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缓行,傍晚便到郑州。
孙诚一行人回到郑州总舵,众人吃过晚饭,孙诚又将薛娜送到房间,回到书房。陶鹏便来汇报。
“孙大哥,这几天总有一些江湖邪派人物出现在总舵附近,也有几个妄图潜入总舵,都被我们拿下了。审问之下,他们却说见到你才回答。”
孙诚眉毛一扬,说道:“都是些什么妖邪人物?”
“湘西排教两大朝奉,长鲸岛岛主司马大,山东黑风会的掌舵老大……,总之有十几个下九流的帮派,堂堂丐帮总舵,居然被他们小看,真是让人气愤。”
孙诚笑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这帮人集合起来,连少林寺也只能退避三舍,不过既然他们只是窥视,咱们丐帮总舵也不能失去气度,也不用招惹他们;但是他们要招惹我们,那就犯我丐帮者,虽远必诛!”
陶鹏笑道:“这你放心好了,我们总舵虽然比不上那些王侯贵府,但是戒备厚重已经不在少林之下。总舵常年有二十多名七袋弟子坐镇,二百余名五袋弟子分队护卫,每个弟子身上,都带着威力极强的诸葛神弩。真可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你把那些抓住的家伙都放了吧。下次抓住再严惩了。”
“什么?那这些人你不审问一下?
“对这帮人有什么好审问的,放了他们,还能省点口粮呢。”
陶鹏听罢,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两人又聊了片刻,陶鹏便既告辞。孙诚却陷入沉思。
这么多邪派人物现身丐帮总舵附近,肯定是因为盈盈的缘故,可是盈盈已经离开,怎么这些人还来聒噪?难道有什么情况我没有考虑到?
或许这帮人以为是我对不起盈盈,故要为圣姑出口气?哎!这帮江湖豪客,对盈盈倒真是敬畏感佩。想到这里,孙诚不由得面露微笑,仿佛别人崇敬自己的妻子一般。随即想到盈盈已经远去,心中一痛。
眼下盈盈和向问天已经快到长江边上吧,估计一个月内,任我行就该重出江湖了,东方不败一心闺房绣花,魔教沉静不少,无论任我行采取什么措施,都将侧面推动魔教的重新活跃。丐帮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恐怕不是魔教的对手。眼下只有五岳剑派才是抵挡魔教进攻的盾牌。
几十年前五岳剑派逐年昌盛繁茂,五派联盟,已隐然有与魔教、少林武当争锋之势。那时侯我丐帮连年在北疆抗击蒙古鞑子,衰微之极。武当曾经与魔教一战,结果双方互有伤亡,所以少林武当就想到让五岳剑派充当马前卒。
所以少林弄本葵花宝典,趁华山岳肃和蔡子峰造访时故意示之,然后再若隐若现的放出风去,所谓老龟烹不烂,延祸及枯桑。之前魔教跟武当交过手,知道少林武当的实力殊不可轻犯。魔教虽有大批人手可以候补,但每次阵亡的长老必然都是该时本教最强人手,这样连番折损下去,必然导致增补上来的长老实力偏弱,而在短期内要想迅速提高群体质量非武功秘籍莫属。时日拖延略久,少林武当那种千百年的体制,弟子们成熟起来就又是一拨。每二三十年就能换一批一流高手,跟人耗不起。所以必走捷径。故魔教众人袭击华山,五岳剑派和魔教在华山一通大战。
之前五岳剑派在正教还只是二级梯队,华山这一仗打完,五派高手大半折损,魔教十长老全军覆没。两边立时成为死敌。少林跟武当这时候就安全了。只要这两边彼此厮斗不止,则以少林武当联手的实力,两边哪边都镇得住。笑傲书中,最后五岳剑派损折惨重,高手几乎为之一空。魔教看似雄壮非凡,其实长老级人物也没少销折,而少林武当的一流人物一个没死,出场者都寥寥,其实别有用心。
此间六七十年,五岳剑派事实上始终是作为少林武当的盾牌横在魔教之前的。只是日后左冷禅坐大,倘若不加以钳制,将来必有尾大不掉之患。而五派此时的掌门,无论谨细颟顸,深沉收敛,能老实听别人摆布的一个没有。就是泰山天门临大事也是宁折不弯。
而丐帮势力逐渐恢复,这时候定然要注意,决不能让少林和武当牵者鼻子走,充当他们抗击魔教的盾牌。
倘若任我行复出,而这时左冷禅在正教中锋芒迭出,加以前仇旧恨,彼此均难以回避。少林武当还是可以居中运筹,独享其利。而我丐帮也可以逐利其中。
忽听得半里外隐隐有呼喝之声,孙诚便即展开轻功,循声赶去,听声音来自总舵左侧的树林之中。丐帮总舵乃是一个极大的庄园群落,四下占地极广,孙诚纵身跃上一株大树,查明树后草中无人隐伏,这才从此树跃至彼树,逐渐移近。这时林中兵刃相交,已有数人斗在一起。他隐身树后,但见刀光纵横,剑影闪动,六个人分成两边相斗。孙诚认得那三个使剑的乃是东海鱼龙岛铁家三兄弟,武功极高,据说不在余沧海之下,他三人布开正反五行的“假三才阵”,守得甚是紧密,在旁相攻的是三个丐帮弟子,各使长刀,破阵直进。拆了二三十招,噗的一声响,铁家三兄弟中一人中刀倒地。假三才阵一破,余下二人更加不是对手,更拆数招,一人“啊”的一声惨呼,被砍毙命。余下一人右臂带伤,兀自死战。一名丐帮弟子低声喝道:“且住!”三把长刀将他团团围住,却不再攻。
一个雄壮的声音厉声道:“你东海鱼龙岛和我丐帮向来无怨无仇,何故夤夜来犯?”孙诚知道说话的正是陶鹏,铁家三兄弟中余下那人乃是大哥铁元文,惨然道:“我兄弟三人既然败阵,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更有甚么好问?”陶鹏冷笑道:“只凭这么点儿玩艺,就想来闯荡丐帮么?丐帮领袖武林几百年,向来是中原第一大帮,没想到竟给人如此小看了。”铁元文乘他说得高兴,刷的一剑,中锋直进。陶鹏轻松闪避,飞起一脚,他是河北谭腿出身,一脚将剑踢飞。旁边二人双刀齐下,铁元文登时身首异处。三名弟子一言不发,提起铁家三兄弟的尸身,快步便向院内走去。孙诚正想跟随前去,忽听得右前方长草之中有人轻轻呼吸,知道尚有埋伏,不想让兄弟们发现,当下静伏不动,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得草中有人轻轻击掌二下,远处有人击掌相应,只见前后左右六名弟子长身而起,或持棍棒,或挺刀剑,散作扇形回入院中。
崆峒山下,几百江湖英杰站在树林内,树林之外,便是魔教人马。原来令狐冲三人遇到昆仑派的援手,林平之又请来丐帮天水分舵的一百多丐帮弟子,大家赶到崆峒山下,早有独孤一鹤通过飞鸽传书与山上众人取得联系,单等信号一响,便内外夹攻。
突然山上一声巨响,正是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爆炸,散了开来,但见满天花雨。山上山下齐声呐喊,正邪双方便是大交战。
但听得厮杀声大作,声音越来越是惨厉,不时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呼叫。眼前竟是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各有数百人参战,明月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令狐冲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大战的场面,但见刀剑飞舞,血肉横溅,情景惨不忍睹。
飞云子长剑挥动,喝道:“今日大开杀戒,除灭妖邪。”和令狐冲等一起,直向魔教人众冲去。魔教遭到前后夹击,弓箭手被迫拿起武器应战,正派立时扭转败势。崆峒派、嵩山派、恒山派以及其他诸多人手对付不拿弓箭的魔教本已可以一战,昆仑、丐帮两派一冲入,声势更是大盛,飞云子剑法凌厉绝伦,没一名魔教的教众能挡得了她三剑,但见他高大的身形在人丛中穿来插去,东一刺,西一劈,瞬息间便有七名教众丧生在他长剑之下。
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排行第九的长老秦伟邦见情势不对,手挺宝剑抢上迎敌,才将飞云子挡住。十余招一过,飞云子展开昆仑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但秦伟邦武艺甚精,一时竟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次魔教虽然只来了一个长老,但是各旗旗主却来了十三位,再加上西域狂叟手下十名好手助阵,魔教虽处于劣势,但是却一时不败。但是倘若其他几处的魔教闻讯赶来,魔教未必会输。
混战之中令狐冲忽然看见刀光闪动,一柄钢刀在火光中劈将下来,当即退了一步。那人一刀不中,第二刀又复砍下。令狐冲长剑削出,嗤的一声响,将他右臂连刀一齐斩落。却听得身后一个大汉一声惨叫,连忙回头,知道那人偷袭,是林平之一刀将之斩杀。又看见独孤一鹤左手刀,右手剑,正和一个好手战在一起,他刀狠剑厉,却招术很不协和,只和那人打个平手。却见林平之纵身上前,又将之斩杀。
但见山坡上东一团、西一堆,数百人已斗得甚急。令狐冲双目向战场扫了一圈,见仪琳和秦绢二人背靠背的正和三名汉子相斗。他提气急冲过去,猛见青光闪动,一柄长剑疾刺而至。令狐冲长剑挺出,刺向那人咽喉,登即了帐。几个起落,已奔到仪琳之前,一剑刺入一名汉子背心,又一剑从另一名汉子胁下通入。第三名汉子举起钢鞭,正要往秦绢头顶砸下,令狐冲长剑反迎上去,将他一条手臂齐肩卸落。仪琳脸色惨白,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弥陀佛,令狐大哥。”令狐冲眼见点苍派一个弟子被两名好手攻得甚急,纵身过去,刷刷两剑,一中小腹、一断右腕,敌方两名好手一死一伤;回过身来,长剑到处,三名正和正派弟子剧斗的汉子在惨呼声中倒地不起。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合力料理他,先杀了这厮。”三条灰影应声扑至,三剑齐出,分指令狐冲的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三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
却听两声大喝,林平之和独孤一鹤已经来到他身前,几人也不答话,便既上前动手,本来以令狐冲一人,要对付他三人要在十招以上,但是有两位兄弟助阵,当下三招之内,将敌人斩杀。
混战之中听到独孤一鹤叫道:“敌人人多,速战速决。”令狐冲和林平之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