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很多天里,慕烟雅再也没有露面。唐晓翼曾经去江淅妍房间找过她,但碍于性别不好进入,他甚至想过翻窗进入,但很快悲催的发现窗户被锁死了。他急得在花园里兜转,眼见的发现草丛中有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换平时他才不会去捡,然而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展开看了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绝不能让她知道他已经晓得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当年萧纣给她下的药,一定是致使她得这个病的病毒吧,心真狠。
唐晓翼沉着脸走进堂屋,江淅澈拿着个破蒲扇给药罐下的火苗扇着风,时不时续一些水进去,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独特的气味。唐晓翼忽然想起江家世代学医,一定知道怎么治这种病吧!他凑到江淅澈身边,将那张纸递给了他。江淅澈皱皱眉:“肺结核晚期?人是救不了了,但是可以延续一下生命,只是这药材,可都是比较偏门的呀,就连我们这里也仅仅只有几味……”
“你直接就说要哪些药!我去找。”唐晓翼冷冷道,江淅澈把药罐端起来将药倒进青花盖碗里,抬起眼看了一眼唐晓翼,声线平静的说:“我和你一起去,不过先让我侍奉母亲把药喝了再说。”说完,他端着药掀开竹制门帘进了内屋,片刻后空空如也的药碗被放在了茶几上,江淅澈扔给唐晓翼一个筐子和镰刀,顺带着扣给他草帽。江淅澈在堂屋里转悠了一圈,跨过门槛:“走了。”
唐晓翼抓着草帽,看一眼江淅妍房间的方向,跟着江淅澈走出了江家大院。他没有看到,慕烟雅坐在拉上的窗帘后默默窥探着一切。江淅妍走过来说:“哥哥帮你支开他了,你真的要走吗?你又能到哪里去呢。”
慕烟雅抬头看看江淅妍凝重的脸,不自然的笑笑。她知道江淅妍是真关心她,但她不得不走,现在唐晓翼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了,绝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到时候想出去都出不去了,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把她当宠物一样圈养起来,她才不要过那种失去自由的生活。慕烟雅摸摸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人来接我──瞧,他们来了。”
螺旋桨的“突突突”声无限放大,江淅妍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架银白色直升机降临她家花园,一个金发正太走了出来,温和的对着已经拉开窗帘的窗户笑:“烟雅。”
“Arthur!”慕烟雅叫一声,“淅妍,快把我推下去!”
江淅妍急忙推着轮椅到了花园里,亚瑟皱皱眉:“你又怎么了,芸竺和凌霖恐怕又要着急了。”
慕烟雅轻松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啦,只是不能走路了而已,Arthur,快带我离开这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亚瑟无奈的微笑:“好吧,我们可算是出了血本,还要帮你瞒着晓翼──这位小姐,帮忙把她送上我的飞机,谢谢。”
江淅妍把慕烟雅推进了直升机,慕烟雅感激的笑笑:“谢谢你,淅妍,希望你能够拖着他拖久一点。”
“自然。”江淅妍拍拍慕烟雅的肩,示意她安心,又仿佛想起什么,跑进屋子端出一碗药递给慕烟雅:“先把这玩意儿喝了,至少让你好受一点。”
慕烟雅接过药,一饮而尽,擦着嘴把碗还给江淅妍。江淅妍拿着碗走下飞机,转头对她大喊一句:“慕烟雅,保重啊!”
“你也是!”慕烟雅大声地回答湮没在直升机上升的噪音中,江淅妍站在花园里观望良久,掏出手机对自家哥哥说:“哥,努力继续拖,她已经走了,可是还没走远,尽量把他带进深山老林,省得他认出直升飞机。
江淅澈平静的小声说:“好的,现在他正在挖人参果呢,挖死他,哈哈──”
“哥,其实你很伤心对不对,不要再装了。”江淅妍一言戳破江淅澈的粉饰太平。电话那头的少年顿了顿,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到底是妹妹了解我。”
她……到底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