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心灵的巷战:重整21世纪精神版图
36185500000018

第18章 天妒红颜与丑女的优势

美女命运多舛,通常是因为那些将她们牢牢攥在手心、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够坏,够狠,够风流,够有名,够有钱,够有地位,却独独缺乏起码的德行、根本的智慧和足够的悲悯情怀。

某位智者说:“丑人不可细看,细看是一种残忍。”

说这话的男性公民,多少有点歧视丑女为另类的意思,也丝毫不想掩饰自身的优越感。但真正高明的男子汉绝不会存此偏见。当年,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看不惯清华大学的同事和朋友吴宓教授对身边的美女起猫公罩,曾批评他“不志于学问之大,而兢兢惟求得美妻”,是愚蠢和荒谬。吴宓不听好友的忠告,最终抛妻弃子,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声名扫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怜香惜玉也是值得肯定的君子行为,你若站在审美的立场上,对丑人丑物嘲弄多于尊重,取笑多于同情,便没人觉得有何不妥。芸芸众生皆知尤物可爱,却不知尤物可悯,天妒红颜且不说,兰含香而遭焚,蚌怀珠而致剖,也是自然常则。从命运的角度看,美人美物超乎尘表,多半不能自主荣枯。试想,物以稀为贵,人以美为珍,贵则人人竞夺,非取其精华而不休;珍则人人追求,非亲其芳泽而不已;遭竞夺则逃无可逃,被追求则避无可避,哪里还能善自保全原有的美形美质呢?丑人丑物长得宁静自在,很少受外界的扰攘,虽然自卑却不自弃,恒以修身、养德为念,日久天长,反而会生发出非同寻常的光辉。美人受宠,多半迷恋于妆扮(即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醉心于歌舞,而拙于修身,歉于养德,一朝容光褪减,成了蛛纹络面的黄脸婆,就不免色衰爱驰,遭到无情的遗弃。丑女修身养德,如深窖藏醇酒,文火煲靓汤,香味愈久愈浓。红颜未可恃,美德足堪凭,这正是丑女的命运胜于美女的要紧处。君不见,世间美人美物谢若春花,而丑人丑物含光葆真,终成正果。

俗谚说:“福禄生在丑人边。”造物者用心周全,未肯将众美萃于一人之身,女子长得靓,则多半是华而不实;反之,丑人失其一,必得其二。这世界才因此显出公平。大智大慧的人显然对其中的奥妙洞若观火,便常常会有审丑的浓厚兴趣,而且很少会把这笔“生意”做亏。智者就是智者,不服不行,凡夫俗子若玩这种脑筋急转弯的游戏,准得翻车沉船栽个大跟头。当然,自古以来,还有无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英雄不用说多半是悲剧色彩的英雄,无论是霸王别姬,还是姬别霸王,都同样令人挥泪不忍看最后利剑抹颈的结局。真有慧心卓识的大智者,一亮相就会使我们愣在当场,后面的戏,他们怎么唱就怎么精彩。你若对丑与美仅有肤浅的认识,这样的戏的确会让你看得如堕五里云中,满头雾水。

中国古贤的智慧深不可及,《襄阳记》中有这样一则趣闻:沔南名士黄承彦为人豪爽豁达,有一天,他对忘年好友诸葛亮说:“听闻你要娶妻,我有个丑女儿,黄头发黑皮肤,相貌难看,不过她的才智与你般配。”诸葛亮居然一点也不嫌弃那位丑女,决定认黄承彦为岳父大人。结婚之日,四乡八邻都将这桩婚事当作笑料,还整出一条谚语:“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从这则趣闻我们不难见出,诸葛亮在选择妻子方面具有远胜时人和后人的独到眼光。试想,他是何等样的奇男子!翻一翻《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就可得知:“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身长八尺,容貌甚伟,时人称焉。”即使按照现代标准,他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的绝对男人。乡邻嘲笑诸葛亮,实则是嘲笑他们自己有眼识不得精金美玉。名士黄承彦的女儿虽然其貌不扬,但那句“才堪相配”,仔细琢磨,并非他黄公卖瓜的广告词。从诸葛亮事业的发展和子孙的品德来看,这位主内的丑妇确实贤明,诸葛亮的军功章理应有她的一半。

丑女常为自己的容颜不够悦目而感到自卑,以为天下男儿均是不可救药的好色之徒,因此她们关键时刻总是束手无策。然而,古代的奇女子却不肯轻易认栽,且看《世说新语》中的一则趣闻——

晋代名士许允娶妻,拜过堂,行过礼,他在洞房掀开红盖头,见新娘子相貌奇丑,立刻逃出房门。家人都忧心忡忡。正巧好友桓范登门道贺,见许允心情郁闷,便问明事由,他善意规劝道:“阮家既然嫁丑女给您,一定有他的道理,您要仔细考察一番,不可造次。”许允不情不愿地返回洞房,再次看到欠缺表层美感的新娘子,还是难以接受。这回新娘把握时机,挡住了新郎的去路,请他给个说法。窘困之下,许允问道:“女子有四德(即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您具备了几项?”新娘应声而答:“四项之中,我单缺容貌。”她还连消带打地反将一军:“士有百行,您又具备几项?”许允说:“我一样不差。”于是,聪明机智的新娘开始点击许允的穴位:“百行以德为首,您好色不好德,怎么算得上一样不差?”许允理屈词穷,面有惭色,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夫妻相敬如宾。

许允拜堂后,掀开红盖头,才知新娘奇丑,不免有一种货不对版的感觉,他不肯入洞房乃是情有可原。新娘子一言即折去了他以貌取人的男性优越感,挽救了这位“失足青年”,机智处就在于她能以德服人。孔子曾感叹“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色者也”,他老夫子若晚生数百年,见到许允,极有可能会夸赞他一句“孺子可教也”。

由于西方的哲学家中不少人终生未娶,我不好推测他们对美女和丑女的价值判断究竟如何。惟有一位,法国的帕斯卡尔,他说过一句十分有趣的话:“倘若克娄巴特拉女王鼻子稍塌些,或许整个世界的面目都会改变。”克娄巴特拉女王即是鼎鼎大名的埃及艳后,是罗马大帝凯撒和罗马第一执政官安东尼的情人。她的美貌若是打了些许折扣,就不可能消磨掉那两位英雄男儿拔山盖世的锐气,世界历史或许真会是另一副样子。那些娶了老婆的哲人倒是现出了原形,苏格拉底的老婆桑蒂比丑而泼辣,卢梭的伴侣勒瓦塞丑而庸俗,但他们照样相安无事,苏氏和卢氏在哲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也非常了不起。试想,丑而泼辣、丑而庸俗的老婆尚且有这么大的妙用,丑而温柔丑而贤惠的老婆岂非家庭中的瑰宝?

当今时代不同往昔,男人的眼界更高,对女性多有求全责备之意,只盲目地打出唯美主义旗号,却看不到某些丑女身上的优点,他们最终多半会被那些华而不实的女子整得七窍冒烟,迷途难返。世间丑女大可不必自卑自弃,黄承彦的女儿能嫁给诸葛亮,阮氏女也能说服许允,她们凭靠的不就是才智和美德吗?相貌不好,你千万别怨天尤人,切记切记,自身的优势不可不精心培养,不可不善加保持。

美女命运多舛,通常是因为那些将她们牢牢攥在手心、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够坏,够狠,够风流,够有名,够有钱,够有地位,却独独缺乏起码的德行、根本的智慧和足够的悲悯情怀。妹喜遇夏桀,妲己遇商纣,褒姒遇周幽王,西施遇夫差,钩弋夫人遇汉武帝,婵娟遇董卓,甄妃遇曹丕,张丽华遇陈叔宝,杨玉环遇唐玄宗,海伦遇帕里斯王子,亚里山德拉遇爱德华七世,玛丽莲·梦露遇肯尼迪总统,戴安娜遇查尔斯王储。按说,这些美女遇着的男人个个威风八面,总该撞中了大运吧?可她们全都遇人不淑。遇人不淑也就罢了,她们的弱肩还得千秋万载地扛着“红颜祸水”的骂名,你说冤不冤?在这些不幸的美女中,希腊第一美人海伦似乎是个例外,正是她受春情所诱,与帕里斯王子私奔,引发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可仔细一想,阿伽门农与其弟墨涅拉俄斯(海伦之夫)自始至终不依不饶,誓灭特洛伊城,说穿了还是为了挽回他们受损的男性尊严,海伦的死活早已不再重要,但后世的浅识者只要重提这场生灵涂炭的惨酷战争,便必定将矛头指向海伦,斥之为一代妖姬。

美女生逢乱世,所受的荼毒可想而知,她们往往会沦为战利品而屡易其手,沦为慰安妇而惨遭蹂躏。纵然天下太平,她们在男人的心目中也仍然是超级猎物,像“猎艳”这样的词语即透露了几多信息。

1997年8月31日,戴安娜王妃遭遇车祸,香消玉殒,令天下多少仰慕她热爱她的人扼腕痛惜。如今,在雨夜倾听艾尔顿用忧郁低沉的嗓音演唱那首《风中之烛》,我们可以更深地领会到天妒红颜的悲意。

德操才貌俱臻上品的奇女子,世间并非少有,然而,她们总被命运的障眼法一误再误,因而与那些卓荦不凡的伟男子如隔鸿沟,如隔霄壤。偌大的世界,偌大的人间,他们必得有极好的运气方能遇合。即算幸运地遇合了,例如虞姬遇着了楚霸王,克娄巴特拉遇着了安东尼,小凤仙遇着了蔡锷,也仍是一幕又一幕悲剧,这就不能不教人为之怆然心伤,遥掬一捧同情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