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了将近十五分钟,轿子终于停下来了,我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受这轿子虐待了。
“迎接新娘子下轿!”
轿外响起了媒婆的声音,紧接着,轿帘被掀了开来。
我乖乖地任由他们摆布,一直被人扶进了大堂。
大堂里贺喜声不断,我偷偷地掀起红盖头的一角,看见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正朝我走来。
“小美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光听那声音我就想吐了,也没兴趣看他长的什么样子。正想放下红盖头,忽然眼角的余光竟瞥见了人群里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在这个满是喜色的厅堂里,那抹白色显得特别突兀,也特别刺目,而且……而且那背影好熟悉。
熟悉得能揪痛人的心。
是他吗?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时厅堂里不知谁冷叱了一声:“萧靖,你怎么还穿着这身白衣?这不是找少将军的秽气吗?还不快去换一件。”
似乎有人低低应了一声,但被外头的鞭炮声给掩盖了。
我紧揪着红头盖的那一角,略略抬起了头,想再看清楚些,却已经找不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了。
不可能吧?
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刚才有人唤他萧靖。可是如果他真在这里,要用化名的话也不奇怪啊,更何况,还是姓萧?
心里再度狠狠地一揪,原本的平静被搅乱了,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浑浑噩噩地拜完天地,直到被人送入洞房,我脑海里那抹白色的身影还是挥之不去。
那个背影……那个背影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玄霸!玄霸!
真的是你吗?
在喜床上坐不到三分钟,我就已经坐不住了。我现在只想追出去看看,看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李玄霸?
房门忽然被撞了开来,迎面扑来一阵酒气。
“小美人,我来啦,咱们——嗝——咱们入洞房。”
带着酒意的声音和那恶心的笑声,我不掀头盖也知道谁来了。
深吸了口气,我平定下心情,悄悄地扣紧了手中的音乐吊坠。
吊坠里的麻醉针可是我唯一可以出奇制胜的方法了。
脚步声接近了,我屏息凝神,在等待着机会。
头盖被猛地掀了开来,在那一瞬间,我已扣下了吊坠旁的小机关。麻醉针顿时直直射入了薛仁果的肩胛处。
“你——你是什么人?”
薛仁果踉跄退了两步,瞪大了眼。
我朝他扬了扬眉,微笑,“你先乖乖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本姑娘再告诉你我是何方神圣。”
“你——”薛仁果伸手颤巍巍地指着我,似想扑过来,可惜药力已经在他体内散发,“嘭”的一声就跌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我抬脚踢了踢他。
没反应。
搞定!
我得意地脱去那一身重死人的凤冠霞帔,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然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蒙上了脸。
嘿嘿,本姑娘现在要当一回古代女飞贼过过干瘾了。
悄悄溜出了喜房,我隐身进黑暗里。
此时,薛府上下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厅堂里似乎还有客人没有散去,正在行酒令,猜酒拳,喝得不亦乐乎。
据我打探得到的消息,薛府很大,而且分好几个院落。薛仁果和他爹薛举并不是同住在一个院落之里,而是住在西边的凌云阁。
紫蔓藤的解药肯定不可能在薛仁果这里啦!
看来,我得先出了这个庭院。
我拐过几个弯,看到院子的门口竟有侍卫把守,于是便退回了墙角。
站在高墙下,我打量了眼那高高的墙壁,已是胸有成竹。虽然我功夫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是绝影神偷世家的后人,那些红外线之类的防盗系统都奈何不了我半分,更何况这一座小小的石墙?
轻按了下音乐吊坠旁的一个小按扭,顿时“咚”一声,从吊坠里疾射而出一道银白的钢丝线。
我熟练地手一掷,丝线顿时牢牢攀在了墙头上。丝线的顶端会分泌一种有极强力粘合作用的液体,粘上去之后至少可以承载一百公斤的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