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08射雕之南有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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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美中不足(下)

欧阳恒的长相偏于柔和,再加上他那天随口开的玩笑,让南思隐隐的有些担心――男生女相,在这个年代,可未必是夸奖。好在随着小家伙的长大,五官轮廓多少有了些男孩子的样子,眼型也不再是当初那种偏圆的杏眼,而渐有狭长之势,这多少让她放下心来。

小家伙刚刚两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往往身边的人稍不留神,就被他溜了出去。

“禀少主,小公子刚刚去了主人那里……”侍从神色间有些犹豫。

欧阳锋自从练完了真经上的武功之后,对武功的热情远不如以往,平日里不是在配药房研制毒药,就是房间里独自待着,山庄里的大小事务早已交给欧阳克处理。

“是配药房还是房间?”欧阳克的语气难掩急切。

“回少主,不是配药房”侍从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就好”他略松了一口气,随即嘱咐道,“不要告诉夫人和少夫人,省得她们担心。”

“是”侍从应声退下。

欧阳克则是快步走向欧阳锋的住处。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印象中欧阳锋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而小家伙又顽皮得很,万一惹得叔父生气,就不太好办了。

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欧阳恒奶声奶气地问一些琐碎的问题,无非是“桌子上的东西是做什么的”、“房间里怎么那么多的书”之类的。他正想进去把孩子带出来、省得惹恼了房间里的人,却听见欧阳锋竟真的一一回答了那些问题,他闻言一怔,生生止住了脚步。后来又听两人说了许多话,不过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他的心里反倒五味杂陈。等了约有一刻钟,小家伙才从房间里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刚一出门就被他抱了起来。

“爹……”刚一开口就被他捂住嘴巴,“嘘,先别说话。欧阳恒会意地点了点头。

直到走出了欧阳锋所在的院子,欧阳克才开口道:“以后不许乱跑,记住了吗?”

“爹爹,恒儿以后不会乱跑了”小家伙一本正经地保证道,随即又有些犹豫,“可是、可是刚才那个人还说、还说让我以后多去看看他,我该怎么办?”

脚下的步子微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以后你可以过去找他,不过要事先告诉爹爹,不许像今天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啦”用力地点了点头,“可是,爹爹,我应该怎么称呼那个人呢?”

“他是、”说到这里略沉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他是我的叔父,你以后叫他叔公就好。”

小家伙则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所以一回到住处,就急着向南思打招呼:“娘亲!”

她闻声回头,正好看见他们父子俩。

“娘亲,抱抱!”一见到南思,忙从欧阳克的怀里挣脱,张开手臂要南思抱。

“好”她笑着搂住小家伙,又听他说道:“还是娘亲好,香香软软的,不像爹爹,抱着怪硌人的。”她下意识看了欧阳克一眼,对方则是无奈笑笑,“他不过是哄你抱他而已,再说了,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娘亲,是真的。”欧阳恒笃定道。

南思把小家伙放在椅子上,走到欧阳克面前,抬手从他怀里掏出那把玄铁折扇,微带埋怨道:“抱着孩子的时候,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他从容笑笑,后面的话是对小家伙说的,“恒儿过来,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要”仍是拒绝道,“我还是喜欢娘亲。”

“看见了没有?”冲着南思说道,“早就说了,刚才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还没等她回答,就听见欧阳恒继续说道:“娘亲的手凉凉的,抱着可舒服了。”

欧阳克却是一惊,现在正是盛夏,如果她的指尖仍是冰凉,那岂不是……一边想着,一边握上南思的手,果然没有多少温度,好在掌心的肤色虽然略有苍白,但不是像之前那样严重――手上的血管还没有显露,这才稍放下心来。

看出他的担心,微微笑了笑,安慰道,“用不着担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没有说话,神情多少有些凝重:心脉受损一事,始终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上次华山论剑,南思没有办法随行,所以后来一直想找机会再到中原看看。本意是把小家伙也带上,奈何有人不同意。

“他才几岁,若是路上照顾不周,你又该心疼了。”欧阳克说道,“再说,把恒儿留下,正好可以陪着娘亲,省得她觉得冷清。”

“那你留下来陪娘亲,我带着恒儿出去,岂不是正合适?”虽然觉得他说的有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调侃。

“娇妻幼子,我放心不下”附在她耳边,说的极为认真,南思却是脸色一红。

当初郭靖离开蒙古,成吉思汗少了一位得力干将,攻打花剌子模一事就拖延了下来。可蒙古毕竟兵强马壮,金国又是强弩之末,一年之前,蒙古终究还是攻下了城池。现在金国和蒙古仍在交战,所以这次去中原,主要是往宋国方向走走。

“没想到,北方的战事十万火急,宋境却还是一片安宁祥和。”她不无感慨道。

“越是这样,将来就越危险。金国好歹还能抵挡一阵,而这里的人,到时候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他分析道,侧身却发现南思正望着窗外出神。

“你猜我看见了谁?”分明是有意吊他胃口。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郭靖和黄蓉。

“倒还真是巧”他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嘴角。

“你不下车去看看?”她故意逗他,“毕竟黄姑娘聪明貌美,有人放不下也是正常的。”

“郭夫人如何,与我何干?”他语调平静,“况且,我真正放不下的是谁,谁心里清楚。”说着放下窗边的帘子,止住了她的目光。马车恰好同时从郭、黄两人的身边驶过。

“哎”郭靖在帘子放下的瞬间,隐约看见南思和坐在她身边的白色身影,多少有些意外。

“靖哥哥,你看见什么了?”黄蓉好奇道。

“我刚才看见两个人,好像很眼熟……”他还没来得及说是谁,就被黄蓉打断,“多半是你看错了,若是认识的人,早就跟我们打招呼了。”

“也是”郭靖只觉她说的有理,因而撇下不谈。

马车上

“怎么反应那么大?”南思等马车驶远了,才开口问道。

“跟他们又不熟,看见与否,有什么差别?”实则是一看见两人,就难免想起烟雨楼的事,心里始终有些在意。

“这倒也是”显然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只不过看见之前认识的人,多少有些感慨罢了。”

“不过是过客而已,也值得放在心上?”他浅笑说道。

“那我呢?也是过客?”不知怎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他笑着摇头,“你被我锁在心里,出不去了。”

她闻言一怔,默默地靠上他的肩膀。

临安毕竟是宋朝的都城,所以即便北方战火连天,这里仍是不改热闹。南思此时正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街景。西域虽然也有类似的场面,只不过多了些异域的味道。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身穿素服,手上的篮子里是一些香烛之类的东西。

“穆姑娘”南思很是意外,杨铁心去世已过三年,按理来说,早该守孝期满了,可穆念慈的装束分明守的是重孝。一边想着,一边就要下楼,不想刚一开门就被人拦了回来。

“这是要做什么,冒冒失失的?”他似有嗔怪之意。

“我刚才看见穆姑娘了”

“这就值得你着急了?”他有些不以为然。

“她穿着素服,像是在为什么人守孝,可她义父去世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年了。”她把心里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

“杨康”他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花剌子模城破之时,全城上下,无一生还。”兵将战死,百姓不是被屠戮,就是被充做奴隶,想来也逃不过一死。

“果然是天命不可违吗?”她有些感慨道。杨康没有死在欧阳锋手里,却也难逃短命,穆念慈依旧难改独自抚养孩子的结局;纵然得到九阴真经,欧阳锋也没有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再往前,纵然没有害人之心,引火烧船、流落荒岛的事也还是发生了;没有设计陷害,杨康在离开之后,还是再次选择回到了王府……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惊。

“别胡思乱想,不过是巧合而已。”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着。

“我们过几天就回去吧”她低声说道。

“好容易出来一次,这么快就回去?”他略带惊讶。

“嗯”她默默点头,“我想恒儿了。”

几天后,两人启程回西域。

“看什么呢?”这次问话的南思。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子很可爱。”

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家人领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身边的一切。

“我早该知道的”她半开玩笑道,“你更偏爱女孩多一些。”

他低头笑笑,却是不答话,显然是默认了。

“要不,我们再要一个女孩子?”她不似玩笑。

对面的人先是微怔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她点头答应,“不过你将来不许偏心。”

“好,我答应你”他含笑应道。

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南思的身体状况受了不小影响,而这几年胸口的闷痛极少从未发作,所以几乎忘了这件事,直到再次被诊出喜脉。

胸口的痛感随着月份的增加而越发严重,有时候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可她却是什么药都不吃。倒不是她有意为之,只是其中原因有些复杂。一来,她顾及孩子,不能随便服药;二来,也是因为治疗心脉受损的药里,少不了一味药――夹竹桃,可夹竹桃偏偏对胎儿的心脏有影响。

欧阳恒此时已经四岁,多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见南思脸色苍白,却不肯吃药,不由好奇道:“娘亲,生病了要吃药才能好起来,为什么您不肯吃药呢?是嫌药太苦了吗?”

知道说多了,眼前的小家伙也未必听得懂,索性顺着他的话,“是啊,药太苦了,娘亲不喜欢。等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还待说什么,却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欧阳克打断了,“恒儿,你不是说要去叔公那里吗?现在过去吧!”小家伙“哦”了一声,就被他一句话支走了。

“恒儿若是知道你骗他,怕是要伤心了。”她笑着说道。

“还真的不是骗他”他一本正经道,“也不知恒儿怎么就合了叔父的胃口,从来没见过叔父对人那么和颜悦色。”

“怎么,你吃醋了?”仍是不忘调侃他。

“胡说什么呢?”他笑着摇头,似是又要捏上她的脸颊。

“一把年纪了,闹什么啊?”她忙着躲开。

“一把年纪?”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说谁呢?”

“你猜猜看”她故意说道,“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他怎么会听不出话中玄机――猜对了,自然不用她告诉;猜错的话,她当然不会告诉。因而也只是一笑了事。

见他没有说话,还道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哎,生气了?”

故意不回答,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刚才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她有点慌了。其实眼前的人刚过而立,确实称不上“一把年纪”,他有些抵触也是正常的。

“如果已经放在心上了呢?”他有意反问。

“别,我……”她不由急了,正要说话,胸口的痛感就再次出现,当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忙在背后扶住她,后悔自己不该故意逗她。把她扶到床上半倚着,心里虽然着急却帮不上忙。

好在这次并不严重,因而只是扶着栏杆休息一会儿,就缓了过来。手指攀着他的袖子,怯怯地问他,“还生气吗?”

“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吗?”他苦笑道。见她不解,因而解释道:“我本来也没有生气,不过是逗你的,谁知你却真的着急了。”

“不生气就好”她不由弯了嘴角。

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有恒儿就够了,不该……”

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适时止住了他的话,“恒儿太孤单,有个弟弟妹妹陪着,当然是好事。”

“我要你平安无事”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