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了朋友的帮忙,事事顺利,没有朋友,举步维艰。但是如何交到有益的朋友呢?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在生意场上,金钱、利润无疑是放在第一位的。但怎样处理朋友和利益两者的关系,亦是一门相当高超的学问,欲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则必须掌握这门学问。
主动亲朋,化敌为友
在成大事的道路上,要想赢得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就需要在自己身单力薄时,主动跟别人搞好关系,一起合作打天下。
在成大事的道路上,一个人孤军奋战是不行的,必须联系志同道合的朋友。成功时,相互交流经验和分享快乐;失败时,相互倾诉和鼓励,从而取得更加辉煌的事业成就。而要想赢得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就需要在自己身单力薄时,主动跟别人搞好关系,一起合作打天下。
胡雪岩的老朋友王有龄曾经遇到一件麻烦事,他去拜见巡抚大人,巡抚大人却说有要事在身,不予接见。
王有龄自从当上湖州知府以来,与上面的关系可谓经营得相当活络,逢年过节,上自巡抚,下至巡抚院守门的,浙江官场各位官员,他都极力打点,竭尽巴结之能事,各方都皆大欢喜,每次到巡抚院,巡抚大人总是马上召见,今日竟把他拒之门外,是何道理?真是怪事!
王有龄沮丧万分地回到府上,找到胡雪岩共同探讨原因。
胡雪岩道,此事必有因,待我去巡抚院打听,于是起身到巡抚院,找到巡抚手下的何师爷,两人本是老相识,无话不谈。
原来,巡抚黄大人听表亲周道台一面之词,说王有龄所治湖州府今年大收,获得不少银子,但孝敬巡抚大人的银子却不见涨,可见王有龄自以为翅膀硬了,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巡抚听了后,心中很是不快,所以今天给王有龄一些颜色。
这周道台到底何方神圣,与王有龄又有什么过节呢?
原来,这周道台并非实缺道台,也是捐官的候补道台。是巡抚黄大人的表亲,为人飞扬跋扈,人皆有怨言。黄巡抚也知道他的品性,不敢放他实缺,怕他生事,念及亲情,留在巡抚衙门中做些文案差事。
湖州知府迁走后,周道台极力争补该缺,王有龄使了大量银子,黄巡抚最终还是把该缺给了王有龄。周道台从此便恨上王有龄,常在巡抚面前说王有龄的坏话。
王有龄知道事情缘由后,恐慌不已,今年湖州收成相比往年,不见其好,也不见其坏,所以给巡抚黄大人的礼仪,还是按以前惯例,哪知竟会有这种事,得罪了巡抚,时时都有被参一本的危险,这乌纱帽随时可能被摘下来。
对此,胡雪岩却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空折子,填上两万银子的数目,派人送给巡抚黄大人,说是王大人早已替他存有银子入钱庄,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大人。
黄巡抚收到折子后,立刻笑逐颜开,当即派差役请王有龄到巡抚院小饮。此事过后,胡雪岩却闷闷不乐,他担心有周道台这个灾星在黄大人身边,早晚还会出事。
王有龄何尝不知,只是周道台乃黄大人表亲,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果真要动他,恐怕还真不容易。
胡雪岩想来想去,连夜写了一封信,附上千两银票,派人送给何师爷,何师爷半夜跑过来,在密室内同胡雪岩谈了一阵,然后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早,胡雪岩便去找王有龄,告诉他周道台近日正与洋人做生意,这生意不是一般的主意,而是军火生意,做军火生意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周道台犯了官场的大忌。
原来,太平天国之后,各省纷纷办洋务,大造战舰,特别是沿海诸省。浙江财政空虚,无力建厂造船,于是打算向外国购买炮船,按道理讲,浙江地方购船,本应通知巡抚大人知晓,但浙江藩司与巡抚黄大人有隙,平素貌和神离,各不相让,藩司之所以敢如此,是因军机大臣文煜是他的老师,正因如此,巡抚黄大人对藩司治下的事一般不大过问,只求相安无事。
然而这次事关重大,购买炮舰,花费不下数十万,从中间扣了不下十万,居然不汇报巡抚,所以藩司也觉心虚,虽然朝中有靠山,但这毕竟是巡抚的治下,于是浙江藩司决定拉拢周道台。一则周道台能言善辩,同洋人交涉是把好手;二则他是黄巡抚的表亲,万一事发,不怕巡抚大人翻脸。
周道台财迷心窍,居然也就瞒着巡抚大人答应帮藩司同洋人洽谈,这事本来做得机密,不巧却被何师爷发现了,何师爷知事关重大,也不敢声张,今日见胡雪岩问及,加之他平素对周道台十分看不起,也就全盘托出。
王有龄听后大喜,主张原原本本把此事告诉黄巡抚,让他去处理。
胡雪岩道,此事万万不可,生意人人做,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果强要断了别人的财路,得罪的可不是周道台一人。况且传出去,人家也当我们是告密小人。
两人又商议半晌,终于想到一条妙计。
这天深夜,周道台正在做好梦,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他这几日为跑炮船累得要死,半夜被吵,心中很是气愤,打开门一看,依稀却是抚院的何师爷。
何师爷见到周道台,也不说话,从怀里摸出两封信递给他。
周道台打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刷白,原来这竟然是两封告发他的折子,信中历数他的恶迹,又特别提到他同洋人购船一事。
何师爷告诉他,今天下午,有人从巡抚院外扔进两封信,叫士兵拾到,正好何师爷路过拆开信一看,觉得大事不妙,出于同僚之情,才来通知他。
周道台一听顿时魂飞魄散,连对何师爷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暗思自己在抚院结怨甚深,一定是什么人听到买船的风声,趁机报复,如今该怎么办呢?那写信之人必定还会来报复。心急之下,拉着何师爷的衣袖求他出谋划策指条明路。
何师爷故作沉吟片刻,这才对他说,巡抚大人所恨者乃藩司,但他并不反对买船。如今同洋人已谈好,不买也是不行,如果真要买,这笔银子抚院府肯定是一时难以凑齐,要解决此事,必要一巨富相资助,日后黄大人问起,且隐瞒同藩司的勾当,就说是他周道台与巨富商议完备,如今呈请巡抚大人过目。
周道台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浙江一带,素无朋友,也不认识什么巨富,此事难办!
何师爷借机又点化他,说全省官吏中,唯湖州王有龄能干,又受黄大人器重。其契弟胡雪岩又是江浙大贾,仗义疏财,可以向他求救。
一提王有龄,周道台顿时变了脸色,不发一言。
何师爷知道周道台此时的心思,于是又对他陈述其中的利害,听得周道台又惊又怕,想想确实无路可走,于是次日凌晨便来到王有龄府上。王有龄早已得到胡雪岩的授意,倘若周道台来求助,切不可为难。于是,等周道台讲明来意,王有龄便道:“这件事兄弟我原不该插手,既然周兄有求,我也愿协助,只是所获好处,分文不敢收,周兄若是答应,兄弟立即着手去办。”
周道台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声明自己是一片真心。于是王有龄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到巡抚衙门,对黄巡抚道自己的朋友胡雪岩愿借资给浙江购船,事情可托付周道台办。
巡抚一听又有油水可捞,当即应允。
周道台见王有龄做事如此厚道大方,自觉形秽。办完购船事宜后,亲自到王府负荆请罪,两人遂成莫逆之交。
其实说胡雪岩主动与周道台搞好关系也不完全正确,因为最初他根本就未想过会结纳周道台,但既然中间发生了一点误会,又何不卖个人情给他。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受了你的恩惠自当是感激不尽,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胡雪岩也是深谙此道,故才未赶尽杀绝,还给他好处,又实实在在地赢回了一个帮手。
雪中送炭,仗义相助
如果你认为对方是个英雄,就该乘时结纳,多多交往。或者乘机进以忠告,指示其失败的原因,勉励其改过迁善。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难免会碰到失利受挫或面临困境的情况,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帮助,这种雪中送炭般的帮助会让他人记忆一生。
“雪中送炭”也不是逢人便雪中送炭,而是放出眼光,择其有资望者,或将来必有起用之日者,殷勤接纳,时相探望,慰其寂寥,解其困难,使其心中感动,当你是“雪中送炭”的君子。
那么,此种“雪里送炭”的最好对象就是那些下台人和失意文人,胡雪岩就是这样做的。当时宝森因为政绩平庸,被当时的四川巡抚丁宝桢以“才堪大用”的奏折,借朝廷之手体面地请出了四川。宝森闲居在京,每日呼朋唤友,吟酒品茶泡赌场,表面上很是悠闲,其实心中甚感落寞。胡雪岩就特意拜访,劝说他到上海一游,费用全部由胡雪岩包了。宝森因为旗人身份限制,在京玩得实在不过瘾,就随了胡雪岩去游上海,逛杭州,猜拳狎妓,游山玩水,甚是痛快。遂把胡雪岩视为密友,以后每遇大事,必自告奋勇,帮助胡雪岩在京城通融一番。
阜康钱庄刚开业,胡雪岩就遇到了这样一件事:浙江藩司麟桂捎了个信来,想找阜康钱庄暂借两万两银子,胡雪岩对麟桂也只是听说而已,平时没有交往,更何况胡雪岩听官府里的知情人士说,麟桂马上就要调离浙江,这次借钱很可能是用于填补他在财政的空缺。而此时的阜康刚刚开业,包括同业庆贺送来的“堆花”也不过只有四万现银。
这一下可让胡雪岩左右为难,如果借了,人家一跑,岂不是拿钱往水里扔?即使人家不赖账,像胡雪岩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天天跑到人家官府去逼债。但两万两银子,对阜康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俗话说,“人在人情在,人去人情坏”,一般钱庄的普通老板大约会打马虎眼,阳奉阴违一番,四两拨千斤,几句空话应付过去。不是“小号本小利薄,无力担此大任”,就是“创业未久,根基浮动,委实调度不动”。或者,就算肯出钱救麟桂之急,也是利上加利,活生生把那麟桂剥掉几层皮。
但胡雪岩的想法却是:假如在人家困难的时候,帮着解了围,人家自然不会忘记,到时利用手中的权势,行个方便,何愁两万两银子拿不回来?据知情人讲,麟桂这个人也不是那种欠债不还、耍死皮赖的人,现在他要调任,他不想把财政“空缺”的把柄授之于人,影响了他仕途的发展,所以急需一笔钱来解决问题。
想明白后,胡雪岩决定“雪中送炭”。他不惜动用钱庄的“堆花”款项以超低利率,悉数把钱贷给麟桂。
胡雪岩这一宝,算是押对了。在麟桂临走前,送了“阜康”钱庄三样礼物:
其一,找到名目,请朝廷户部明令褒扬“阜康”,这等于是浙江省政府请中央财政部,发个正字标记给“阜康”,不但在浙江提高“阜康”名声,将来京里户部和浙江省之间的公款往来,也委托“阜康”办理汇兑。
其二,浙江省额外增收,支援江苏省剿灾太平天国的“协饷”,也委由“阜康”办理汇兑。
其三,将来江苏省与浙江省公款往来,也归“阜康”经手。
这样的一招“雪中送炭”,使得胡雪岩的阜康钱庄不仅不愁没有生意做,还将生意做到了上海和江苏去。“雪中送炭”的利益回报,一下就显出来。
胡雪岩还善于拉拢一些失意的官僚文人充当谋士,颇有孟尝君遗风,许乃钊便是其中的一个。胡雪岩对他执礼甚恭,专门去函,盛赞他的政绩政声,然后历诉浙江民众疾苦,以及当时面临的各种窘境,表现出虚心求教的样子,许乃钊为其所感,忠心耿耿为其服务而不自觉。又比如落魄文人裘丰言,胡雪岩遇节必送礼金,使裘丰言十分感激。正因为如此,时人盛赞其有春秋名士风度。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每个人生活在社会上,都要靠朋友的帮助。但平时礼尚往来,相见甚欢,乃至婚丧喜庆、应酬饮宴,几乎所有的朋友都一视同仁。而一朝势弱,门可罗雀,能不落井下石、乘机渔夺就不错了,还敢期望雪中送炭、仗义相助吗?
因此,如果你认为对方是个英雄,就该乘时结纳,多多交往。或者乘机进以忠告,指示其失败的原因,勉励其改过迁善。如果自己有能力,更应给予适合的协助,甚至施予物质上的救济。而物质上的救济,不要等他开口,要随时采取主动。有时对方很急着要,又不肯对你明言,或故意表示无此急需,你如得知些情形,更应尽力帮忙,并且不能有丝毫得意的样子,一面使他感觉受之有愧,一面又使他有知己之感。寸金之遇,一饭之恩,可以使他终生铭记。日后如有所需,他必奋身图报。即使你无所需,他若是蛟龙必终非池中物,一朝翻身,也绝不会忘了你这个知己。
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投资,为事业,可以投资办企业;为投机则可以买股票;对人情,则应多结交朋友。
人脉即财脉——情义是关键
一个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的人,即使再有知识,再有技能,那也得不到应有的施展空间。
人是群居动物,人的成功只能来自于他所处的人群及所在的社会,只有在这个社会中游刃有余,才可为事业的成功开拓宽广的道路,没有一定的交际能力,免不了处处碰壁。这就体现了一个规律:人脉就是财脉。
在胡雪岩生活的时代,经商必然要面对一种特殊的势力,那就是江湖帮派力量。在晚清乱世中,江湖帮派力量因社会管理的混乱和社会矛盾的激化与复杂而生,逐渐成为社会上一种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在那时行商,一定要与江湖势力打交道。
而胡雪岩面临的帮派势力,既包括漕帮那样的旧势力,也包括像小刀会这样的新势力。胡雪岩从来没有以改造天下为己任,所以他对漕帮,是以取得信任、共同获利的态度处之。对小刀会,则像对待太平军一样,是通过官府、帮助官府来镇压他们,以保证自己的商业利益不受损害。他在漕帮中层层渗透,广交朋友,取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有了漕帮的认可,胡雪岩也就在乱世有了“另一条”道路,这也是胡雪岩保证其商业能顺畅发展的一个重要举措。
胡雪岩是如何结交上江湖力量的呢?胡雪岩在江湖上办事,很注重情、义二字,他做生意的原则就是有情有义。在生意往来中,他经常从对方的难处窘境着想,对方见胡雪岩如此义气,也把他当作朋友,视为知己,有了口碑自然也就乐意和他在生意中往来。正因为他广结江湖朋友,所以在生意场中屡屡成功。
在前面我们也提到自从王有龄上任“海运局”坐办后,需要解决棘手的漕米问题。虽然当时胡雪岩提出了买商米代替漕米的计策,但买商米的银款却不知着落,于是由胡雪岩出面,到他原来的钱庄去争取垫拨。
行至松江,胡雪岩听到一位朋友说,松江漕帮已有十几万石米想脱价求现,于是他弃舟登岸,进一步打听这一帮的情形,了解到松江漕帮中现管事的姓魏,人称“魏老五”。胡雪岩知道这宗生意不容易做,但一旦做成,浙江漕米交运的任务随即就可以完成,可减免许多麻烦,所以他决定亲自上门谒见魏老爷子。
胡雪岩在他的两位朋友刘老板和王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魏家。当时只有魏老爷子的母亲在家,她请三人在客厅等候。只见到魏老爷子的母亲,刘老板颇觉失望,然而胡雪岩细心观察,发现这位老妇人慈祥中透出一股英气,颇有女中豪杰的味道,便猜定她对魏家的决策有着深厚的影响力,心下暗想,要想说动姓魏的,就全都着落在说服这位“老巾帼”身上了。
胡雪岩以后辈之礼谒见魏老太太,魏老太大微微点头用谦逊中带着傲慢的语气请三人喝茶,一双锐利的眼光也直射胡雪岩。当二人品了一口茶之后,魏老太太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三位远道而来,有何见教?”胡雪岩很谦卑地说道:“我知道魏当家的名气在上海这一带是响当当的,无人不晓,这次路过,有幸拜访,并请魏大哥和晚辈小饮几杯,以结交结交友情。”
寒暄过后,在魏老太太的要求下,胡雪岩也不便再拐弯抹角了,便把这次的来意向魏老太太直说了。听完胡雪岩的话后,魏老太太缓缓地闭上眼睛,胡雪岩感觉到整个空气似乎凝固了。良久,魏老太太又缓缓地睁开眼睛,紧紧地凝视着胡雪岩说道:“胡老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砸我们漕帮弟兄的饭碗啊?在裕丰买米的事,虽然我少于出门,但也略知一二,胡老板有钱买米,若裕丰不肯卖,道理可讲不通,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是要出来维持的。倘若只是垫一垫,于胡老板无益可得,对于做生意的,那可就不明所以然了。”
听了魏老太太的话,胡雪岩心里并没有灰心,相反却更加胸有成竹地大声说道:“老前辈,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战事急迫,这浙米京运被朝廷盯得紧,如若误期,朝廷追究下来不但我等难脱罪责,我想漕帮也难辞其咎吧!为漕帮众弟兄想想,若误在河运,追究下来,全帮弟兄休戚相关,很有可能被扣上通匪的嫌疑,魏老前辈可对得起全帮弟兄?”
江湖中,“义”字当头。胡雪岩以帮里义气相激,正好击中魏老太太的要害之处,使得魏老太太不得不仔细思量。
胡雪岩再三强调其中道理,魏老太太听完之后,终于心里暗肯,于是吩咐手下人将儿子魏老五叫来。
魏老五一回来便向魏老太太请安,魏老太太马上给他引见了胡雪岩和刘、王二位老板,看着老人家对胡雪岩三人的尊敬劲,魏老五也很客气地称呼胡雪岩为“胡先生”。魏老太太说:“胡先生虽是道外之人,却难得一片侠义心肠。老五,胡先生这个朋友一定要交,以后就称他‘爷叔’吧。”老五很听话地改口叫道“爷叔”。“爷叔”是漕帮中人对帮外至交的敬称,漕帮向来言出必行,虽然胡雪岩极力谦辞,但魏老五喊出第一声“爷叔”,其余的人也就跟着齐呼“爷叔”了。
当晚,魏家杀鸡宰鹅,华灯高掌。魏老太太、魏老五、胡雪岩和刘、王二位老板频频举杯,以祝友谊。就这样,凭着胡雪岩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与漕帮的龙头老大魏老五由初识而结成莫逆之交,以魏老五的威信,胡雪岩买米的事已不成问题。
在与魏老五的关门弟子尤五,也就是现行的漕帮老大商谈买米一事中,胡雪岩了解到尤五只是迫于师父魏老五的面子口头上答应了,心里面却是十二分的不愿意。见此情景,胡雪岩并没有乘人之危,买了米就走。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尤五,有什么难处只管说,不然我胡雪岩就不买这批米了。尤五见胡雪岩如此直爽,也没什么顾虑了,就把自己心中的隐衷对胡雪岩一吐为快。原来自从官粮海运以后,漕帮的处境十分艰难,目前正是缺银少钱的时候,他们需要的是现钱,而胡雪岩的“买”只是一时的周转之计,待官粮收齐后,还会把今天“买”的米退还漕帮,也就是说今后回到漕帮手里的还是米而不是现钱,这使尤五很为难,但魏老五已经答应下来了,他也不敢有所怨言。
胡雪岩了解到这种情况后,马上与出资买米的钱庄总管张福康商量,看钱庄能不能待漕帮以后把官府退还的米卖掉后再收回现在支出的银两,而不是一俟退米之后,就急于收回银两。张福康知道胡雪岩是值得信赖的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尤五的难处解决了,他自然非常高兴,也极为欣赏胡雪岩的为人。于是,买米的事很快就谈妥了。
胡雪岩这次买到的不仅仅是米,还买到了与尤五的“情”。自此以后,尤五对胡雪岩“唯命是听”,只要是胡雪岩的货,漕帮绝对是优先运输,所以胡雪岩的货向来是畅通无阻来往迅速。不仅如此,尤五还把他在漕帮中了解到的商业信息,及时向胡雪岩汇报。胡雪岩有此商业“密探”,自然增加了对商场情况的了解,在商业活动中抢占了不少有利时机。
胡雪岩作为一个商人,对待江湖势力有着正确的态度,在他眼里,江湖势力并非都蛮不讲理,随意“黑吃黑”,他们也有江湖道义可讲,所以他对江湖势力以“真诚”的态度相待。而且,胡雪岩看到江湖势力与商业成败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处理得不好,只会给自己增添许多麻烦,处理好了,则可能使自己在商业场中顺风顺水,大展鸿图。
可见,一个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的人,即使再有知识,再有技能,那也得不到施展的空间。所以,你要想成功,就一定要营造一个适于成功的人际关系,包括家庭关系和工作关系。
一个人思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建立品质优良的人脉网为你提供情报,成了决定工作成败的关键。或许你会说“我已经有很多朋友了”,这儿所指的“朋友”并非年幼时的朋友、同学或同事,彼此间的交情也不是建立在单纯的快乐和利害关系上。严格一点说,应该是人生旅途中可以一起奋斗的朋友或工作伙伴。
环绕我们四周的多半是共同寻乐和有利害关系的朋友,和他们交往虽然愉快,关系却不一定长久。结交朋友的过程,不外因为某种缘分与别人邂逅,对对方产生好感,然后始有交流,于是进入“熟识”阶段。对朋友觉得有趣或相处愉快,通常都在这个阶段。
熟识之后,开始有一种共患难的意识,彼此间产生友谊,认为朋友会对我们有帮助,通常是在这个阶段。这个阶段的友谊联系性强,彼此间也容易产生超过利害关系的亲密感,说得更具体一点,交往的本质其实也就是“互相启发”和互相学习。彼此从不断摸索中逐渐改变逐渐成长,建立起稳固而深厚友情。
交人贵交心,交心得死士
“交人贵在交心”,要得到真正的杰出之士,只凭借钱是不能成事的,关键在于以“情”、“义”二字打动人。
人是感情的动物,是道义高于生命的动物,否则,人就真的与别的动物没有区别了。利益可以打动人,感情和道义更可以打动人。
胡雪岩对待人才有他十分独特的地方,他不仅仅是物质鼓励,更多的是感情投资。他深知“得人心”的重要,对下属总是设身处地地关心照顾,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祸福同当。看看那些心甘情愿地为胡雪岩效劳的人,必然是对胡雪岩有着深厚感情的。
比如他全心帮助郁四处理家务,他细心筹划玉成古应春和七姑奶奶的婚事,他撮合阿珠姑娘与“小和尚”的姻缘,他为漕帮解决困难……所有这些,都是在做感情投资。而这些感情投资收回的“利润”,便是他有了这一大批眼光手腕都相当不错的人全心全意的帮助。
胡雪岩深深懂得,要得到真正的杰出之士,只凭借钱是不能成事的,关键在于“情”、“义”二字,要用情来打动他们。他用这种手法,不仅说服嵇鹤龄出来帮王有龄招抚叛众,平息叛乱,更为自己以王有龄为核心的官场靠山中,增添了一员心腹大将。
嵇鹤龄和胡雪岩能够成为朋友,甚至以一个读书人的身份,而且还是一个有几分实实在在的清高的读书人的身份,与胡雪岩这样一个只知道“钱眼里翻跟头”的商人结为拜把兄弟,就是因为胡雪岩倚重他且实心实意帮助他而显示出来的感人的诚意。
嵇鹤龄书读得相当不错,走“大比”之途却只得了个“候补”知县的职衔,很有些怀才不遇,加之性格耿介,与浙江官场那些握有生杀大权的官儿们又格格不入,因此一直也就遥遥无期地候补着。王有龄得到湖州知府实缺的同时,也得了督抚黄宗汉交办的另一件难办的差事:平息新城县饥民造反。王有龄根据实际情况,确定了以抚代剿的策略,因而需要一个能够担当此任的人前往新城。排来排去,这个人非嵇鹤龄莫属。
但嵇鹤龄不去。嵇鹤龄不予合作,一方面是因为妻子新丧,面对妻子留下的无人照看的一双儿女,心情本就十分抑郁,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他一直候补,全无进项,已经落魄到妻子的丧事都是靠典当衣物家具筹钱料理的,心中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好事与他无缘,而如此难办的差事却想到了他,他就抱定了个宗旨:即使自己有能力也有把握将这件事情摆平,也绝不去。
为了帮助王有龄,胡雪岩自己出面去说服嵇鹤龄。
这事说难的确是难,但还不至于把胡雪岩难倒。胡雪岩为了给王有龄排忧解难,摆平他仕途上的种种难题,什么时候打过退堂鼓?特别是王有龄说的此人“恃才傲物”,胡雪岩更是有自己的想法,“恃才傲物”四个字,里面有好多学问,傲是傲他所看不起的人,如果明明比他高明不肯承认,眼睛长在额角上,目空一切,这样的人不是“傲”是“狂”,不但不值得佩服,而且要替他担心,因为再狂下去就要疯了。现在从王有龄的嘴里,胡雪岩知道姓嵇的是有真本事的“恃才傲物”,所以他有信心说服此人。
那么,对于嵇鹤龄这样几乎油盐不进而且非常傲的“怪人”,胡雪岩有什么高招呢?无非就是“以情动人,收服其心”而已。
胡雪岩首先通过嵇鹤龄唯一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外号“酒糊涂”的候补知县裘丰言,了解了嵇鹤龄的详细境况,思谋了一整套从感情上打动嵇鹤龄的办法。
首先,动之以情。因为胡雪岩从裘丰言口中得知,嵇鹤龄刚刚丧妻,再加上平时比较傲,人缘不是太好,因而没有多少人来吊唁。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胡雪岩自捐官后头一次穿上全副的七品服饰,找到嵇鹤龄的家,先送上一张“愚弟胡光墉拜”的名帖。谁知嵇鹤龄竟以“跟胡老爷素昧平生,不敢请见”为由,拒绝见面。对于嵇鹤龄的态度,胡雪岩早有预料,他的想法是,如果投帖能得以相见,自然最好,否则就只好采取准备好的另一着棋。
只见胡雪岩不慌不忙地往里走,直入灵堂,一言不发,捧起家人已点燃的线香,毕恭毕敬地行起礼来。这一招确实够厉害,因为依照礼仪规矩,客人行礼,主人必须还之以礼。嵇鹤龄再不想见,也得出来。见了面,胡雪岩总算有了说服嵇鹤龄的机会。
第二步,既从实处帮人,又给人留脸面。嵇鹤龄一直没有得到过实缺,加之妻子丧事,生活实在艰难,现在已靠典当过活,几乎到了混不下去的地步。胡雪岩几句恭维和吹捧,把嵇鹤龄的傲气消减了一些后,从靴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嵇大哥,还有点东西,王太守托我面交,完全是一点点敬意。”
“内中何物?”嵇鹤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放心吧,不是银票。”胡雪岩一句话就打消了嵇鹤龄的疑惑,随后又补上一句,“几张无用的废纸而已。”
这句话引起了嵇鹤龄的好奇心。撕开封套一看,里面是一叠借据,有向钱庄借的,有裘丰言为他代借的,上面或者盖着“注销”的印记,或者写着“作废”二字。不是“废纸”是什么?
“这、这、这是怎么说的呢?”就在嵇鹤龄不知如何说话的时候,胡雪岩把他送到当铺的东西全都赎了出来,连同注销的票据一同交给嵇家,使嵇鹤龄没理由拒绝。更为令人叫绝的是,胡雪岩知道嵇鹤龄有一种读书人的清高,而且穷要面子,因而绝不肯无端接受自己的馈赠,他为嵇鹤龄赎回当物,用的是嵇鹤龄自己的名义,既为他解决了困难,还为他保住了面子,这就不能不使嵇鹤龄对胡雪岩刮目相看。有了初步的好感,胡雪岩再进一步诱之以利:去新城安抚乱民是嵇鹤龄改变命运、走上官道的一个大好时机。在胡雪岩的多重“进攻”下,嵇鹤龄爽快地答应道:“这件事我当仁不让!”有此两端,我们也就理解了嵇鹤龄这样一个十分傲气的读书人,与一个“只知道钱眼里翻跟斗”的胡雪岩俯首结交。
第三步,主动为嵇鹤龄解除后顾之忧。见嵇鹤龄答应赴新城,胡雪岩说道:“鹤龄兄,王太守跟我关系不同,想来你总也听说过。我们虽是初交,一见投缘,说句实话,我是高攀,只要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们交下去一定会是顶好的朋友。是朋友我就不能不替你着想,交朋友不能‘治一经,损一经’。你的心肠太热,愿意到新城走一趟,王太守当然高兴,不过总要不生危险才好,如果没有万全之计,还是不去的好。”说到这里,胡雪岩又加重语气说道:“千万千万不能冒险!”
嵇鹤龄很坦然地说:“这种事没有万全之策的,全在乎事先策划周详,临事随机应变。不过,雪岩兄,你放心,我自保的办法,还是有的。”
像嵇鹤龄这样的人,胡雪岩最为佩服,有本事也有骨气。胡雪岩真心实意地想交嵇鹤龄这个朋友。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他的脑子里就在替嵇鹤龄“动脑筋”,并且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新城之行,由于先抚后剿的宗旨对路,再加上当地士绅佩服嵇鹤龄单枪匹马、深入危城的勇气和胆略,从他的这一非常之举看出了其诚意,都愿意跟他合作,设法把为首的“强盗和尚”诱杀。蛇无头不行,乌合之众,一下子就散得精光。前后不过费了半个月的工夫。
胡雪岩的做法,其实也就是我们今天常常说的做工作要动之以情的原则,动之以情,要人相信你的情是真的,自然要示之以诚。事实上,胡雪岩如此相待嵇鹤龄,不仅是为了说服他而“耍”出的手腕,在胡雪岩的心里,也确实有真心佩服他而诚心诚意地要结识他的愿望。胡雪岩虽是一介商人,但他也的确时常为自己读书不多而真心遗憾,因此也十分敬重真有学问的读书人。从这一角度看,胡雪岩对于嵇鹤龄的真诚,也是不容怀疑的。后来为了解决嵇鹤龄的困难,他还亲自作主,将王有龄夫人的贴身丫鬟嫁给了嵇鹤龄。他们两个人也结下了金兰之好。
不惜忍痛割爱,下放“人情债”
“人情债”不是能出之于笔端能见之于形的,它能笼络、羁束对方,就像猎狗的项圈,永远控制着对方。
一个人在成大事的路途中,必然需要一个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命的人。所以成大事者要不惜代价去笼络能效命者的人心,哪怕忍痛割爱下放“人情债”。“人情债”不是能出之于笔端能见之于形的,它能笼络、羁束对方,就像猎狗的项圈,永远控制着对方。
胡雪岩为了经营自己的官场势力,结交新贵何桂清,不得不忍痛割爱。
胡雪岩正在商界打开局面的一段时间,官场上盛传,浙江巡抚黄宗汉即将他调。而且这种说法不打一处来,久而久之,大家都信了,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胡雪岩和王有龄。因为王有龄在黄宗汉手底下当官,虽然黄宗汉贪婪,但王有龄却把黄宗汉敷衍得很好,侍候得舒舒坦坦。所以,王有龄任内的各项亏空,只要黄宗汉在任,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黄宗汉即将调任,如果从其他地方调来一个素昧平生的家伙接任,那么,王有龄可就惨了。而王有龄是胡雪岩在浙江官场的靠山,他所捅出来的亏空,多半也是因为胡雪岩的生意而造成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弄一个熟人来接黄宗汉的缺儿。
“谁来接任浙江巡抚的位置最为合适呢?”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由江苏学政何桂清接任这个位子最合适。因为清代体制,学政掌管一省教育、科举,类似于今天的教育厅长,但不归巡抚管辖,并且与巡抚一般大,同为二品官员。再说何桂清,曾是王有龄父亲的门记之子,与王家素有渊源。此人后来科场得意,与黄宗汉同榜同年,各方面条件都适合接任黄宗汉。
于是,胡雪岩拿着王有龄写给何桂清的信,带着最宠爱的红颜知己阿巧专门去了一趟苏州,游说何桂清早日进京活动。至于费用,肯定是由胡雪岩放款(其实也就是代垫了)。
既然有机会拜访刚踏上青云路的何桂清,胡雪岩要如何出手,才能令他对自己产生好感呢?胡雪岩心想,送钱是稳妥的,但诚意却不够。就在他为此事犯愁的时候,聪明伶俐的阿巧点拨了他一下:“在外当官的人,当然患思乡病,不如从吃的方面下手!”这是笼络人心的最好方法。
于是,胡雪岩便将土特产包好,连同王有龄的信和五千两银票,托人送给了何桂清。
对于胡雪岩的名字,何桂清早已从王有龄那儿听说,一直就想结交胡雪岩这个财神爷,只是没有机会。如今接到礼物,很是高兴,遂决定亲自到客栈拜会胡雪岩。
由于事发唐突,当时情况很令人尴尬,堂堂二品大员拜访一个初交,地点又在客栈,既没有像样的客厅接待贵客,又没有听差可供驱使,根本没法讲究官场的仪节。
于是,胡雪岩断然作了决定,首先在称谓上就仿照称呼王有龄“雪公”,称他“云公”,因为何桂清字根云。
好在二人本有结纳之意,气氛也很快缓和下来,二人相谈甚欢。这时,何桂清突然眼前一亮,望着肌肤如雪,走路如风摆杨柳似的阿巧,向胡雪岩问道:“怎么称呼,是如嫂夫人?”
胡雪岩也是机灵,马上对何清云说道:“云公叫她阿巧好了。”
就在对答之间,阿巧已经含笑叫了一声:“何老爷!”同时盈盈下拜。
尔后,无论胡雪岩还说了些什么,何大人全然没听进,眼睛都盯着阿巧看,同时在不断地想:阿巧是什么路数,与胡雪岩是怎么回事?直到阿巧悄悄离去,倩影消失,他才顿觉,既不安,又好笑,想想不能再坐下去了,只好先行告辞。又觉不妥,方邀胡雪岩当晚在府上小酌。
当晚在学台府,何桂清很坦率地说:“黄寿臣(黄宗汉字寿臣)是我的同年,他如果不走,我不便有所表示,现在听说他有调动的消息,论资格,我接他的缺,也不算意外,所以雪轩为我设谋,倒也不妨计议计议。对我来说,动是总归要动的,现在不是承平之世,学政没有什么干头,如果说想到浙江去,变成与黄寿臣相争,同年相好,说不过去,叫我回去当礼部侍郎的本缺,亦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在想,像仓场侍郎之类的缺儿,倒不妨过渡过渡。”
“仓场侍郎”这个官职,胡雪岩知道,因为与漕运有关,听王有龄谈起过。仓场侍郎驻通州,专管漕粮的接收和存贮,下面有十一个仓监督,是个肥缺,做两三年下来,外放巡抚,便有了做清官的资本。
胡雪岩的脑瓜儿转得快,一下子想到浙江的漕运,从王有龄到嵇鹤龄,海运局的麻烦还有很多,有许多核销的账目,需要通州方面的帮忙,如果何桂清能够去掌管其事,一切就都方便了。
胡雪岩自然明白,人与人之间,交情跟关系的建立与进展,全在这种地方有个扎实的表示。这一步跨越不了,密友亦会变成泛泛之交,因此,胡雪岩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
“云公!我敢说,你的打算,不能再好了。事不宜迟,就该放手进行。至于所需银两,云公知道的,我做钱庄这行生意,最怕‘烂头寸’,你老这趟进京,总要用我一点才好。”
胡雪岩不愧是胡雪岩,这样说既为何桂清解决了“跑官”所需的费用,又保住他的面子,名义上还是何桂清帮了自己的忙,用了自己的“烂头寸”。
何桂清从心里对胡雪岩刮目相看了,二人的感情又进一步加深。
正事谈定,两人自然是开怀畅饮,此时说话何桂清也不再忌讳,直言请胡雪岩帮忙物色个阿巧般的姑娘。
官场春风得意的何桂清,居然迷上了阿巧,这多少使胡雪岩有点意外。对于阿巧,胡雪岩自相遇之日,便有“东北西南,永远相随无别离”的属意。现在要做出“断臂赠腕”的举动,这个决心委实难下。不过,胡雪岩转念一想,自己与王有龄将来前途如何,与何桂清是否出任浙江巡抚大有关系。
进一步而言,就算何桂清真的出任浙江巡抚,倘若交情不够,自己的好处还是有限。既然要笼络人心,就不可扭扭捏捏,于是胡雪岩决定忍痛割爱,将阿巧让给了何桂清。
何桂清见胡雪岩竟然以美相让,真是欢喜莫名,喜出望外,对胡雪岩感激不尽。从此之后,在官场上,胡雪岩又多了一个朋友。不久,何桂清果然出任仓场侍郎,外放浙江巡抚,并且又升任两江总督,一路扶摇直上。而何桂清对胡雪岩则是投桃报李,自己总督两江后,特意举荐王有龄坐上了浙江巡抚的宝座,并与王有龄一起,成了胡雪岩在东南半壁无人可匹敌的两大靠山。
胡雪岩的做法在今天看来有些不足取,在这里,我们不是要探究这一招儿的对与错,只就其笼络人的手段来看,不知比其他人要高明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