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活动虽说是自由创造的天地,但这种自由并非是毫无限制的,正如文学创作难免受作家所处的时代、阅历、文化、职业等等的制约,融入了文字学意义和文化意义的改名活动也受这些条件的制约。
改名的用字取意往往体现出鲜明的时代、职业、民族和文化特色。
言志而改名
中国历来有“名如人”、“名言志”的说法。因此,许多仁人志士总想取一个能寄托自己志向和抱负的名字,如果觉得初名达不到这种效果,便毅然更改。
如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原名鸿基,陕西米脂李继迁寨人,农民出身,童年时曾为地主放羊。他身体粗壮,勇猛有识略。据《明季北略》称:他自谓丈夫当自成自立,横行天下,因此改名“自成”。
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吕正操,少年时看到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的掠夺和蹂躏,对日本帝国主义有深仇大恨。后来,他把原名“正言”改成“正操”,表示长大了要当兵,操练本领打日本。
言志往往与时代风浪联系紧密,而不同的年代又有不同的政治特点,自然影响着人们的抱负与理想,也影响了人们的改名风格。
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原名王俊瑞,出席党的一大后,因更加向往尽善尽美的共产主义社会,所以改名尽美,并为此作诗:“贫富阶级上疆场,尽善尽美唯解放。淮水泥沙流入海,乔有麓下着沧桑。”
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原名彭家睦,兄弟五人,其父给他取名“家睦”,希望一家团结和睦。 1956年,他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要求从上海调到新疆工作,他下决心正式改名为“加木”,他说“加木合起来就是‘架’字,我要在上海和新疆之间架起一座桥梁,跳出小家庭到新疆去,为新疆建设添材加木。”名字的改动虽微,但充分表达了一代知识分子献身祖国建设的情怀。
对新生活的向往而改名
有人改名,不一定是因为原名封建、鄙俗,而想根据工作社交的需要取一个更有意义的好名字。比如有的女孩子觉得萍、花、芳等不够高雅,而且叫者又多,便决定换个新名字,或者把名字中的这类字眼去掉,留下另一个意蕴丰富的字。比如张慧芳,去掉一个“芳”字,单名“慧”字,听起来感觉就有些不同,后者更显文气、优雅。
这类名字的更改,大都出于对理想和美感的追求,对新生活的向往。
近代作家刘半农的笔名是“半农”,表示他告别缠绵悱恻的旧文学,开始新的文学生涯的决心。
近代革命家秋瑾,原名秋闰瑾,小名玉姑,后来她去掉了名中温婉的“闰”字,自称“竟雄”、“鉴湖女侠”,表示女子不甘落后的革命抱负。
以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名噪文坛的作家姚雪垠,原名姚冠三。少年时代,受苏轼诗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的启示,感到在飘忽无常的人生中,个人作为不过是雪泥之痕,于是改名“雪痕”。后来,他不满意并修正了自己过于消极的人生体味,同时将“雪痕”之“痕”去掉病旁,换成土旁,以此表示从此以后,立足生活的沃土,踏踏实实地在文学园地中耕耘,并期盼丰硕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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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孝尽忠的“李公朴”
爱国民主人士李公朴原名李冰祥,号晋祥,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取自二十四孝中 “王祥臣冰”的故事,意思是说做人要顾小家,把侍奉父母尽孝道作为人生第一目标,这与他要做一个人民大众的仆人的志向背道而驰。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公朴”,朴也,意为公仆,并建议他的三哥把名字永康改为“公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