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混世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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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无敌

鸡鸣鼓响,天至五更,郎野才见到风舞。

郑知州叫人把风舞从大牢里提出,押到州衙的大堂,他请郎野上坐,自己就想陪审。

“啊……那个郑大人,我想单独和人犯谈谈,毕竟,他是我的随从,很多话,有外人在,他不一定能交代。”郎野伏在郑知州耳边,低语道。

郑知州毫不犹豫,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自己审了半天,人犯都无只言片语交代,看这个福安郡王颇有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即让楚家帮那伙强人退兵,又及时提醒自己险些犯的错误,此事他若能问出真相,让人犯画供,自己去后边睡一觉也好,折腾一夜,疲乏至极。于是他连说郡王辛苦,他告辞而去。

郎野让老鲁也退至门外,大堂内,唯有他和风舞两个人,看风舞佝偻着虾米腰,脸上永远是那种来自阴曹地府般的阴郁之气,却也不乏高傲。

没等郎野说话,风舞先过来给郎野施礼,“风舞见过老大。”

郎野点点头,道:“此时这里就剩你我两个人,我希望你说出事情的真相。”

风舞道:“人非我所杀,何来真相,等我抓到那个嫁祸给我的小人,再向老大你禀报。”

郎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不悦,道:“我信你没有杀人,但并不信你没有杀人动机,不然,你怎会出现在新房内?”

“我……”风舞看着郎野,眼神痴迷状,低头认罪般,稍许,狠狠道:“是,我想杀方少艾,皆因为她让老大你感到焦躁。”

听他承认,郎野的脑袋还是嗡的一声,他有此动机,非常可怕,要知道,还有陈幽儿喜欢自己,那个杜十七亦是,要是但凡喜欢自己的女人他都不放过,麻烦就大了,郎野不禁怒道:“风舞你听着,我是个大男人,我喜欢和女人谈情说爱,我要娶女人为妻,我的话你应该明白,你我,本能做很好的朋友,你怀有的想法,是为我所不容的。”

风舞苦楚的微闭双目,长吁口气,摇摇头,凄然道:“老大你误会了,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也无非分之想,我只是尽一个属下的责任,方少艾刁蛮任性,娶了她,此后你要一生面对这个女人,烦不胜烦,毁己一世,所以,我不能眼看你痛苦,才想下手,只是我到了新房,她就已经倒在床上,这时管家就闯了进来,请老大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郎野当然相信,既然他都承认想杀方少艾,若是杀了,想他也不会抵赖,主要是老鲁的话提醒了郎野,按风舞这样的高手,杀人只是指尖轻捻,不用动刀那样费事。

“我暂时信你,只是凶手是谁?方少艾虽然刁蛮,却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她能得罪谁?若是因为方家的财富,要杀的,也应该户主方老爷,等等……”

郎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完颜宗悍来,方老爷曾说,他之前为了偷盗方家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闯入方少艾的闺房,还易容成他郎野的模样,让方少艾一直误会,难道,这次,又是完颜宗悍?

忽然,他又想起自己去蓝记客栈找陈幽儿时,完颜宗悍后归,他说是买酒肉去了,这之间他完全机会跑去杀了方少艾。只是,他杀方少艾作何?因为那件事灭口?当时方少艾并无看见他的真面目,这样做有点多此一举。或是再去偷盗钥匙?按完颜宗悍这样的神通,应该知道方老爷把开启财富之门的钥匙给自己,所以,完颜宗悍有嫌疑,但不能肯定。

郎野沉思的空当,风舞也回想一下当时方少艾死的场景,似有所悟道:“看她胸口中刀,也无反抗的痕迹,杀她的人,应该是个与她非常熟悉的人,才让她毫无防备。”

熟人?郎野忽然想起方府管家方权一反常态的表现,难道是他?他又为何要杀方少艾?见色起异?不是没有可能,方权知道我新婚之夜出走,去了蓝记客栈找陈幽儿,他听方少艾吵闹,过去安慰,所谓孤男寡女,半夜同处一室,灯火暧昧,他也是男人,见灯下美人,如蓓蕾绽放,起了异心,想采花,被方少艾拒绝谩骂,他就恼羞成怒,杀了方少艾,完全有这个可能。

他这样想着,在地上踱步,可是没过一刻,他就推翻自己的设想,方权要猥亵方少艾,方少艾拒绝也应该有挣扎的痕迹,可是风舞说了,现场没有任何撕扯的样子。再者,方权去时,不会事先知道要发生的一切,他无端的在府里揣把匕首作何?于理不符。

无论完颜宗悍还是方权,甚至是风舞,都不能逃脱嫌疑,此事风舞是唯一一个在现场出现的人,不得已,郎野还得叩问他。

风舞忽然提供给郎野一个线索,“我看那把匕首有些乌黑之色,应该涂了毒,所以我想,杀人者定然是知道方少艾会些功夫,而杀人者并无功夫,怕斗她不过,也怕不能一刀毙命,才在刀上涂毒,这样,只要方少艾被刀碰上一点点,就能保证她必死无疑,老大,若能放我出去,让我看看那把匕首,也许,能找出些线索,这对你破案有利。”

放你出去?郎野有些为难,风舞此时可是嫌犯,或者也可以说,就是凶犯,毕竟方家之人和官府之人都这样想的,那郑知州对我是很恭敬,但我是铁路警察——管不着这一段,这不在我的权力之内,硬来,又怕惹人猜疑。

不放,方少艾死的实在可怜,那个杀手更是可恶,刀上涂毒,非置她与死地不可,凭宋廷的官府破案,希望渺茫,他们此时被金人弄的惶惶不安,哪里还有心思管百姓的死活,所以,破案,必须得靠自己。

怎样才能让风舞出去呢?郎野看烛火闪烁,外面风大,隔着门窗,从缝隙间吹入,屋内冷冰冰的,门口守护的兵士来回巡逻,郎野灵机一动,走过去推门而出,喊兵士把郑知州请来。

不多时,郑知州到,郎野故意做那惊喜之状道:“知州大人,好消息,人犯交代很多,不过,为了让你的卷宗写的更详致些,因该带人犯去现场,让他重演杀人经过。”

郑知州信以为真,卷宗写的详细,这是必须,那方少艾可是郡王夫人,就是王妃,不能小觑,然他担心途中有变,如今平凉地界不太平,所以,还是小心的好,他道:“这个,倒不必了,人犯只要供认不讳,在供词上画押即可。”

郎野摇头,“知州大人不知,我那岳父仅有一女,丧女之痛,让他卧床不起,是以本王想,让人犯在我夫人的遗体前跪拜,以宣泄我那老泰山的愤恨。再者,今日是本王的新婚之日,我更想在夫人面前对这个恶魔掌嘴、鞭挞,以慰我夫人在天之灵,望知州大人体谅。”

一日新婚,一日丧偶,这对谁都是沉重的打击,郑知州看郎野谈吐自如,知道他是强压内心的痛楚,这样的一个要求也不过分,于是答应了郎野的请求,他亲自带领人马护送郎野,和押送身带枷锁的风舞。

秋深夜长,天只是蒙蒙亮,郎野一行,出了州衙往郎野在平凉的新宅而去。

街上行人零星,起早的,大凡都是倒夜香和做苦力之人。

马蹄哒哒,踏响静谧的街市,郎野在前,随后是郑知州,风舞被兵士押在最后。

再过两条街,就到郎野的宅子,一棵老树枯叶即将落尽,突然扑愣愣飞起一只鸟。

郎野警惕的“吁”了一声,勒住马,行走乱世多时,不得不让他小心谨慎,他四下里望望,刚想说“没事”,只见从两边的民居上嗖嗖跳下四个人,一色夜行衣,蒙面,手中刀剑不一,直奔郎野。

郑知州吓的高喊,“有刺客!”

前面的兵士一起迎上,保护郑知州和郎野,这是本能是责任是饭碗。可是眨眼之间,那四个黑衣蒙面人,如切菜般简单,轻而易举,就把护卫郎野和郑知州的兵士,全部杀死在地。

后边的兵士一来胆怯,二来要看管风舞这个凶犯,是以不敢上前。

郑知州吓的爹一声娘一声的乱喊,拨马就跑,出乎意料,那四个刺客并无追赶他,只是把刀剑对着郎野。

其实他们甫一出现,郎野就已经想到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是手里并无应手的家伙,他想跑,怎奈后面还有带着枷锁的风舞,他被锁住,施展不开,自己若跑了,只怕他有危险,于是,郎野跳下马,拾起地上兵士丢落的一把刀,指向蒙面人,知道自己很难取胜,索性就拼了,还不忘回头喊风舞:“你快跑!”

这时,一声鞭响,熙娅从天而降,告诉郎野,“这交给我,你们走。”

郎野心里一暖,原以为她是那样瞧不起自己,危难之时,没料到能出手相救,可是,他不能走,因为他已然猜出这四人是谁,应该是汪泊雁手下的魏庆、江松、冯玉和徐林,这四人功夫非同寻常,他们做的就是护卫、暗杀的工作,靠功夫存活,熙娅对付张氏兄弟还可以,他们做的是生意,只学些皮毛功夫,熙娅很难斗过这四人,若熙娅再出事,他郎野就更加罪孽深重了。

熙娅没功夫和郎野废话,甩响长鞭冲上,两个回合不到,就被最前面的那人打的丢了鞭子,赤手空拳,依然喊郎野:“混蛋,让你快跑!”

对方冷冷一声笑,四人慢慢逼近,郎野大喊一声:“我是福安郡王,尔等敢杀我,株连九族!”

对方更笑,“杀的就是你。”

四人一起,刀或剑,朝郎野一人,砍的砍,刺的刺,郎野眼睛一闭,心里叹:“我命休矣!”

就听啪啪几声响,等郎野猛然睁眼来看,却发现四个蒙面人纷纷后退,而风舞,带着镣铐,挡在郎野面前。

那四人似乎才发现披头散发的风舞,互相对望一眼,一个道:“这厮今日该死,被镣铐困住,我等不能再放过。”说完,四人一起欺身而上。

再看风舞,著名的长袖之功是不能用了,剑也没有手可握,唯有一双脚,见一人之剑砍向脑袋,他侧身躲过,却又发现脚下有刀横里扫来,他就一跃而起,落下时已经站在一人肩上,双腿用力一夹,夹住那人的脑袋,再用力一个旋转,上下两人,陀螺般转悠半天,停下,那人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风舞下,待另一人以剑刺来,他右腿弯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脚尖一勾,竟然把那人的剑掉了方向,啪的用脚一点,那剑朝主人射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肩膀处被刺中。

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个道:“不可恋战,救人要紧。”

另一人迟疑一下,扶起地上的两位伤者,逃之夭夭去了。

郎野啪啪的鼓掌,一脸激动,过去拍着风舞的肩膀,“真乃英雄也!”

风舞刚想说话,就听耳边嗖的一声响,再听沉闷的一声叫,回头看熙娅,她左臂耷拉,已经是中了暗器。

这暗器,本来是打向风舞的,他听到之后,只需张口,便能将暗器叼住,却没想到熙娅会出手相救,却使她受伤,风舞情急之下,脱口喊道:“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