孙诚笑道:“先生既知此是美酒,又说英雄好汉,非酒不欢,却何以不饮?”祖千秋道:“我早已说过,若无佳器,徒然糟蹋了美酒。”陆大有道:“你胡吹大气,说甚么翡翠杯、夜光杯,世上哪有这种酒杯?就算真的有,也不过一两只,又有谁能一起齐备了的?”祖千秋道:“讲究品酒的雅士,当然具备。似你们这等牛饮驴饮,自然甚么粗杯粗碗都能用了。”陆大有道:“你是不是雅士?”祖千秋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三分风雅是有的。”
陆大有哈哈大笑,问道:“那么喝这八种美酒的酒杯,你身上带了几只?”祖千秋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样一只是有的。”陆大有大声叫嚷:“牛皮大王,牛皮大王!”陆大有道:“我跟你打个赌,你如身上有这八只酒杯,我一只一只都吃下肚去。你要是没有,那又如何?”祖千秋道:“就罚我将这些酒杯酒碗,也一只只都吃下肚去!”陆大有道:“妙极,妙极!且看你怎生……”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祖千秋伸手入怀,掏了一只酒杯出来,光润柔和,竟是一只羊脂白玉杯。陆大有吃了一惊,便不敢再说下去,只见他一只又一只,不断从怀中取出酒杯,果然是翡翠杯、犀角杯、古藤杯、青铜爵、夜光杯、琉璃杯、古瓷杯无不具备。他取出八只酒杯后,还继续不断取出,金光灿烂的金杯,镂刻精致的银杯,花纹斑斓的石杯,此外更有象牙杯、虎齿杯、牛皮杯、竹筒杯、紫檀杯等等,或大或小,种种不一。众人只瞧得目瞪口呆,谁也料想不到这穷酸怀中,竟然会藏了这许多酒杯。
祖千秋得意洋洋的向陆大有道:“怎样?”陆大有脸色惨然,道:“我输了。”随即又望着祖千秋,赔笑道:“你不会真的让我吃吧?”众人哈哈大笑,祖千秋笑道:“就算你想吃我也不会让你吃的,这酒杯可是我收集了几十年才得来的宝贝。”
他将一列,将其余金杯、银杯等都收入怀中,然后将汾酒、葡萄酒、绍兴酒等八种美酒,分别斟入八只杯里,向孙诚道:“孙兄,这八杯酒,你逐一喝下,然后我陪你喝八杯。咱们再来细细品评,且看和你以前所喝之酒,有何不同?”
孙诚端起古藤杯,放在鼻端下一闻,只觉的酒香扑鼻,没有什么辛辣、苦涩的感觉,心中暗想:“难道这家伙当真凑巧来到这里?不过这杯中显然没有什么续命八丸。”
想到这里,心中却是不敢大意,对令狐冲说:“令狐兄是品酒大家,不如你先品尝一下,省得在下暴殄天物,如何?”
令狐冲早就眼馋的紧,见状更是大喜,接过酒杯,心想:“他酒量低,水平不够,怕丢丑,合该让我捷足先登。”于是令狐冲一口将那古藤杯内的百草美酒饮下,只觉的酒香环绕口鼻,令人回味无穷。不禁大声叫道:“好酒!”
孙诚看了一眼祖千秋,却见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放下疑惑,说道:“祖兄说过,须得连喝八杯,方知酒中真味。令狐兄不如一口气喝尽,如何?”令狐冲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却是又连饮其余几杯,只觉的香气袭人,说不出的美味。
就在此时,大道上跑来一个老者,头发花白,大声喊到:“大师兄。”众人都认得这人是华山派的劳德诺,陆大有忙迎上去,施礼道:“二师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劳德诺轻轻喘了一口气,道:“我接到师父飞鸽传书,寻思着你们在追剿向问天,就打听之下来到这里,果然没有白跑一趟。”
华山派众人连忙迎过去,劳德诺将一个纸团交给令狐冲,令狐冲打开一看,上面写者:“为师接五岳剑派左盟主号令,西域狂叟秘联魔教西北分坛,意欲围攻崆峒派,我五岳剑派易当支援,为师命你率发儿和戴子前去,大有和两个师妹留守当地,为师近日前去嵩山,拜会左盟主,到时候再一并回山。”
令狐冲看罢,便将此书给众师弟传阅,梁发、施戴子齐声应诺:“听师父号令!”岳灵珊却道:“大师哥,我要随你们去,让我去啊。”
陆大有也说到:“几位师兄都去甘肃,凭什么不让我去?”
令狐冲一瞪眼睛,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吩咐下来的事,自然大有道理,身为华山派弟子,有谁能不服?”陆大有方才不敢再说。岳灵珊撇者嘴角,一脸不高兴。
令狐冲吩咐劳德诺好好看着师弟妹,转身对孙诚拱手告别,孙诚笑者道:“华山派几位要去甘肃,我也想让平之去历练历练,共抗魔道。不如一路同行如何?正好欣欣也想华山两位女侠,不如请陆兄三位到郑州一行。”
令狐冲大喜,连忙答应:“林兄弟武功高明,若是同行,华山派幸与同焉。”他忙者答应,却没注意到小师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师妹薛娜眼中泛着喜色。
孙诚转身对林平之说道:“平之,我日前传你那套刀法,你这一路要勤加苦练,自今日起,你就脱离丐帮半年,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平之一怔,他虽是丐帮八袋长老弟子,但是加入丐帮时短,又没有什么功绩,不过是个最底层弟子。他明白师父让他脱离丐帮,是让他报仇之际没有负担,不受任何人约束,即使是解风以丐帮帮主名义令他和青城派和解,他也可以不听。
林平之心中激动,连忙跪下,流泪道:“弟子多谢师父栽培,师父保重。”孙诚将他扶起,说道:“你只是脱离丐帮,我又没有把你赶出师们,记住,有位圣人说过:‘一切凶残的敌人都是纸老虎’他还说‘权威都是从枪杆子里出的’,你记住了,行走江湖我也就放心了。”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林平之含泪答应,到底嗑了几个头,方才站起来。
令狐冲等人告辞,孙诚让劳德诺带者几位师弟妹先回郑州。一会功夫,凉亭之上,只剩下孙诚和祖千秋。
日近黄昏,风荡萧索,桌子上只有几个残杯,孙诚一声长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啊。”祖千秋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确,此事古难全。”
孙诚微微一笑:“黄河老祖情同兄弟,几十年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居然也会有此感叹?”
祖千秋脸色一变,随即如常,道:“孙长老慧眼如矩,千秋惭愧。”突然跪下道:“求孙长老开恩,救救在下一个朋友。”
孙诚见祖千秋年纪一大把,心中不忍,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前辈请起,不知道前辈要在下救谁?”心中却想:“我离开总舵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向问天,我也不会这么快来这里,难道哪位兄弟擒下了祖千秋的兄弟,这个老家伙看在我家盈盈的面子,不敢解救,只有找我帮忙?”
却听到祖千秋道:“在下的一个朋友身中尸虫之毒,本来想找圣姑她老人家解救,只是没有了踪迹,所以只好冒昧来找孙长老,想请您指条名路。”
“尸虫?圣姑?我靠!原来如此。”孙诚心中暗骂,你魔教的事如今也找到我身上了。东方不败掌控魔教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对盈盈异乎寻常的优待客气,盈盈不论说甚么,他从来没一次驳回。因此盈盈在教中,地位甚是尊荣。而黑道帮众首领也大都服过魔教的‘三尸脑神丹’。这‘三尸脑神丹’内有尸虫,服下之后,每年须服一次解药,否则毒性发作,死得惨不堪言。东方不败对那些江湖豪士十分严厉,小有不如他意,便扣住解药不发,每次总是盈盈去求情,讨得解药给了他们。
估计今年东方不败扣了一位豪杰的解药,那人无法,只好找圣姑求情,却是找来找去,找到了孙诚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