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对我是不屑的,我鲜嫩的肉体对他无能为力。周伟民的态度颠覆了吴心湄一向认为的****无敌美女无敌的观点。以前人家说周伟民坐怀不乱,她还冷笑,以为周碰到的不过是俗脂艳粉。以周的品味,哪里会把那些个东西放在眼里!如今看来她大错特错了,周伟民真格的是柳下惠,圣人!这年头的男人,哪个不是撒开四蹄满世界寻欢的叫兽?一年365天,天天发情!周实在是个奇迹!吴心湄的心理已经很复杂了,既恼火又钦佩,想占有周的念头竟愈加强烈了。心生一计的她咬着牙坏笑。她知道接下来的做法太下作,可是,她豁出去了!在周面前她早就没有自尊可言,索性把自己来个底儿朝天,把最后的谜底亮给他,看他作何反应。那场景一定有趣极了,好玩极了。吴心湄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患了,这一毛病源于小时候长年累月地看猫捉老鼠的游戏。吴心湄曾经非常痴迷于观看猫捉老鼠。她和母亲李月红住在城市的穷街陋巷中,破旧的房子里老鼠成灾。母亲李月红常年沉默,寂寞的童年里吴心湄就和老鼠作伴。自从母亲收留了一只野猫,看猫捉老鼠就成了吴心湄唯一的娱乐。猫的趾底有脂肪质肉垫,使得它行走无声,像一个轻功大侠般静悄悄靠近老鼠洞,然后蹲守,长时间地用它那具有极发达眼角膜的眼睛死死地盯,一旦鼠影出现,就遽扑上去,抓住了却并不急于吃掉,而是圈在前爪范围里调戏,尽情尽性地玩弄,戏够了,玩腻了,才用锋利的犬齿咬住鼠颈,断其脊髓、气管,饱餐一顿。在吴看来,这戏弄的过程最销魂,比吃有趣多了。戏弄的过程好比一树繁花,而吃,则是酸桃烂梨。
吴以为,在所有的动物中,只有猫是最擅长调戏的,它的拍、抚、扑、掀、揉、压……无一不具刺激性。她真希望自己变成猫样的女人,掌控玩弄手中的猎物。随着生理发育,她开始向往男人,可一旦男人靠近她,她的心理就会由喜欢转为玩弄、调戏。她以为周是个例外,她本想好好地彻底地全身心投入地爱这个男人,可是他对她的轻慢惹火了她,她决定不再认真了。
调戏周这样几乎没有兴奋点的男人不采用高强度手段显然是不行的。这个男人也值得她不择手段,值得她用堕落的方式达到目的。只要达到目的,别的都不重要,反正他已经看轻她了,就是再下贱下作,也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别。
吴心湄激动了,几乎都要睡不着觉。夜里她不再去碰温儒云,和周比,温太没味道了。温一向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以前只要她想了,一个电话,温儒云即使远在天边,也要飞过来和她幽会。同居以后,更是她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她想怎样就怎样,温儒云完全是逆来顺受的,并且挺享受这种逆来顺受。现在她才明白这样的男人是多么乏味。温儒云比周长得好,是个花样男人,那又怎么样?男人的漂亮真是毫无意义!
吴心湄要用的招叫“燕式平衡”。
练过体操的人都知道这个招式有点花,有点暧昧,运用得好,可以把男人的魂魄生生勾走。吴心湄用它勾过自己的体育老师。那个男教师刚参加工作,脸上还带着学生的稚气,一说话就脸红,给他们上第一节课时,吴心湄就动心了,她当时就想到了猫爪下的面红耳赤的老鼠。
小老师教学很认真,逐一帮助学生纠正动作。到底害羞,帮男生托腿托臂,一到女生面前就犹豫,只动嘴不动手。吴心湄故意做得不标准,小老师一遍一遍站到她跟前提醒,“膝关节绷直,用全脚掌控制平衡。”“两腿夹角不小于135°。”“上体下压与地面平行。”吴心湄做得很差劲,着急的小老师只得托起她的后腿往上举,他没看出来她在有意捣蛋。要求动作保持三秒钟,吴心湄只半秒就摔倒。小老师只得一直扶着她,吴心湄心里快意极了。涉世不深的小老师最终倒在了吴心湄的裙下,成了吴的初恋情人。
周伟民不是体育老师,自然不能让他辅导自己练“燕式平衡”。能否运用好这一招,吴视为对自己泡良能力的考验。
这一天,格外清凉,是夏季里难得的好天气。吴心湄请周伟民看艺术体操表演。看完后,力邀周“到蜗居里小坐”,“几步路就到,请你品尝现磨的正宗黑咖啡。在一般的咖啡馆里很难喝到的。”周犹豫了一下,到底禁不住正宗黑咖啡的诱惑,跟着吴心湄去了。
在吴心湄的蜗居里,周不仅喝到了香气宜人的黑咖啡,还看到了吴心湄专门为他一个人表演的艺术体操。当周伟民看到未穿内裤的吴心湄表演的燕式平衡时,他表情淡定,轻轻道:“小东西,不要作践自己。”一句话把吴心湄的泪催下来了。在朦胧的泪光里,吴心湄看清了自己的丑陋。她默默地回到卧室,套上内衣,扑倒在床上哭起来。周伟民在客厅里听到了吴心湄的嘤嘤啜泣,他没有进去劝,等她哭够的时候,他要把真相揭开。
吴心湄红着眼睛走出来,小声地对周说道:“对不起。”
周伟民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我喜欢你,真的。”
吴心湄的泪又流下来。
“你让我感觉自己回到了青春岁月。”
吴心湄看着一脸慈爱的周伟民,想到先前生出的那个想调戏他的念头又羞愧得脸红了。
周伟民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李月红?”
吴心湄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李月红是我母亲?”
周伟民继续问:“你和赵家是什么关系?”
“哪个赵家?”
“赵青竹局长家。”
“没听说和她家有关系。”
“你父亲是谁?”
“我没有父亲。”
周伟民大大吃了一惊,“那你为什么姓吴?”
“母亲说,她嫁给过一个姓吴的人,不过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母亲是带着身孕嫁给他的,一年后,那人就生病死了。”
“你没有问过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问过。一问母亲就叹气流泪,就不敢问了。”
“原来是这样。”周伟民又问,“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吴心湄茫然地摇摇头。
“你长得酷似赵青竹。你可以问问你母亲,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像赵青竹?说不定能问出你的身世。”
吴心湄点点头,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