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相信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南思这才回过神来，似是有些不知所措，“要是被我父母知道了，怕是会气坏了吧？”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反派”角色，然后又稀里糊涂地和他在一起了，现在更是多了一个小家伙，换作任何一个家长，都会被气到吧？
“这我倒是不清楚”他低头笑笑，“不过，我娘应该会很高兴。”
“可是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显得有些无措。
“我也是”他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来了，就该好好面对。”
“你喜欢孩子？”她试探性地开口道。
他略思索了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之前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现在倒是真的有些期待。”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次街头偶遇的那个和她极为神似的女孩子。如果有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儿，应该很好吧？
“可惜没有办法陪你们去看看华山论剑了。”南思多少有些遗憾。现在已是五月，七月十五就是华山论剑的日子，欧阳锋最迟六月中旬也该出发了，而欧阳克自然也是要随行的。
“不过是几个人比武，有什么好看的？”他语调平静，“再说了，那几个人，除了南帝，你都是见过的，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你叔父若是知道你这样评价华山论剑，怕是真的要恼了。”她揶揄道。
“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不会有事。”他亦是调侃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实则是有意抬杠。
“我自是不介意受罚，不过就是怕有人舍不得。”他话里有话。
“也对，只怕夫人会心疼。”她假装听不懂。
“少装傻”微恼地捏上她的脸颊，“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拍掉他的手，略带埋怨道:“每次都是下手那么重。”
“好，这次轻一些”说着又换成了另一边的脸颊，“还有，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学着改口了。”
她一怔，是啊，也该学着改口了……
欧阳锋自从得了《九阴真经》以后，时时勤加练习，本以为练完经文上武功之后，就会有所成就。谁知真正练完所有武功之后，没有欣喜，反倒怅然若失。真经上的武功固然出众，但和自己以往用的功夫相比，明显不甚顺手。再加上真经的神秘感褪去了，他原有的热情也有所下降，因而竟是闷闷不乐。直到六月中旬才准备启程赴约。
另一边，有人则是放心不下。
“这次出门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你自己多加小心。”欧阳克嘱咐道，“娘亲那里，我也是说了的。”
“知道啦”她答应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用得着麻烦夫人费心？”
“嗯？”他轻挑了眉头，“你刚才称娘亲什么？”
“夫人啊……”南思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我娘，你说你应该怎么称呼？”他反问道。
“我不知道”她脸上一红，却故意嘴硬。
“当真不知道？”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有意欺近了几分，“嗯？”
“放开，万一被人看见了就……”她脸色通红，奈何挣脱不掉。
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印上她的唇，然后才慢慢松手，“这次出门的时间太久，总得向你讨些利息。”这话本来无赖至极，可他偏偏说的面不改色。
“又不是我让你出门的，向我讨什么利息……”她小声嘀咕道。
“嗯？”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扫了过去。
“我是想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别被人算计了去。”她识相地改了口。
他摇头笑笑，似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不过是陪着叔父罢了，没什么好担心，倒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从容说道，“我还嫌你出门的时间太短呢！要是出去个一年半载的，回来直接看见孩子，岂不省心？”
“哪里省心？”他有些无奈，“分明是更加费神。”她身体状况本就不是很好，之前又受了伤，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
“你安心出门，我保证会没事的。”她宽慰道。
“好，一言为定”他点头答应。
无论是书中还是剧中，华山论剑的结果，对欧阳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南思虽然对欧阳锋的观感一般，可他毕竟是那个人的父亲，因而在他们临走出发之前，特意再三叮嘱。谁知，出乎她意料的是，不过刚刚两个月过去，叔侄两人就已回来了。欧阳锋更是连比试都没参加，不过是在华山附近待了几天，连七月十五都没到，就又赶了回来。
原因很简单――欧阳锋本来就是追求武功的登峰造极，可在武功真正达到了一定高度、还练就了真经上的武功之后，反倒觉得人生失去了目标。回顾自己过去的几十年，仿佛除了练武，就没有其他值得回忆的事情。这一生如同在一片无际的雪原上行走，除了身后的脚印，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朋友，没有知己，亦没有牵挂的人或事，这一场尘世之行，到头来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百年以后，谁又会记得他是谁呢？因而在华山之下逗留了几日，连正式的日期都没有等到，就匆匆返程了。
欧阳克虽觉得奇怪，却没有询问，因而亦是跟随着回到了西域。
“你没有问问欧阳前辈，不参加华山论剑的原因？”南思好奇道。
“还能为了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笑笑，“多半是自己追求了大半生的目标，突然间实现，所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随手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若是经过这件事，能让叔父彻底想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默默点了点头，心下亦是赞同。
放下茶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一边说着，一边环住她的腰。
虽然已经五个多月，可她的腰身依旧没有太大变化，若是不知底细的人，完全看不出来。
“放心好了，一定保证你欧阳公子的孩子平安无事。”她倒是不着急，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调侃他。
“你明知道我担心什么”他有些叹气。无非是担心她因为孩子的缘故，而让本就不好的身体情况变差。月份越大，这种风险也就越大。
“有什么担心的，普通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仍是有些心虚。且不说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单是近来胸口隐隐出现的痛感，就足以令她感到心慌。奈何这件事不能对别人说起，只好独自埋下。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他说的认真，“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放心，一定会的”她微笑答道。
华山论剑的比试结果传到白驼山时，已是九月将尽，欧阳锋听了之后，也只是略怔了怔，什么都没有说。
十一月，欧阳恒出生，虽尚未长大，但字已经预先定了下来――远之。
因为心脉受损的缘故，月份越大，南思胸口的闷痛发作得越发频繁，到了后来两个月，几乎不到十天就会发作一次，自然是再也瞒不住了。好在后来一切还算顺利，而那个人将孩子取名为“恒”，其中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恒儿这个样子，若说是女孩子，恐怕真的会有人相信。”他站在摇篮旁边，低头浅笑，手指在小家伙的脸蛋上轻轻地触着。
小家伙已然过了百天，脸蛋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带着小小的梨涡，眼睛倒是像南思多一点――有些偏圆，看上去还真的有点像女孩子。
“怎么？你嫌弃啊？”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你要是不喜欢，让恒儿和我一样姓楚，省得被人嫌弃。”
“我几时说不喜欢了？”他无奈摇头，“你若是希望有孩子随你姓，以后出生的，你随便挑一个就是了。”
“你胡说什么呢！”她有些微恼地推了他一把。
“我又没有说错”他勾起一边嘴角，微笑着看向她。
“那你还是找别人吧”
“不想找”他说的一本正经，“哄一个就够费神的了，何况再多几个？欧阳克心思有限，不想分给那么多人。”
“哼”她别扭地转过身去，“希望恒儿将来别像有些人一样，整天油嘴滑舌，没个正经的。”
“嗯”他竟是点了点头，半是调侃道:“最好也别和你一样，脾气执拗得让人只有叹气的份。”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小家伙似有醒来的迹象，忙轻轻晃着摇篮，免得被两人的对话吵醒。谁知小家伙不仅没有再次入睡，反倒睁开了眼睛，冲着两人茫然地笑了笑，梨涡更是十分显眼。她一时也没了脾气，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似是感慨道:“你说这到底是像了谁呢？现在就会讨人欢心，我小时候可不是像他这样。”
“你直接说像我不就是了”他无奈摇头，“还用得着拐那么大一个弯子？”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自知之明”她揶揄道。
“是，向来都有”他竟是没有反驳，“我的儿子自然是像我，总不至于像了别人。”
“恒儿乖，以后千万别学你爹爹”她对怀里的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就算是上梁不正，你这个下梁也不能歪了。”
明知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却也不恼，反倒微笑地看着身边的画面。他要的从来都不多，现在也该知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