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仿制周秦铜器早已为收藏界同好所知,据《青铜器辨论概论》记载:宋太祖及宋徽宗崇宁四年(1105年)九月朔,内府取法当时出土的宋公成镈形制,铸成新镈,大晟钟仿制品。徽宗好古,得一古器必令良工仿造,故花纹、锈色都是上乘之造,以致被后人误以为周秦之物。宋代设立掌造铜铁诸器及铙、钹、钟、磬等,又仿制古代青铜器,从而达到“上仿制以崇古,下伪造以图利”的目的。宋史所记载“肇新宋器”之说,也是复古仿制。但在五代末期,后周世宗郭荣曾命窑工比照青铜器形仿制过一批陶质祭祀礼器,对此知道的人就十分有限了。
后周显德二年,面临国家货币用料金属铜奇缺,周世宗于秋九月丙寅朔“颁铜禁”,这件事《旧五代史》中记之颇详。柴树青教授等人撰写的《浅谈郑州柴窑》中也曾经提到,郭荣先前身份为陶瓷商,做皇帝后开用陶瓷礼器代替青铜礼器之先河。
史实讲究信而可徵可查,周世宗是否曾经下诏造陶瓷礼器以代铜物,似未见史书文字记载。过往仅发现后周柴窑中有称名禹壶尊者,与山西博物馆藏的那件春秋战国采桑人物青铜壶惟妙惟肖,尽管如此,因属孤证,令人疑信参半。值得庆幸的是,新近在相关收藏论坛网站中发现被唤作“鸟尊”、“犀牛尊”的东周礼器,活脱脱是那“舒凫水注”(在此宜称“鸭式水匜”,系指作祭祀前净手使用的水匜)和“独角兽”(此基座正面有“辟邪”字样出现,系指懈豸即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而非指犀牛)的青铜版本,为礼器用陶一说增添了实物佐证。期待类似“巧合”再度涌现,将后周柴窑以及五代历史文化的研究引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