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得三思,郡主身份不凡,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能配得上郡主。”静妃征征的看了看叶韶华一眼后,眸子微微紧了紧,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才淡淡开口。
“韶华这一颗心这么多年,只在这一个人身上,韶华求娘娘成全。”此时,叶韶华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不知是她做戏的本事太高,还是真的伤心至此,那悲伤的模样,饶是在宫里浸淫多年的静妃心下也动了动。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郡主是个明白人,有些事自然不必我点的太透。郡主好自为之吧,本宫乏了,迎儿,代我送郡主。”静妃说完,轻轻合上双眼,面上的神色也恢复如常,不再出声,被唤做迎儿的侍女忙上前扶住了叶韶华“奴婢送郡主。”
“不必,多谢娘娘提点,韶华感激不尽。”虽然叶韶华心里还未揣摩透这两句诗的意思,可是,毕竟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心思早就通透异常,虽然暂时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却也品出了点苗头,忙谢过静妃,摒退了迎儿,轻轻退了出去。
“娘娘今天的话说的可不少呢。”半晌过后,迎儿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那语气和神态,哪里像一个后妃的侍女。
“我也有我的考虑,她会明白的。”静妃一改之前的慵懒,轻轻的回了句,只是在说到“她”的时候,眸子不由紧了紧,连神色都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但愿。”迎儿冷冷的扫了静妃一眼继续说道“皇后和淑贵妃都称病,这《后》宫怎么透着一股血腥味呢。”
“真正血腥的时候还没到呢,咱们谨慎着点就是了。”静妃轻叹了口气,目光向前方探了探,便不再说话,一时宫里寂静一片。
“主子,齐国皇帝一气之下,竟然驾崩了。现在国内局势混乱,众皇子均虎视眈眈。我已经让夺心给云竹公子传信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齐国吗?”晌午过后,搁浅匆忙赶回来,此时的云然刚画完图纸,正惬意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面色温和,气息从容。见如此匆忙的搁浅,不由皱了下眉头。
“马上给云竹再送信,就说全力以赴支持太子龙珏登基,让云竹别心软,历代皇帝登基总是要见点血,才算是开门红嘛,呵呵。搁浅,立即动身去齐国,支持云竹。咱们在齐国的锦绣前程,可就在此一博了。”云然的笑里带着一丝残忍和嗜血,如同那个温暖的午后,阳光虽然和暖,但是那阳光背后的阴暗却总在人毫不防备的时候,悄悄渗了进来。
“可是,我若去齐国,主子怎么办?”看到这样的云然,搁浅心里是高兴的,只是担心云然身边少了人,会有危险。
“多事之秋,关注咱们的人也不会太多。你放心去就可以,这不是还有梅香她们嘛。”云然不以为然的轻轻抚了抚裙摆,淡淡说道,神情未见一丝慌乱。
“绛琴心思细,轻功也要好于墨月,以后传信的事就让她去吧,可千万别让梅香姐去送信。有梅香姐守着你,我还放心些。”搁浅微微低了低头,小心翼翼的嘱咐着云然。
“呵呵,我们的小搁浅什么时候也变得心细如尘了,看来,恋爱中的女人也不一定都变笨了嘛。”云然心情大好的笑了笑,连眼角眉梢都弯了弯。搁浅顿时羞红了脸。梅香也难得的笑了笑“快去吧,搁浅,有我在,你放心就好了。”
“主子就靠你了,梅香姐,那我先走了。”搁浅说完便快速消失在云然的视野。
“梅香,直接把程锦年抓来吧,咱们的势力得快些培养起来。”搁浅走后,云然稍微深思了一下,便开口对梅香说道,云然这一开口,倒是把梅香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的确,多事之秋,有些事,还真就不是慢慢磨就可以的,只是不知道,这云竹公子推荐的人,靠不靠谱。
“你是程锦年?”看着被梅香抓回来的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灰白衣袍,身上透着商人的精明,却在这精明里带着几分沧桑。虽是被梅香抓回来的,却不见一丝慌乱。见云然如此问,只是轻轻的平复了一下气息,淡淡开口“正是在下,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云然。”云然简单的打量之后,便开始把玩云竹之前做的那支簪子,眸底的情绪和心思都被她巧妙的隐藏了起来,连带身上的气息也在一瞬间慢慢收回。
“呵呵,这支簪子是云竹公子的手艺。想来,云姑娘便是云竹公子口中的红颜知己,程某失礼”程锦年见到云然手中的簪子,不由愣了愣。
“贸然将程老板带来,是云然失礼,只是现在时局不定,我也只能用些非常手段。程老板是聪明人,想着,是能体谅的。”云然并没有回答程锦年的问题,而是随意就岔开了话题。
“姑娘是云竹公子的朋友,自然就是程某的朋友。朋友之间再计较这些,岂不显得我们都小气了。”程锦年语气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果忽略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他倒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只是商人到底还是商人,多年磨出来的习惯和气质终究改不了。
“程氏布庄这两年的经营状况可不是很令人满意呢。”云然淡笑着继续把玩手里的簪子,看似温和的目光在程锦年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的,就像在打量一件货物一样。。
“呵呵,还好。”程锦年淡淡一笑,脸上却未起波澜。
“程老板都没想过改变一下现状?”云然似乎并不介意,看似无意般的又问了句,头微微侧了侧,看向了程锦年的右后方。
“程某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程锦年愣了一下,转而笑笑。
“可以效仿彼岸花布庄,做些别出心裁的东西出来。一味守旧,虽然可以规避风险,却也让你慢慢落后于其它布庄。早晚是会被淘汰的。”云然说完这话,又将目光拉回,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锦年。程锦年被云然看得有些不自然,虽然自己成家多年,可是,也没有遇到哪个女子敢如此正大光明的直视自己,而且那眼光,还带着几分冷意与试探。
“姑娘说的是。”程锦年说完微低了下头。云然却蹙了下眉,心里透着几分不耐,和这个人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累。
“程老板也不用这样掬谨了,如今这形势不同于以往,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帮你改造你的布庄,我可以不断帮你提供图纸,经营还是归你,但利润我们得平分。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云然心里虽然有几分不耐,但是开口的语气却是不徐不及,不见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