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名兵册中排名第二,仅次于那把必中的近战匕首:木槿,虽不能和昆仑志中动辄一出世就是毁天灭地的绝世神兵相提并论,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传闻中鬼泣原名辟易,乃一代名将周达夫所配之剑,因战场上染血太多,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剑身铮鸣,血气缭绕,闻声者如身临修罗场,被恶灵追杀,视为不详遂被封印。后被大夫子偶得送与鬼面,改名鬼泣。
鬼泣配鬼面,天作之合。感受着剑身传来的波动,鬼面对接下来的局面更加有把握了,如此通灵神兵,今夜之后名兵册的秩序应该也会重新书写了。
西湖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女孩十七八岁模样,寻常人家打扮,即使集市上廉价的布衫也遮不住她精心掩盖下的曼妙身材沉鱼之姿,嘴角旁那颗痣翘起来时也必然是无人能防御的笑容。此时她正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嘴里哼哼道:“什么东西吗,竟然对本姑娘的好意置之不理,虽然是任务使然,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送一个面瘫荷包,就算是买的,我丢到地上也会有无数男人想着去抢吧。可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就丢到一边,本姑娘的东西能和那些满脸写着花痴的无知少女相比吗?好吧,我承认湖中的那个身影够格和我站在一起,可看一眼我的东西会死啊?“
一向对自己容貌有绝对自信的南湘,第一次被打败了,说打败或者也不妥,是直接被无视,少女郁结的面色和动作,就像一个被哥哥责骂了的小姑娘。高傲如南湘,这种耻辱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激发着她心中小小的杀意。
接到长夫子圣令,一向无拘无束的南湘只是抱着看客的身份参加到这场暗杀中,听说这次目标还是个玉树临风的人,饱饱眼福,顺便杀杀人也是不错的。只是南湘她不知道如果船上的那些杀手和湖底的那个怪物失手的话,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完成使命。她已经默默的观察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觉察道长夫子口中的那个隐藏的绝对杀招,这个老头子,一只这么惹人讨厌,他胜券在握,害的自己提心吊胆。
可是怎么看湖边坐着的少年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刚刚擦肩而过时她没有察觉道丝毫灵力波动,那个少年脚步轻浮,气息寻常,如果他看了荷包就一定会死,这次艰难的潜伏就会提前结束,只是稍微有点可惜了那张可恶的脸。一想到这里,南湘就被那张古井无波的敷衍的眼神给气的不能镇静,而此时再看过去,那痴情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饥渴了几百年的大色狼才能有的。
南湘很生气,她一生气就想杀人,杀条人中之龙也无所谓。
陆侯府,祖祠中,陆家之主陆明成一袭便衣,双手持香,金线腰带上吊着的古玉反射着窗外的月光明灭不定,那张俾倪天下刚毅的侧脸上,鬓角光洁整齐,不需要言语,威严自足:”陆家自高祖起镇守九州,祖父病死军营,父亲大人战死青桥城,历代陆家军前赴后继,苛守边疆,文宗,我们有错吗?”
烛台旁站着的老者低着头回到:“帝王之术,自古如此。”
陆明成闻言自嘲一笑,三叩首后把香插入香炉:”好一个自古如此。”说完走到一旁坐下端起茶杯,茶是昆明湖春茶,朝贡中数一数二的极品,沏了三遍,此刻还是浓的让人心烦。“黄河现在在哪里?”
“死了。”
不需要多一个字,这对看似主仆的两人对话向来如此简单明了。
“很好”陆明成皱着眉头呡了一口茶:“三年前耕儿受伤,结界位置暴露,看来是这个知县的问题。”
“世子出事后,我让影卫跟踪调查两年,此人终于露出马脚,不过临死前还是把消息传了出去,是我办事不利。”
“这是早晚的事,文宗不必自责,何况人成长的路上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和刀光剑影才能配的上他将要担当的重担,陆家历代先祖哪一个不是在战火中扬名立万成就一方霸业,让那些宵小之辈闻风丧胆的。”
“云游失言之事,忘主公法外开恩。”老者腰佝的更低了,结界位置暴露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办事不利,关于这件事却难得神色凝重。
陆明成闻言双眉低垂,周围空气为之凝固确另起话头:“姜国遗族,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就忘了当年丧国之痛,忘了我陆家铁蹄的狰狞,一群见不得光的鬼魂,当年给了他们容身之所,设立蜀州还敢出来捣乱,这群贱奴真真是作死,还有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匹夫,这次若是耕儿有丝毫闪失,我定让他们知道我的剑不光能斩鬼魂也能削逆贼。”陆明成声若惊雷,空气中灵力乱流,掀翻案上卷宗,烛光下四个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