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那么谦和,那么温柔,让人心生怜爱,令我忆起年幼时曾养过的一只白兔,胆小、敏感、善良、需要保护。每当他回忆与临风的童年,他都显得如此势单力薄,他虔诚地将头埋在我的怀中,寻求一丝一缕慰藉。
人们常说,睹物思人,而对于我来说,见玉如见君。
五年后,聂临风终于回来了,这个消息是振元传达给我的。振元现在已是十五岁了,长得很高了。他在等着自己再大些去参军,报效祖国,消灭日本侵略者。
“姐,他回来了,姐,他结婚了。”振元如是说。
振元义愤填膺,指责聂临风是个负心汉,他为我鸣不平,娶谁不行,偏偏娶了罗婉丽。
可我知道他这么做自有缘故,他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碰上他,是在我家楂糕店里,现在的楂糕店由于经营合理业已小有名气。他和婉丽来买楂糕。
“麻烦请拿一盒楂糕,我妻子怀孕了,爱吃酸一点的。”他对我说,口气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我把楂糕包好递给他,对他说:“聂临风,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他疑惑不解地望着我,又看了看他挺着大肚子的妻子,问道:“怎么?你认得我?可是,我完全对你没有印象啊。”
婉丽也是一副陌生人模样,“小姐,我们并不认得你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丈夫的名字的?”
我纳闷极了,弄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错。
“婉丽,究竟怎么回事?”我问她。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全糊涂了,适逢振元下课回家,看见聂临风竟然领着他的娇妻在店里,他就生了气。他上前揪住聂临风的领子,气愤难奈地冲他嚷:“聂临风,你太无情无义了,亏我姐等了你这么些年,而你早已娶妻生子了。你太可恶了,我非要揍你不可。”说着挥拳就要打去。
我和婉丽都急坏了,我拖住振元,婉丽却借机拼命用手袋打着振元,叫着:“你这个疯子,你们这一群疯子,我们从未见过面,你们说些奇怪的话就算了。现在还来打人,你们都疯了,我要让巡警把你们统统捉起来。”
振元为避开婉丽的击打,奋力一摔胳膊,我被摔在地上,好半天动不了。振元忙放下一切来看我。
我忍住痛对聂临风说:“快走,快走,你还想挨打吗?”
聂临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便被他妻子半拉半拖带出了店门。
“姐,你!唉!我不管了。”振元对他们的逃脱很是生我的气,跺跺脚走开。
他已经忘记我了,竟然当作不认得,我痛到无以复加、无以名状。
聂临风不光不认识我,他连聂亦儒以及他的父母通通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