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被打开,只见齐刚一行人对严肃说道:“严肃,现在怀疑你谋杀中国籍男子程辉,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梁青青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严肃你!”
严肃没有分辩,淡淡地望了梁青青一眼说:“恐怕是证据确凿,容不得我狡辩了。”
梁青青咬唇问:“你真的……”
严肃撇过脸不去看她,平静地回答:“是。”
梁青青手脚一阵冰冷,她在问严肃是不是真的杀了程辉,而严肃回答的是正等于他承认了!梁青青觉得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意识。
齐刚叫了救护车把梁青青送去医院的,宋君倩收到消息赶忙跑去医院照顾她。
梁青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问:“严肃呢?”
宋君倩除了皱眉还是皱眉,她说:“怎么你当警察的都没有严肃当医生来的危险?他被齐刚他们带走,现在还在警局带着没能回来呢,我让你爸去看看能不能把人保释出来。”
梁青青心想将严肃保释出来是不能的了,在齐刚什么都没说明的时候严肃就讲了证据确凿四个字,严肃谋杀程辉的表现证据一定是成立了,否则齐刚不会不通知到自己就来抓人。
虽然严肃承认自己杀了人,不过梁青青根本不相信。这几天严肃一直陪着自己,怎么会有时间去杀程辉呢?他可是连约了唐静的饭局都没有去。但她又想不明白严肃为什么承认是自己杀了程辉,梁青青觉得脑袋里乱成一锅粥。
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宋君倩对梁青青说:“今天早上有个自称是严肃母亲的人去了咱们家。”
梁青青眼皮一跳,询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宋君倩把药递给梁青青,看她吃下后说道:“跟你爸一起去了警局。”
梁青青含了口水,不清不楚地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严肃的母亲她是领教过的,虽然在是在电话里,不过也算是印象深刻了。加上严肃的一些形容,梁青青对严肃的母亲产生一种不敢窥见的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说是一会儿来看你。”
宋君倩的一句话让梁青青差点把水喷出来。她一会儿得丑媳妇见公婆了么?还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是在严肃不在场的情况下。
“别紧张,我看严肃的妈妈是个挺随和的人。”宋君倩看出梁青青的不安,见缝插针的安慰道。
梁青青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不过先来看她的人倒不是严肃的母亲,而是刚刚丧父的程明宇。
其实梁青青对程明宇是有所保留的,她总觉得严肃防着程明宇不仅仅是因为吃醋,因为还有些别的东西,虽然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更让她觉得怪异的是程明宇的态度,哪有刚死了父亲还往杀人嫌犯女人身边跑的道理?想到这里,梁青青囧了一下,她刚刚好像承认自己是严肃的女人了……
“青青……”程明宇见梁青青魂不守舍,于是拍了拍她的肩。
梁青青回过神对他微笑,“谢谢你来看我。”
说起来也怪,程明宇探望的时间可谓恰到好处,宋君倩刚刚出去替梁青青买牛奶,他后脚就来到的病房,所以这时候病房里只有梁青青一个人在。
将水果和花放下,程明宇在梁青青身前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连你也防着我。”
梁青青歪头看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她实在猜不透程明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要坦白的么?
“死的那个人是我父亲,我因为痛恨你们才对,但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就算他死也不过是应了一句罪有应得。”程明宇一开口就显得很明事理,“他不仅逃跑,还害了严肃,我想是我该向你们说抱歉。”
程明宇太多谦卑的态度让梁青青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假笑着说:“你父亲和你是不同的人,你不用这样的。”
程明宇看了梁青青一眼,低头说:“看来我妨碍你休息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务必和我说,我相信严肃不会是杀我父亲的凶手。”
提到严肃梁青青不免多看了程明宇几眼,“你为什么相信严肃?”
程明宇见梁青青追问,眸子都亮了不少,“他没有杀我父亲的理由。”
的确,严肃根本就没有杀程辉的动机。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严肃没事杀他干嘛,梁青青宁可相信严肃杀的那个人是程明宇,起码能说他是因为嫉妒。
“其实我父亲死之前打过电话给我要求见面,我没有同意。我劝说他自首,他也答应了,没想到之后就出了意外。”程辉的死对程明宇来说还是有所打击的,虽然他表现显得云淡风轻,但梁青青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悲痛,这样的程明宇比刚才多了些人情味,让梁青青很是同情。
人家毕竟死了爹,听说自己生病又急急忙忙赶来看她,纵然梁青青是铁石心肠也会有所触动。想了想,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父亲死的不明不白的。”
程明宇儒雅一笑,“你也相信严肃的是不是?”
梁青青点头,“我相信他。”
“这样就好,我先走了 。”程明宇松了口气,起身离开。
在他走出去前,梁青青突然问道:“程辉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程明宇回答:“两天前。”
看着门被关上,梁青青摸了摸程明宇送来的百合花,暗暗地想她必须见严肃一面。
梁青青见不见严肃是后话,严肃他妈她倒是先见到了。
秦雅国际知名珠宝鉴定师,桃花眼小白脸严肃的妈。见到秦雅后梁青青不得的不感叹遗传学的伟大,严肃那双桃花眼完完全全遗传自秦雅,但同样的一双桃花眼长在秦雅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韵味,总之很美。
梁青青见到秦雅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叫妈吧,她和严肃还没领证,叫阿姨吧,她和严肃都告诉她领证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秦雅先开口了,“青青,我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你和严肃还有领证吧?”
梁青青点头。
秦雅又问:“也就是说你还不是我儿媳妇?”
“是的,阿姨。”秦雅这么一问倒是解决了梁青青称呼的问题。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秦雅拿出一个非常古色古香的首饰盒,看得出是有些年头的东西,盒子还散发淡淡香气,一看就是好东西。不过这盒子自然不是秦雅送的礼物,盒子打开后,梁青青瞧见里面一双翠绿剔透的翡翠镯子,就算是她这样的外人也能一眼看出非凡品。
梁青青为难地说道:“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秦雅连盒带镯子一起塞进梁青青手里,又看了一眼梁青青的小腹说道:“镯子你手下,阿姨这里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秦雅这样的人还能有事求自己?梁青青受宠若惊,“阿姨您说吧,我一定帮。”
“和严肃分手。”
淬不及防的梁青青被秦雅的话吓了一跳,她扯着僵了的脸,尽量露出微笑道:“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和严肃……”
秦雅不再看梁青青果断地说道:“把孩子打掉,和严肃分手。”
梁青青的笑脸再也保持不住,勉强的笑看起来惨不忍睹。
秦雅吸了口气,走到梁青青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青青,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严肃找到你这样的做媳妇是他的福气。老实说阿姨很喜欢你,虽然严肃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但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差。今天我见到你之后,就更加坚信你是个好姑娘。”
梁青青不知道怎么回应秦雅的话,秦雅的话从耳朵里钻到心上,她能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声音却卡在喉咙什么都发布出来。
只听秦雅温温柔柔的声音说道:“作为父母,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虽然他没有直接告诉我,可是我也知道他为你挡枪挡刀,这次也是因为你要办的案子才被牵扯进去的。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和他爸都没让他受过一丁点伤。”
她是在指责自己让严肃陷入危险么?梁青青茫然地看着秦雅。
秦雅见到梁青青这样,也有些不忍,可有些话她必须狠下了心来说:“阿姨希望你不要再和严肃来往了,你们之间这个孩子也是障碍。你得了妊娠毒血病,打掉这孩子对你对严肃都好,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秦雅从病房刚走出去,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宋君倩就冲了进去,看到女儿惨白的脸,她皱眉问:“严肃的妈妈不喜欢你?”
梁青青低下头。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宋君倩有些担心,因为梁青青的表现太反常了,从没见过他这么安静。
梁青青几乎把发顶对着宋君倩,这样的角度任谁都看不见她的表情。
“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宋君倩上前扶住梁青青的肩膀,让她把头抬起来。
这一抬头,可把宋君倩给吓得不轻。
梁青青满脸迷茫地在哭,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眼眶里涌出的温热液体是眼泪,因为她完全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好像魂跟着秦雅飞走了似的。
宋君倩心疼不已,抱着她说:“丫头,你别吓唬妈。”
“呜呜呜呜……”梁青青忍着呜咽,可无意间泄露出的声音听得人心酸的不得了。她将头埋在宋君倩的怀里,抽动的双肩那般楚楚可怜。
她不懂,为什么狗血剧里头的狗血情节,非要按到她身上?如果谁故意将她的故事安排成这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她都要敲烂那人的脑袋。她不要和严肃分手!她不要拿掉孩子!她才不是好姑娘!就算严肃因为自己受伤一万次,她还是想和严肃在一起!这一刻,梁青青比任何时候更能感受到自己对严肃的心有多么不舍。
跨出医院大门,秦雅良心不安地掏出电话,“混小子!安排你妈扮演棒打鸳鸯的恶婆婆,会不会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的人慵慵懒懒地回答:“角色是我帮你定的,剧本和台词可是你自己写的。”
秦雅气得牙痒痒,“我满心欢喜的回来瞧儿媳妇,你却让我这么虐待她,这以后见到她我都抬不起头了。”
“青青她很伤心?”
电话那头的人自然是严肃,秦雅在医院说的话不过是他安排的一出戏。可听到秦雅那带着心疼的抱怨,严肃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秦雅回忆梁青青刚才的模样,十分不忍地说道:“你知道你妈妈我有多心软,最见不得女孩子家哭。我对青青说了那么重的话,她不哭反而比哭更让我难受。你都没看到她可怜的小脸,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总之我罪恶感十足。”
严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啊。”
秦雅鼓足了气向他吼道:“我不管,这个儿媳妇我满意的不得了,你赶紧把事情都处理了。要是儿媳妇跑了,我就把你卖去泰国当人妖!”
被秦雅愤愤地挂上电话,严肃的心情十分复杂,不是因为秦雅说要把他卖去泰国当人妖,而是因为她说梁青青很伤心。抬头望着雪白雪白的天花板,严肃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身边的人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何必呢?”
严肃苦笑,“是啊,你说我何必呢。”
明明看不见她,却在这里替她疼,他这是何必呢?不过事情已经办了,那就没有喊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