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人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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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结尾 达观者乐

中国,只有一个中国,恐怕就拥有比世界其他各地都多的哲学家。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些到处都能找到快乐的思想家们的观点,我想请其中的一位来谈谈:

莺啼燕语,春日已近,良辰召我以郊游,奈官务日绊,无以脱身。

昨日花亭遇友,责余爽约。余答以:“无暇享君之乐。余食人之禄,如少年羁狱。一年所费笔墨无数!斯晨斯夕,徒有羡鱼之情。然余亦有欣,乐亲戚之情话。

方余与妻围炉共饮,共子欢笑于膝,则无他奢,虽黄唐之莫逮。有时亭中品茗,园内赏花,亲情之欢无穷则乐亦无趣也。

唯世人所言之乐,不过朝夕之事,终归于无。玉盘珍馐、佳肴美酿、策马逍遥,不过梦幻泡影,转瞬即逝。譬如佳橘,初而汁鲜皮美,终而松软无味。烟消火尽,黑暗重莅,更有甚于前。

君知日挥万金之贵富乎?夕日高朋满座,冠盖相望,奴仆皆忠。昼夜唯思明日之宴。睹此奢华者无不曰其府必踩金矿。方数年,虽财源枯竭,而宴逸不止。初扣门于友朋,后当卖其珍物,一朝倾尽家财,则逃之夭夭。

此人暴殄天物无数,宠幸美女无算。凡戏园宴会之处,无人不晓其名。其虽享乐无穷,亦止钱绸而已!虽所馈珠宝成山,亦皆他人之资。此可谓之乐乎?非也!

余不能求矫性求荣。余之乐在乎焚香默坐,流观圣贤,著书自娱,以示己志。违己役形而奚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