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却是失踪的穆白风,他推门而进,讲话自然,姿态随意,丝毫不像一个把郎野打伤两次之人,然后拱手鞠躬,施大礼,向郎野赔不是,阐明自己打他,无非都是因为表妹陈幽儿,后发现误会郎野,才过来赔罪。
因为穆大娘,郎野能够原谅穆白风所做的一切,既然穆白风知道误会自己,生性豁达的郎野,当即原谅了他,本就没想与他计较,遂挽住穆白风的手,“来来,穆兄,我先是与大娘情同母子,后又认了穆伯父为义父,说起来你我都是一家人,何来记恨之说,你回来我身边真是太好了,不知对救花猁子和老虎,你有何妙计?”
他几句话,把穆白风的恶劣行径轻松带过,话题转移到救人上面,穆白风当然也不愿意纠缠,随即道:“鬼母教,虽然术法厉害,却也不怕,我能破解。”
“你能?”郎野半信半疑,鬼母教的教主廖红云那老娘们何其厉害,曾伤过功夫一流的风舞,穆上风口口声声说受过高僧指点,在越州迎恩门救李清照那场,都差点遇害,若非他们父子联手,外加守城的官兵帮忙,后果不堪设想,你能,你穆白风有何本事,凭你的绝技二指刺喉对付廖红云不一定好用,想使美男计,好像、大概、差不多我比你帅,凭机智我和风舞两个绑在一起应该抵过你了,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得听你讲个仔细。
穆白风看出郎野的目光里全是怀疑,他淡淡一笑,“我有必杀技,郎兄大可放心,救不出他们两个,任凭郎兄笑骂。”
郎野想想,却也不是不可能,听穆上风说过,他们夫妻当年下定决心,有了儿女绝不教授武功,至于原因,穆上风没说,虽然不得而知,但穆大娘应该没有教授穆白风武功,那他一定是偷艺,想想偷着学都这般厉害,如果他私底下再有个把师父呢。
他心道,好吧,所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算你是只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能打过鬼母,但是,那个大和尚喜摩多,可是大象放屁——名声不是一般的响,听风舞讲,此人贵为西夏护国法王,金国对西夏多少有所忌惮,都因为这个喜摩多,你能把他打败,那我倒要讨教讨教,别忘了自己曾答应赵构,摆平金国之后,还有西夏,才能还陈幽儿自由。
穆白风亦知道郎野的担心,淡笑变成狞笑,意味深长道:“若我真把花猁子和老虎完好无损的救出呢?”
郎野听他跟自己叫板,想必是有两把刷子,道:“你想怎样?”
穆白风看看旁边的风舞和老鲁,欲言又止。
郎野会意,使个眼色,风舞和老鲁出。
穆白风才道:“把幽儿还给我。”
郎野愣,“她又不在我这里,我拿什么还你,你得去跟赵构要,囚禁她的,并非是我。”
穆白风摇头,一本正色,却又无比凄然道:“救她不难,把她带走却难,郎兄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此时的身份了,我是大宋安排在金国的细作,专门刺探金国,特别是山东的军情,和挽救一些羁押在山东的宋人,外加说服那些意图为金人卖命的宋之遗留在山东的官员,我本肩担大事,不该儿女情长,只是我对表妹倾情已久,当初姑母也答应等幽儿长大,就给我们完婚,谁知姑父遭遇变故,如今幽儿又出事,我当然不能提及此事,只是名义上,幽儿就是我的未婚妻子,有些话不妨说开来,我知道幽儿对你,起了感情,我也知道郎兄你,对幽儿的心思,不然,你不会费劲一切心机的要救她,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爱幽儿在先,还有姑母的亲口许下的婚约,只请郎兄放过幽儿,至于救她的事情,你以后也不必再管,交给我即可,请郎兄成全。”
郎野突然就没了主意,感情之事讲的是两厢情愿,自己和陈幽儿,本是两情相悦,然,首先穆白风有婚约,这在古代很讲究的。再者,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爱。还有,自己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只不过是因为陈幽儿的那幅画而穿越,一旦拯救她成功,是不是使命完成,就会穿越回去?这还是个未知。毕竟,自己还有未婚妻子君,说来说去,在这里和谁谈情说爱,都是对子君的背叛。可是,陈幽儿又是怎样看待此事?她的想法如何?
“那个,穆兄,我和幽儿,感情虽然深厚,大概是因为我们曾一同经历生死,不是你想的那样复杂,但让我把她交还给你,这种话说出来不确切,感情的事,还需问当事人才可,若是幽儿想和你好,我当然拱手道贺,反之……”
“幽儿当然和我要好。”没等郎野说完,穆白风抢道:“我们是表兄妹,比别人更近一层,所以,郎兄你不必多虑。若郎兄成全,你想做大宋的官,我们就是同僚。你想效命于完颜兽,穆某也不会为难与你,此去金国之后,郎兄即可留下不归。若郎野想去西夏享受荣华富贵,穆某也一并支持。你我,永远是朋友,或许,还是兄弟,因为,你和我爹娘,都有渊源。”
郎野看出,穆白风对陈幽儿动的是真情,他一再退步,就是知道陈幽儿对我郎野情根深种,他穆白风是很难抢去,然自己该如何呢?穆大娘对自己有恩,穆白风是她老人家的独子,穆上风也是自己敬慕之人,而穆白风本身就让人可怜,不单单是自小没有父爱,还有他忍辱负重,潜伏虎穴,要知道完颜兽人如其名,绝非好对付的角色,试想穆白风这几年来是的艰辛。
郎野悠然一声叹,内心纠结,眼前又是陈幽儿一双泪眼,知道无论穆白风还是李少麟,都会对她好,可是,她可否愿意接受他们的好呢?左右为难,他三缄其口,看穆白风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回答,想了想道:“若幽儿能跟你在一起,我送份大礼恭喜。”
他说的模棱两可,这对穆白风已经足够,当日自己冒险从越州的行宫把陈幽儿劫走,谁知费了好多唇舌,她竟然说不能丢下郎野,后来自己多番哄骗,说离开越州之后,再通知郎野会和,总算她同意出城,在城门口见郎野被鬼母教困住,陈幽儿便让穆白风前去救助,可见她对郎野的感情有多深,如今郎野既答应自己,此后应该不会跟幽儿过多过密的来往,剩下的事情,哄女孩子而已,凭我穆白风,人品、武功皆一流,不信幽儿不动心。
“多谢郎兄成全。”穆白风大弯腰、深施礼。
郎野心里一紧,若幽儿知道,她会不会记恨自己?此时救花猁子和老虎要紧,急忙问:“穆兄,你还没说有何策略救人。”
穆白风道:“郎兄不必多问,子夜过后,我即送他二人回来便是,等着。”说完就走。
郎野茫然呆立,这小子,若真能败了鬼母教和喜摩多,倒是个危险人物,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颤,有些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