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者也是各有不同,所以在与他们打交道时,固然要多加防范,但也不能一成不变,以一种方法对付所有不善之人。有心思的男人会根据具体情况制定策略,喜欢实者以实对之,喜欢虚者则虚对之。因为他们知道,面对复杂的人性丝毫马虎不得,弄混了次序就会出大乱子。
清朝雍正帝是一个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任何人的帝王,对手下的大臣,他采用特务政策,派人监视,防止他们欺骗自己。
有一年元旦,状元王云锦退朝,回到家中,与几位朋友相约,玩起一种叫做“叶子戏”的游戏。大伙兴高采烈,玩得十分痛快,玩了几局之后,忽然失去了一叶牌,众人都起身寻找,桌上桌下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次日上朝,雍正问王云锦退朝之后干些什么,王如实回答了玩“叶子戏”。雍正点头并赐一锦盒。王云锦跪下谢恩,高呼万岁,接过盒子。
“不要打开,回家再看吧。”雍正说。
王云锦心怀疑虑,回到家中,急忙打开盒子,不看则罢,一看吓了一身冷汗,盒子中放着一叶牌,拿出昨晚的牌一对,正是丢失的那叶牌。
“好险哪!”王云锦心中自叹,多亏今天讲了实话,否则脑袋可就搬家了。
雍正皇帝上台后,不仅尽诛兄弟、功臣,驭下也是极苛极严,大臣们稍有不慎就会触犯天威。他又为政极勤,见事极明,容不得臣下有半点不实之词。所以在这样的人手下“打工”,不实不行。
有喜欢实的,也就偏偏有喜欢虚的,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雍正的继承人乾隆。
乾隆即位时,经过康熙、雍正70多年的锐意经营,国力显著增强,经济出现了繁荣的景象。在乾隆的不懈努力下,清朝发展到了极盛时期,他开办博学鸿词科,优容知识分子,笼络读书人,又组织编纂了空前绝后的《四库全书》;武功方面也卓有成效,不断平定叛乱,安边固防。曾两次平定准噶尔,又经历了回疆之役、大小金川之战,两次廓尔喀战役以及缅甸、安南战役等大小十余次战事。他天资凝重,以刚柔相济的治国之道把整个国家整治得妥妥贴贴,社会秩序井然,统治基础稳固,就连他自己也声称是文治武功方面的古今第一人。乾隆曾志得意满地夸自己为“十全武功”,自称“十全老人”。在他自己总结治世成功经验时,以为在位期间共举两件大事,一是西师,二是南巡。前者指平定准噶尔和大小金川的叛乱,统一新疆,后者分量似乎超过前者,是乾隆最值得骄傲的行动。
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才干和政绩有极高的估价,另一方面是他喜怒哀乐等性情上的特点,因而影响了对反对意见的反映和态度。就性格而言,他比康熙、雍正更加敏感,自尊心和虚荣心更强。虽然在他即位之初曾实行了一些宽松的治政方针,那是因为要改变其父苛严政治所带来的紧张气氛,改变官僚人人自危、百姓人心惶惶的不安定环境,所以当他的一系列改弦更张的措施产生了实效,缓和了统治集团内部以及朝廷内外的僵滞关系时,官民无不欢欣雀跃、颂声如雷。
那时的乾隆比较注意听取臣下不同意见,并且鼓励人们直言进谏、献计献策。即位之初,他就说:“论才德和年纪,我赶不上皇考(雍正帝),但是自从我即位以来已过半年,群臣中竟无人指出我的过失,难道说我所做的一切都能上合天理下协人情吗?今后务必请大家直言无隐。”乾隆还多次表示要广开言路、虚心纳谏,一时间,委婉温和的规劝、直率尖锐的指责、苦口婆心的诱导纷纷出现,有些进谏着实让他难堪,但他仍加以容忍,并对进言者颁以奖赏,专司监察弹奏的御史在这种环境中也显得非常活跃。但是,随着经济、政治、文化日趋繁荣,面对稳固的基业和日盛的国力,他开始为自己的才干自豪不已,开始暴露出对进言者的厌烦情绪,认为他们的意见太琐碎、不屑一顾。同时,敏感的性格也使他越来越受不了臣下不留情面的指责。
自尊心受不住这等“不敬”的刺激。他的厌烦情绪在具体的政治活动中暴露得越发明显,对进言者日益缺乏耐心,经常寻找借口,挑剔反驳乃至斥辱进言者。他在上谕中责辱言官说:“因为我要广开言路,所以宽待言官,以收进言之益。不料这些人却见我不加谴责变得肆无忌惮。试问,近来进谏的大臣中,有几个真心诚意地提出了有益于国家政治的主张?我留心观察他们的用心,无不是在处心积虑地追逐名利,即使提出建议,也不是出于为国为民的考虑,无非想博取虚名,指望能得到我的赏识,有望升迁,多得养廉(指报酬)而已。”在他眼中,进言者全是追逐名利的不齿之徒。
更有甚者,为了阻止百官进谏,他还想方设法寻找机会整治进言者,其中不少是玩弄政治手腕,以计谋玩弄性情直率、直言无隐的人。
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他召见太常寺卿陶正靖,希望他指出治政得失,并劝诱他说:“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如实讲出,这才有益于我反省修身。”陶正靖不敢贸然直言,唯恐言多语失,触怒皇上。乾隆则摆出一副大度而坦城的姿态,鼓励他说:“我看你还是位骨鲠之臣,所以才向你询问政务得失,你姑且据实惠奏。”陶正靖于是上奏说:“现在的政治环境很好,只有工部尚书魏廷珍身负众望,本来没犯什么大错,却在近日被赶回原籍。在对他的态度上,皇上言辞峻厉,根本不像是优待老臣的样子。”乾隆听了话后和颜悦色地说:“你是我专门选用的大臣,将来还要升迁进用。”陶正靖连连叩头谢恩,高兴而去。谁知没过几天,乾隆就降下旨书,将陶正靖的进言驳斥了一通,指责他为魏廷珍辩护是营私之举,必须严加惩处。就这样,悲愤失望的陶正靖只有弃官回家,以课徒为生,不到两年就郁闷而死。
陶老先生本来熟知乾隆的为人,早存防范之心,可惜在乾隆“开明”外表的诱导下,防心不坚,还是中了暗算。这足以为我们敲响警钟。对人,我们切不可大意,不要被故做的假象、假语所迷惑,要擦亮眼睛洞穿虚实,根据他的秉性采取合适的应对策略。否则,被人算计了,我们还一无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