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民在银行签字的时候,老三周敏正在家里生丈夫李松的气,何韵诗在旁边劝说。
“他不就是发个暧昧短信嘛,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没看到他当时激动的那个样子,忙忙地删短信,被我一把夺过来!刚瞅到一条,又被他抢去了!就那一条,我的妈吔,我都不好意思启齿说。”
何韵诗说只要没做真事,都是纸上谈兵,管他呢。现在哪个男人在网上不是三妻四妾?还生了一大堆孩子呢!周敏说那不一样,网上是虚拟的,而他那个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男人就这德行,没事跟女人调个小情,增加点生活情趣,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他是个老实人,有贼心没贼胆,你就是对他大撒把,他也不会弄个小三出来。”
周敏叹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他那点出息,可是,对着个键盘热情成那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呢?”她告诉何韵诗,李松在床上的表现其实平平。
何韵诗说:“都怪你平时太严肃了,在外面当老师,到家里还当老师,不知道转换角色。你应该把自己变柔软,柔软了,男人才能发挥好。刚才进门时我被你吓了一跳,又是扇脸,又是脚踹,男人的脸多金贵,能那样扇么?”
周敏说她是一时气急。
“就是平时你也总没个笑模样,冷眉冷眼的。”
周敏说她也不想这样,没一件能让她高兴起来的事。
“我看还是你自己心态有问题。”
周敏说:“大嫂,真的不是我心态问题。你看姓李家那一个个的,哪一个能让人高兴?老的没老的样,小的没小的样。我和李松的单位都离家远,女儿丫丫中午没人接送,只能托管在别人家。李松他爸整天拎着个鸟笼子逛公园,李松他妈涂脂抹粉,打扮得跟老妖怪似的,在大街上敲锣打鼓扭秧歌,他们谁管亲孙女的死活?你不知道丫丫在人家吃的是什么饭,连狗食都不如,几片豆腐,几片火腿肠,烂豆芽炒粉丝,连他妈油星子都看不见,还每月三百块钱。我家丫丫最讨厌吃豆腐豆芽了,菜基本上倒掉,只扒拉几口米饭。我去接孩子时,托管中心的阿姨还跟我说,‘我给你家孩子的菜可多了,多得吃不完。’她眼瞎啊?看不到孩子根本吃不下?可怜丫丫饿得两眼放绿光。”周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感,泪珠子啪啪往下掉。
何韵诗赶忙转移话题:“李松被你暴揍一场,不知这会子跑哪里去了?”
“他能去哪?肯定去张鑫的服装店了。他变成今天这样子,都是跟张鑫学的。张鑫三天两头换店员,其实是在给自己换情人。”
接下来周敏对何韵诗讲了李松有一回在张鑫店里的亲眼所见。
“那天李松去找张鑫,问店员老板呢?那些店员都笑,都朝二楼上望。二楼有一个私密的办公室。李松径直上二楼,在楼梯上就听到了上面传来的调笑声。李松敲门叫张鑫开门,张鑫听出是李松的声音就说,敲什么门呐,直接进来不就得了。李松推门进去,看到张鑫的大腿上坐着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看了李松一眼,并不把屁股挪离。李松就说‘张鑫,你原来就是这样工作的!’张鑫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一个个小淑女调教成****!’那女孩子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张鑫摸了一把女孩的胸说‘你跟李松说,你是淑女还是****?’女孩看着张鑫不作声。张鑫又说‘跟李松说呀,你是淑女还是****?’女孩拿眼去瞟李松,噗嗤笑了。张鑫就骂女孩快滚。女孩下楼以后,张鑫说‘男人不会快活,就变成了只会挣钱的猪。’还说李松就是一头挣不了大钱没出息不快活的猪。还叫李松交学费给他,他教李松怎么勾女人。他跟李松说‘跟我学会了泡良秘笈,再矜持的女人,你也能叫她舔你的脚后跟。’”
何韵诗说:“他这样胡来,就不怕他媳妇周莉知道?周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被她撞上,还不撕了他的皮!”
周敏说:“老四周莉做生意忙翻天,哪里顾得上管他!”
何韵诗说:“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那些小女孩子都那么喜欢张鑫?难道就是图他的钱?”
周敏说:“他人长得也不错啊,一个帅哥,又有钱,又有妖法,女人能不动心吗?不然周莉也不会看上他的。李松经常说,想当年张鑫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整天求他帮写作业,用家里最好的吃食换他一篇作文。他俩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李松学习成绩超好,张鑫几乎是抄着李松的作业长大的。考高中时,李松认为张鑫该没戏了,谁知这小子凭着2.0的好视力抄到了别人试卷上的答案,顺利进入重点中学。张鑫到了高中就把心思用在了谈恋爱上,他人长得好,嘴巴又甜,恋爱成果卓著。虽然高考没出意外地名落孙山,但张鑫活得比谁都潇洒,别人三更灯火五更鸡,个个熬成小老头,而他呢,油光水滑得跟一枚水蜜桃似的,还积累了一大堆泡妞经验。后来,李松如愿以偿地进入全国著名的重点大学,张鑫回家在马路边摆小摊,先是卖手套袜子鞋垫什么的,后又卖十几块钱一件的劣质衣服。张鑫是个生意精,在这个小城市首个加盟名牌连锁。李松大学毕业进机关成了一名生活按部就班的公务员时,张鑫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小老板。我和李松结婚时,在婚礼上张鑫和周莉一见钟情。我要是早知道张鑫这么风流,说什么也要阻止他俩谈恋爱。”
何韵诗说:“张鑫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周莉。女人婚后还是做瞎子好、做傻子好,不然什么都知道,只能增加痛苦。”
周敏不答腔,她知道何韵诗是有感而发。周为民和赵青竹的事情在周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