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教育要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尤其是当孩子有了自己的秘密以后。与其费尽心思、偷偷摸摸地窥探孩子的秘密,还不如换一种交流的方式,让孩子把封闭的心门打开。做得到,就会避免孩子的逆反心理,和孩子成为和谐相处的朋友。
刚刚搬进新居时,我曾经为自己这套两居室的朝向和通风而得意过,尤其是两个卧室,每天充足的阳光让我一起床就有好心情。
我们入住时,这栋楼的入住率还不到30%,因而,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方便来。
后来,随着业主们的不断搬入,一直很平静的这栋楼开始热闹起来,最令我吃惊的是,至少有50%的业主是危房改造后的回迁户,他们大大咧咧,丝毫不讲究穿着,带着在北京的胡同里住久了的痕迹,使这栋地理位置还不错的塔楼一下子有点农贸市场的感觉。我后悔当时没有跟售楼小姐问清楚这房子都卖给些什么人了。
我的隔壁也有人搬了过来。这家人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们也是搬迁户。他们分到一个大三居,可人口简单,就三口人,并且,那位男主人一见我出来便满脸是笑,虽然,也是一口京片子,但似乎并没有电梯里的那些回迁户嘴里片刻不离的令人难受的口头禅。
这三口之家虽然简单,但都显得挺沉重。
相处久了我才知道,那个来来去去都背着个大书包,长得又高又瘦,像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似的男孩今年面临高考。
男孩的爸爸老张没有正式工作,平时就靠收集倒卖邮票、字画维持生计。
男孩的妈妈是物业公司的勤杂工,平时早出晚归,看上去挺辛苦。
知道我在报社工作,老张见了我总是很客气,老北京人的那套做派在他身上有着明显的烙印。
临近高考,男孩更是来去匆匆,有时候深更半夜才回来,说是在家教老师那儿补课。
尽管气氛越来越紧张,隔壁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悠扬的二胡声,在电梯旁碰到老张问起来,他不无得意地眯眯眼睛,说那是他儿子拉的。
“孩子5岁时就开始学了,琴棋书画,我样样都让他学,我们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呀。”
老张同许多胡同里的北京人一样,动不动就爱说他们祖上如何如何,这也是所谓皇城根遗民的一种劣根文化吧。
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隔壁老张的儿子偶尔还会为写作文的事敲敲我的门。这个高三的男生跟我遇上的许多北京的男孩不同,他嘴不贫,也不太爱说话,总是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他那能贫会说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听老张说,孩子的学习还不错,这次有希望考进北大,因此,他也舍得投资,虽然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可他还是把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有时候跟老张的儿子聊起他爸来,正高兴着的这个高三男生会突然沉下脸,“阿姨,您别提我爸,我烦着他呢,别看他现在为我做这做那,小时候对我凶着呢。”
断断续续地,我了解了这隔壁邻居的沉重所在,原来,老张同儿子的关系一直处得非常紧张。
儿子小的时候还比较顺从,长大以后老张已经没办法再控制儿子,父子俩经常发生冲突。
好在老张的儿子还是个知道上进的孩子,尽管与父亲相处得不好,但学习上还是很努力的,这总算让老张感到了一点安慰。
6月,相信所有有考生的家庭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可有一天深夜12点多,隔壁老张家却折腾起来。
先是110警车鸣着警笛由远而近驶到我们小区,后来是纷沓而至的敲门声、脚步声,里边还夹杂着老张的叫骂声和老张儿子的哭叫声。
作为邻居,我考虑再三还是打开了门,想问个究竟。
没想到我一露面,便被老张给拽进了屋,在一屋子身穿深蓝色警服的“110”眼前,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老张便说上了:
我这邻居大姐是报社的,她有文化,水平高,你们让她来说说,我对这孩子怎么样。
小时候我为了让他学琴学画,我是打过他,腿都被我打骨折过,可我那是为了他好呀。
我们家老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呀,到了我这一辈什么都没混成,我不还得指望他成个器吗?
他倒好,恨起我这个当爸的了。自古以来,儿子打老子是不孝,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老祖宗就这么传下来的,我什么地方错了?
而且,自从他上了中学以后,我就很少再动手打他,顶多是骂两句,可这小子你无论说什么,他就是不吭气,整天在外面都干些什么,我这当爸的一点也摸不着底儿。
我也是因为着急,怕他在外面学坏,才偷看了他的日记,可他回来发现以后,说我侵犯了他的隐私权,要报警。
我说:‘你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谁知他抓起电话就拨了‘110’,我这人一辈子守法,这小子让我真没面子,唉,这坏小子,他哪里还当我是他爸呀!
老张说着,混浊的眼睛里竟有了几丝闪动的东西。
“110”们倒是很负责任地问清楚了情况,然后,严肃地跟老张说,因为他儿子已经满18岁了,应该拥有成年人的各种权利,包括隐私权。
因此,他偷看儿子日记的行为确实属于侵权行为,他必须向儿子道歉,得到儿子的原谅才可以。
“什么?我向他道歉?那我这老爸还当不当了?本来,他眼里就没我这个当爸的,我再去向他道歉,这孩子还不翻了天呀?”
一听“110”要求自己向儿子道歉,老张有些恼羞成怒:“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宁愿跟你们去蹲两天拘留所。走,走。”
老张说着便跟着“110”们往外走,看得出警察也让他弄得挺尴尬。
双方正在僵持着,“110”们的对讲机又响了,不知又是哪儿在呼叫,要他们赶快过去,那个领头儿的“110”有些着急地说:
“你们这父子俩不准再闹了,待会儿爸爸跟儿子道歉,儿子说一声原谅就完。以后不准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有任务只能先撤了。”
“110”们说着便往电梯赶去,这边老张赶紧又去送他们,“您老慢走呵,瞧,把你们麻烦一趟,真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知道老张回过头来肯定要跟儿子再吵,我把老张的儿子劝进了我们家,这孩子手里拿着一张英文卷子,看样子有作业还没做完。
老张进屋发现儿子不在,又跟我诉起苦来:
你瞧瞧,瞧瞧,我这爸爸当得容易么,这么小的孩子,吃我的用我的,我看看他的日记他就报‘110’来抓我,你说现在这孩子是不是都是白眼狼,白养他们疼他们了。
为了这儿子我可没少吃苦,他那把二胡是我用了明朝时的一个青瓷花瓶换来的,现在那花瓶值十好几万呢。
我为什么放着煤气公司的工作不干了,就是为了让这孩子多学点儿东西,有点儿出息。
过去他每个星期又要去学琴,又要去学下围棋,还要去学中国画,我上着班根本没时间送他去。
后来我一狠心把工作辞了,一来为了做点生意挣点钱,二来也是为了孩子时间上方便。
开始这孩子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可上了初中以后,他就没那么听话了。
先是把棋扔下了,说是太费脑子,后来画也不学了,再后来琴也不拉了,这可把我心疼坏了。
我从他5岁时就带他到处拜师学琴,他拉得一直还不错,这说放下就放下,实在让我接受不了。
可怎么劝都不听,后来这孩子把琴弓给弄没了,说是丢了。我心疼了一个多月,又到处求朋友帮我配一把琴弓来,后来,好歹配了一把琴弓,但我那二胡却不值钱了呀。
就为了这事儿,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这孩子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打完了也明白了,这孩子大了揍得他太狠他就记仇了。
读了高中,我发现这孩子学习上倒还挺努力,成绩一直也不错。可高中三年,眼看就要高考了,他们学校竟没开过家长会,我有些纳闷。
有一天路过他们学校,我忍不住就进去问了问,谁知道我一问惹得办公室里的老师一阵儿乱叫。
我跟老师说:“我是高三一班张磊的父亲,我来问问他在学校怎么样,”
你猜老师们怎么说,他们说:
“什么,张磊的父亲,张磊他……他不是没有父亲吗?他父亲不是得肝癌死了吗,怎么会又冒出一个张磊的父亲?”
我差点儿当场气晕过去。
老师告诉我,他们学校每个学期都开家长会,可每次张磊都是以父亲去世、母亲没文化为由,对老师说他们家没人参加家长会。
因为张磊的成绩一直不错,是老师看好的大学苗子,所以老师对他一直比较偏爱,也非常信任他。
可谁也没想到,他竟把他爸这么一大活人给早早地送到了‘八宝山’,现在的孩子真是没办法琢磨透他们怎么想的。
你想想这几年我风里雨里地挣点儿钱,不都是供儿子上学了吗?我这儿子这么对我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回到家里我这个气哟,我跟他没说上两句,便又动手干了起来。
现在他个子长高了,我们俩动手我也占不着什么便宜,结果这孩子又冲我嚷:
‘上次你揍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当你死了,现在你再打我,再打我就上派出所改姓儿去,我没你这个爸,你也没我这儿子。’
我这儿子,别看他平时闷不出溜不吭气,他可是说到做到,我是真怕了他。
可有时我想想也挺委屈,我这当爸的错在哪儿了?
不就是小时候对他要求严了点吗?他不想学琴,我硬叫他学,他不想学画,我也逼着他学,可我让他多学点东西不是为他好吗?
这次考大学,老师都让他报北大,你猜他报了哪儿?
长沙大学!
他说他就是要到离家远的地方去读大学,离我越远越好。
“唉,这儿子真让我伤心呀!”
一向能说会道的老张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
没想到这个表面看上去挺平常的家庭,还发生了这样一些充满戏剧性的故事,这是我没想到的。
老张的儿子在我看来不属于那种特叛逆的孩子。可也许是“蔫人出豹子”,没想到这孩子处事这么走极端。
满心委屈的老张也许并不明白,孩子这种容易走极端的性格,就是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由于没有良好的成长环境而养成的。
小的时候,这孩子明明知道手里的那把二胡名贵,他却故意把琴弓弄丢了,以至于让老张难受了很长时间。
他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意见,可惜的是,老张并没有真正体会到儿子这种无声的反抗。
安抚好老张,我回到了家里,台灯下,老张的儿子还在吃力地做着那张密密麻麻的英文卷子。
看到我回来,孩子哭了。
他对我说:阿姨,我打‘110’不是想让他们把我爸抓走,我只是想吓唬一下我爸,让他学会尊重我,把我当个人来看,而不是他的一件什么财产。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听过我的想法,我做什么都得完全按着他的想法,否则,就得挨打。
小时候他逼我去学琴,我都想过要自杀,我想,整天像绑架一样被我爸要求去干这干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我可怜我妈,我要是死了,将来谁照顾我妈呀。
那时候我恨我爸,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我就偷着拿他的东西,让他着急。
我曾经把他的一套刚换来的邮票给了我们班同学,以后我才知道,那套邮票特值钱,是什么生肖票。
这事儿我一直没敢说,我爸也以为是他自己弄丢的。
我现在都18岁了,在家里还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我爸整天说是他养着我和我妈,所以,这个家的一切就得他说了算。
我在学校里挺高兴的,可一回到家里就憋得难受,我不爱理我爸,我瞧不起他,我觉得他挣的都是黑心钱,净干那些坑蒙拐骗的事儿。
那些几十块钱就买来的字画,他硬说是真迹,专门去蒙那些老外,我特反感我爸这样干。
可他说这就叫‘生意’,愿买愿卖谁也管不着。
“可他毕竟是你爸呀,你在学校里说他已经去世了,这事儿让他特别伤心呀。”
我想起了老张叮嘱我的话,他要我帮他好好开导开导他的儿子。
“我就愿意这么说,我不愿意看着他人模狗样地到我们学校去给我开什么家长会,我看不惯他那套做派,特虚伪还特假真诚,不知道的人跟他一接触,还觉得他这人特实在,特有礼数,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听着老张的儿子冷静地剖析着,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位自觉着为儿子奉献了不少责任与心血的父亲,要是知道他在儿子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他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说法。
忘记了是国外的一个什么杂志在调查孩子们心目中最崇拜的人时,选择父亲的孩子来自德国、美国、日本等国家,而中国的孩子们心目中最崇拜的人多数是歌星、科学家、体育明星。选择崇拜父亲的中国孩子寥若晨星。
中国的父亲们并不是付出最少的群体啊!是什么让中国的父亲失去了孩子们的崇拜与尊敬?
就拿邻居老张来说,他为儿子所做的不可谓不多,在我认识的所有父亲当中,他还算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可他的形象在儿子眼里却是那么一钱不值。
不用说老张自己委屈,我这个旁观者都有些替他惋惜,是他自己平时不太注意自己在孩子面前的言行,把一些成人世界的丑陋过多地暴露在孩子面前。
孩子的眼睛像洁净的天空,揉不进一粒沙子。
尤其是现在的孩子,大多数都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不太容易被说服。
因此,父母想用过去的那套说教来说服孩子相信自己、相信一切,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老张在不经意间失掉了儿子对他的信任和理解,同时,也就失去了孩子对父亲应有的崇拜与尊敬。
因为他也从未考虑过给儿子一点理解与信任。
这对父子,这对本该血浓于水的父子就这样成了对手,彼此打击,彼此伤害,越走越远。
夜深了,隔壁老张过来敲我的门。
我知道他是来叫儿子回去休息的。
我打开了门,老张和妻子站在门口,他们的儿子一见父母来了,悄悄把眼泪擦干了。
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又知道在这种伤害面前,语言的力量是很有限的。
尤其是在一个已经不愿意在父母面前流泪的孩子面前。
老张虽然脸上还是余怒未消,但眼神已经明显温和了许多。
他妻子过来一把拽住了儿子的衣袖:
“磊,天太晚了,回家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老张的儿子有些不情愿地收拾起桌子上的英文卷子,回头跟我说了声:“阿姨,再见!”便一转身跟着母亲进了他家的门。门口只剩下了老张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
“这小子,他哪里还把我当他爸看呀。”
尴尬的老张一边自嘲着,一边跟我道了谢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高考的临近而显得有些平静。
老张也跟别的家长一样,提前在酒店预订了房间,让儿子搬了过去,听说打了8折,每天晚上还270元。
一晃就是20多天,老张的儿子喜气洋洋地回来了,自我感觉考得不错,就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了。
这期间,老张家基本上比较平静,偶尔老张的儿子来我这边借书还书,老张见了我还是那么客气,那么礼节周全。
8月底的一天,好久没有动静的老张家又传出了老张那惊天动地般的咆哮:“滚吧,滚得越远越好,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我的钱都白花了,我养了个没良心的东西。”
咆哮中隐隐传来了老张妻子的抽泣声,想到那个平时来去匆匆,从来都不怎么说话的女人,我又忍不住推开了老张家的门。
这时我才知道,老张的儿子张磊已经远赴湖南长沙大学了。
儿子终于走进了自己梦想的大学,老张这个做父亲的却有一种无法接受的失落感。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成绩很优秀的儿子可以在北京选择包括北大在内的许多学校,却为了远离他的视线而选择了千里之外的湖南。
他不停地咒骂着儿子,发泄着自己难以言说的伤心,可他就是从来不去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儿子不再是儿子,而他这个老子,也早已不再是老子了。
像老张的儿子这么极端的孩子我碰到的并不多,但像老张这样极端不尊重孩子、什么事都要孩子按着他的意志来的父亲,我却碰上了太多太多。
生活中,这些父亲们急了可以为自己的孩子跟别人拼命,可他们从来没想到孩子需要的就是一点点尊重,一点点平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我价值观,否定这个人的自尊,就是否定他存在的价值感,有时候这种伤害是终生无法弥补的。
但是,在中国强大的传统文化背景下,中国的孩子想要得到这种自我价值感,恐怕还需要等待。
中国的父亲们已经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有的成了经理,有的当了老板,当然也有的成了下岗工人。
但是,无论外在的东西怎么变,很难改变的是他们脑子里的那根“筋”,那根“我是老子,你就得听我的”的筋。
现在的孩子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的天空因为网络的存在而比原来扩大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他们因为天空的广阔而跃跃欲试,一个并不懂他们,却总要对他们指手画脚的父亲当然不会得到他们的敬佩。
尤其是男孩子,他更渴望父亲的认同与肯定。
像隔壁老张的儿子,如果他父亲跟他有很好的沟通,能够在平等的基础上跟他交流,我相信那应该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孩子。
可是由于老张在孩子小的时候就没有把握好跟孩子相处的原则,以至于孩子在心理上跟他产生了对抗。
这种对抗随着孩子的独立能力越来越强,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老张的一片苦心却因为他简单粗暴的方式而得不到儿子的理解。
带着心灵的创伤远走高飞的老张的儿子,实际上也并不那么轻松。
未来的路对他来说还很长,但他已背负了与父亲相处极不融洽的阴影。
处事极端的个性,会使他在将来的生活中不断遭遇挫折。
也许他会在挫折中不断长大,也许会在挫折中迷失自己。
这对于一个18岁的男孩来说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对于他父亲来说,无论将来儿子成长为一个什么人,父亲对他的影响都是终生的。
心灵思索
父亲要学会尊重孩子,就要尽可能做到:
(1)帮孩子建立对父母的信任感。
(2)培养孩子与父母交流思想感情的习惯。
(3)不要找各种理由偷看孩子的日记,私拆孩子的信件。
(4)兑现对孩子的承诺,不能兑现时也得说清缘由,取得孩子的谅解。
(5)承诺为孩子保守秘密,就一定要守信,需要揭秘时应动员孩子自己揭,而不是由家长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