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伟
儿子是一名绘画爱好者,他梦想当一名伟大的画家。机会来了,市美协正在举办一次美术大赛,主题是冬日的温暖。
儿子精心绘制了两幅画,第一幅是茫茫雪山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第二幅是冰川之上,有两只企鹅,依偎着过冬。然后,儿子冒着风雪,去见老师墨石。墨石是市美协的副主席,也是这次大赛的评委之一。墨石看了两幅画,告诉儿子,入选有可能,但获奖有难度,因为这两幅画都有些脱离生活,第一幅画,主题太大,内容空乏,第二幅画立意明显,但很难有震撼之处。儿子失望了,回来后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母亲见儿子情绪低落,愁眉不展,就问:“儿啊,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子就把大赛的事一说。母亲说:“要不,你给妈妈画一张吧。”母亲很随意的一句话,突然拨动了儿子的心弦。是啊,母爱是永恒地主题,以母爱突出温暖再好不过了。“好,妈妈,我给你画一幅雪中的微笑吧。”说着,儿子搀扶着母亲走了出来。
外面,雪已经停了,但寒风拂面,仍如刀割。
儿子搬来一把椅子,看了看初升的太阳,找准角度,扶母亲坐好。阳光洒在母亲的脸上,泛着一层金灿灿的光。儿子又激动,又兴奋,他在母亲对面几米外坐下,迅速地支好画板,说:“妈妈,你不要动,尽量保持微笑。”母亲点点头,微笑着望着儿子。
儿子深深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突然有些感动。母亲那张脸对他来说,太清晰不过了,看到这张脸,许多儿时的事就纷纷浮现在眼前。儿子的眼睛一湿,他赶紧稳定心神,开始落笔。
儿子画母亲的轮廓时很快,画母亲的脸时却很慢。尽管他对母亲的脸很熟悉,但他要让母亲的每一道皱纹都泛着温情。
这幅画,儿子足足画了两小时,尽管天寒地冻,但儿子一点也不觉冷,因为母亲一直微笑着望着他。母亲的目光,让儿子的心底暖烘烘的。
终于收笔了,儿子欣赏了几眼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高兴地说:“妈妈,你快来看。”母亲“哎”了一声站起来,却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儿子大惊,赶紧奔过来抱起母亲。儿子突然内心一阵剧痛,原来,本有关节炎的母亲,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雪地里,腿脚早已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