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除了我,还有其他的人动过吗?”月光突然想到了剑上的毒,白云帆是君子心,流云剑是君子剑,剑上的毒绝对与白云帆无关,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白云帆疑惑地看着月光,说道:“流云从未离身,怎么了?”
“剑上有毒。”
白云帆一惊,脑中快速闪过近期自己接触过的人,碰过流云的人,除了他和月光,根本没有人接近过流云,他朝着月光确定地摇了摇头。
月光也努力回忆着自己拿到流云后遇到的人,突然一个场景定格在了脑中,她淡淡地说道:“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谁?”白云帆眼中有些紧张,虽然他不知道月光与夜澈交战的确切情形,但是当他看到月光受的伤不是剑伤时,就觉得事有可疑,夜澈没有用游龙,月光没有用毒,夜澈死在流云下,流云上有血迹,但是颜色有些怪异。
“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月光有些疲惫,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伤,也可能是因为她所怀疑的那个人,她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哪怕只有一会儿,让她再相信一会儿身边的人不都是另有所图。
“你安心在我这里养伤,这件事我会暗中去查,你千万不要冒险。”白云帆没有追问,月光的怀疑和顾虑他已经心知肚明。
三日后,将军府,夜澈书房。
娄毅的地图并没有问题,夜澈的卧房和书房在一起,只不过中间隔了一座山水丹青的屏风。
“将军,您还是记不起来属下吗?”侍卫顾桐焦急地看着夜澈。他还记得在天灵山上找到夜澈时,一身的积雪,昏迷不醒,颈上一条剑痕,凝固着紫色的血液,如果不是他探到夜澈微弱的鼻息,还真的是以为侍奉了四年的将军就此一命呜呼了呢。
“想不起来。”夜澈坐在床边,抚摸着颈上的伤口,冷冷地说道。
顾桐沮丧地垂下头,心想:“将军可能是失忆了。”
“你,你知道廖缨这个人吗?”夜澈醒来的时候脑中一片混沌,只清楚的记得两件事,其中的一件就是要寻找一个叫廖缨的女子。
“属下不知道,请问将军,她是什么人?”顾桐一脸讶然地问道,他跟随将军多年,从来没听过将军提起过一个叫做廖缨的女子。
“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我要找的人。”夜澈有些苦恼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属下立刻命人去找。”顾桐真不愧是夜澈最得力的心腹。
“那月光是谁,你知道吗?”夜澈记得的另一件事就是要恨一个叫做月光的女子,这个恨来势汹汹,他一提起这个名字心中升腾起嗜血地冲动。
“月光?鹦鹉楼有位红牌姑娘叫做月光。”顾桐回答得有些委屈,他没想到将军失忆后不记得自己,竟然会记起那位才见过两次面的青楼女子。
“鹦鹉楼是做什么的?”夜澈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将军曾命属下调查过,鹦鹉楼表面是一座青楼,暗地里是一个杀手组织,将军此次遇袭,恐怕与它有关。”
“鹦鹉楼,杀手,月光,月光,月光……”夜澈反复的念着月光的名字,每念一次,颈上的伤口就嘶嘶啦啦的疼一次,还愈来愈疼,似乎想唤起什么一样。
“将军,难道刺杀您的是鹦鹉楼的月光?”顾桐看着夜澈逐渐冰冷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她,一定是她。”夜澈咬牙说道,这世上没有无来由的恨,一定是恨得刻骨才能留在记忆中。
“属下请命去把她抓回来,交给将军处置。”顾桐虽然没有见过月光,但是能让将军冒着欺君之罪以赤狐相赠的女人应该是打动了将军的心,可是她竟然如此无情对将军下了狠手,想想实在是可恨至及。
“不急,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我没有死的消息不要传出去。”身体里的仇恨在作祟,夜澈认定了月光就是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他要报复。
“属下这就去办。”顾桐领命退出房间。
顾桐哪里知道他侍奉了四年的人已经不是将军夜澈了,而是倚天,如果说失忆的话,应该是倚天失忆了。
倚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他现在是将军夜澈,他只记得要寻找一个叫廖缨的女子,要恨一个叫做月光的女人。
“将军,您找属下来有什么吩咐?”顾桐一进书房就看到夜澈捧着一本手札正蹙眉翻看。
“这上面记录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吗?”夜澈没有抬头,冷冷地问道
“回将军,上面记载的都是您的战绩,还有每次得胜还朝所受的封赏。”顾桐对那本手札非常的熟悉,他见证过上面的每一件事,无数次的绝地反攻,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夜澈放慢了翻书的速度,此时他的手和心情一样沉重,手札上的描述虽然很简洁,但是他已经感觉到当时战事的惨烈。突然他的手停住了,抬头诧异的问向顾桐:“为什么御赐的赤狐马被勾掉了?”
“回将军,您把赤狐送给了鹦鹉楼的月光姑娘。”顾桐答道。
“我把皇上御赐的马送给了一个青楼女子?一个蓄意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夜澈的表情更加的惊讶,他没想到自己曾经对那个叫做月光的女子用情这么深,连皇上御赐的马都送了她。
顾桐本想说将军是被月光的姿色所迷惑所以才不惜冒险送马,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真要这么说了,将军恐怕会迁怒自己。于是立刻改口说道:“回将军,这个月光实在是阴险毒辣。”
“该死!”夜澈把手札狠狠地一合,恨意绵绵不断的涌上心头。
“属下愿意替将军杀了这个女人。”顾桐立刻请命说道。
“死太便宜她了。”夜澈诡异地一笑。
这笑容让书案身前的顾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跟了夜澈四年,从来没有见过夜澈笑,所以夜澈此时的笑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十分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