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之事即定,郎野不得再拖延,赵构命他即刻出行,不给一兵一卒,无讨好金人之米粮钱财等物,更别说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盘缠行李,然后一副“家天下”的姿态道:“尔等食君禄、分君忧,尽快解决金兵西侵之事,莫辜负朕的殷切期望。”
郎野就想用自己那42的脚去踹赵构那38的脸,妈了个巴子,当初给董家户口本治病,人家也是奉上白花花的银子,离开苏州,方老爷更是差点把金银装满车,我需九死一生的给你出使,不是闲游,虽然是议和、谈判,但总得让我带点礼物,既然你厚着脸皮不给,我就厚着脸皮去要,太多的东西带着累,忽然想起赵构的那把越王剑,开口道:“皇上,如今金国得势最大者,莫过于完颜昌,此人既为武将,所喜欢之物当然是兵器,而今我代表大宋去跟他议和,总不能空手而去,让他看了没有一点诚意,百姓说,无利不起早,让完颜昌替我们说话,总得给人一点点好处,不然,着实是怠慢了人家。”
赵构点头,“王爷说的甚是,朕也在考虑送他以何物,不知完颜昌平时使用何种兵器得手呢?”
郎野见赵构有意应允,心里窃喜,急忙道:“皇上,有时兵器并非是用来打杀,而是用来欣赏,比如,皇上那把越王剑。”
赵构眼珠一瞪,这家伙原来是惦记我的宝贝,迟疑着。
郎野知道他不舍,看向旁边的秦桧,猜想他既是金国的走狗,定然会帮自己说话,“秦大人你说呢?”
谁知,秦桧却道:“越王剑既是皇上的珍藏,岂能轻易送人,更何况是送给金人,臣在金国时,只听说完颜昌素喜陈幽儿那样的美人,兵器,倒没听说过。”
郎野愣,秦桧改了肠子吗?要知道他一句话,赵构有可能就把越王剑现出,他不帮完颜昌索要名剑,突然提起陈幽儿,定没安什么好心。
郎野不知的是,秦桧心里想,郎野和他争当金国的首席汉奸,这却是他不能允许的。但凡做人,要么大奸要么大忠,都可得到莫大的利益,大忠者,可名垂千古,大奸者,虽然遗臭万年,但活着时却是荣华富贵。自己既然答应金国狼狈为奸,大忠是不可能了,如今大奸要被郎野抢去,他当然不肯。
赵构两手一摊,意思是,小郎,俺没办法,秦老贼都这样说。
郎野刚对秦桧糊涂,此时又对赵构糊涂,他可是南宋投降派的代表,投降的姿态非常高,而且不惜血本,今日为何舍不得一把剑?
他又不懂赵构的心态,原来,郎野议和是一步棋,赵构对郎野心存妒恨,都因为那个陈幽儿,既然郎野说他能议和,自己何乐而不为,议和成功,得利的是他赵构,失败,还有秦桧后边努力呢,而郎野有可能身首异处,自己不杀,金人野蛮,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郎野,一重困难加一重惊险,即将踏上出使的路。
他依旧是那几个随从,无非风舞、花猁子、老鲁和老虎,穆白风反目而去,不明下落。
马匹行装都准备好,即将登程,老鲁几个却是兴奋不已,回金国就等于回山东,自己的家小都在那里,久别之后,当然想念。
郎野蓦然想起,当初答应老鲁几个,等再回山东,他们便个个衣锦还乡。如今老鲁几个依旧是自己的随从,如何衣锦还乡呢?向赵构讨官给他们做?别说抠门的赵构不一定能给,就是给,他们的家在金国的山东,做了大宋的官,等于找死,没官但需要有钱,历来钱和权互为平等。
他刚想去找赵构,陈幽儿却来找他,手中拿着一张纸,却是郎野写给她的辞别信。
郎野之目的,是嘱咐她不要再做傻事,诸如刺皇等等,他之所以写信而非当面再见,是因为不忍看到分离的场面,自己还奇怪,从现代到古代,这可是空间加时间上的超大距离分别,离开子君都没有如此愁肠百转,离开陈幽儿,却不敢当面辞行,自作多情的以为,陈幽儿一滴难分难舍的泪,就会摧垮他的意志。
见陈幽儿跑的面红耳赤,手中紧捏那张纸,乌黑的秀发被汗水湿湿的贴在白皙的额头,竟然只是喘,说不出话来,郎野心疼的拿起手巾,洗湿了给她擦脸,埋怨道:“干嘛这么着急,我在信上怎么嘱咐你的,遇事第一条就是不能着急。”
他在信上给陈幽儿列出“三项纪律八大注意”,不能这不能那的,规范她的行为,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陈幽儿对他的简化字很多不识得,或许说是敲不定,听说郎野马上要离开行宫离开行都,她才着急的追来,任郎野在她的小脸上笨拙的擦来擦去,开口问出这样一句:“你,不是真心要送我去西夏的,对吗?”
郎野怔住,手巾按在陈幽儿脸上不知动,最后躲开陈幽儿的目光,拿了手巾去铜盆里洗,漫不经心道:“就是把赵构杀了,我也不会把你送给夏王。”
陈幽儿冲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喃喃道:“带我走,天涯海角。”
郎野的手杵在水里,百味交集,想了又想,丢下手巾,反身把陈幽儿推开,郑重道:“若我不能解决,那是最后的下策,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活着,不是到处贼般的逃命,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件事,必须等我回来,这之间,不能做任何傻事。”
陈幽儿滴着眼泪不住点头,“我答应你,只是你要快点回来。”
郎野此时才将她抱住,道:“我日夜不停,快马加鞭,但你别哭,你这样哭,我走的不安心。”
陈幽儿扬起头,眼中依旧滴着泪,嘴角上翘,艰难的笑着。
郎野与她四目交投,看她泪流满面,岂止是梨花带雨,宛若出水清荷,别一样的美,别一样的风韵,再看她嘴巴上滴落的泪,就像蓓蕾着晨露,更加莹润,他突然激动不已,一口吻下去,吸了一下陈幽儿嘴巴上的泪,忽然就浑身战栗,手紧紧抓着陈幽儿的小腰肢,紧张莫名。
“这是怎么回事?福安郡王竟然搂着我们的无忧公主,这要不要禀报给皇上呢?”
门口,伫立着柔福公主,她阴阳怪气道,不知是恨还是嫉妒。
陈幽儿怕了起来,欲挣脱郎野的怀抱,她亦知道赵构对她的心思,此事让赵构知道,只怕对郎野不利。
郎野偏不松手,拍拍陈幽儿的脑袋,微微一笑,让她放心,然后走过去柔福公主身边,突然搂住她,在她的嘴上使劲啃了一下,道:“你忘了,我自海外归来,这是那里的礼节,就像我们这里的拱手抱拳。”
柔福摸着被啃疼的嘴巴,又欢喜又气,当初和这混蛋上床,几番高潮涨落,他都没亲自己一下,那场事做的没半点感情可言,就像两个动物交合,今日总算亲了一下,柔福公主不傻,他一定是敷衍自己,无非是为了解释刚刚那样深情的吻陈幽儿,她哼哼一声冷笑,“谁信呢,会有这样的礼节。”
郎野稍微停顿一下,忽然又搂过旁边的风舞,把嘴巴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贴了一下,道:“就是像抱拳一样,以后公主你喜欢,我天天这样施礼。”
柔福公主愣,难道真有这样的礼节?若不然,他怎会去吻风舞一个大男人呢。
风舞却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口不能语,拳头紧握,内心里发狠道:“老大,风舞此生非你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