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鹦鹉楼的彩云阁里,宁无香正低垂着头立在月光的身旁,她正在奇怪为什么月光派人招呼她过来彩云阁而不是暖情阁。
“我以后不能再抚琴了。”月光轻轻地抬起右臂,看着自己的右手,眼光中忍不住流露出悲伤,现在就连端稳茶杯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妄想。
宁无香微微一笑,立刻安慰道:“姑娘,您千万别伤心,楼主一定会有办法医好您的手的。”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月光的右手永远不可能复原了。
“无香。”月光轻声唤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奴婢在。”
“鹦鹉楼的生意虽然会受些影响,但是还得继续下去,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月光垂下眼眸,抚摸着缠在右腕上的纱布,问道。
宁无香以为月光是想找一个可以暂时代替她撑起鹦鹉楼的红牌姑娘,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所以没有多做考虑,立刻说道:“飞澜阁的幽兰是最适合的人选,她模样标致,多才多艺,深得客人喜欢,主要还是她没有什么心机,容易摆布。”。
“那就她吧,无香,谢谢你!”月光抬头看了宁无香一眼,说道。
宁无香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本来就应该替姑娘分忧。”
“分忧?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月光的声音温柔无比,但是眼光却越来越冷。
这突变的眼光看得宁无香心中一寒,然后只觉得一道银光直奔自己而来。
“不要……”宁无香话还没说完,咽喉处飞溅而出的鲜血就染红了她惊恐的眼。
随着宁无香身体的倒下,月光左手的追月剑也迅速的还了鞘,雪亮的剑身上竟无一丝血痕。
“好快的左手剑!不想知道谁是幕后主谋吗?”祖尹出现在月光的身后,刚才的一幕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心中不免暗自佩服,真是青出于蓝啊。
月光扫了一眼宁无香的尸身,淡淡地说道:“问不出来的,她臼齿中注了毒。交给你处理了!”话毕,月光遮上面纱出了彩云阁。
“你个丫头……”祖尹看着月光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什么叫交给我处理了,当我是你的手下吗?我可是堂主。”
祖尹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了,全鹦鹉楼的人都知道他和月光打赌输了,他可不想做背信弃义的小人,于是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化尸散,处理了宁无香的尸体。
昨夜一场大雪,催开了枝头的红梅,朵朵鲜红傲雪绽放,给清晨中银装素裹的京城增添了一份生趣。
鹦鹉楼虽然没有梅花,也不到开门的时间,但是人潮涌动,看热闹的都是八大胡同里青楼里的姑娘和昨夜流连在温柔乡中的客人。
鹦鹉楼被侍卫团团围住,还有一些人从穿着打扮上看像是宫里来的,来人脸上带着微笑,不像是抓人,倒像是有什么喜事,这就更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鹦鹉楼里,更是热闹,栏杆上爬满了兴奋的小脑袋,大厅里乐师和跑堂的也都整齐地站在两侧,幽兰站在大厅中间,双腿微微颤抖,神色慌张,还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暖情阁。
“圣旨到!鹦鹉楼月光接旨!”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走进大门,然后看了一眼站在大厅中央的幽兰,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
幽兰长吁了一口气,立刻笑脸陪上,说道:“公公,稍等,我去叫月光姑娘出来。”
“我来了!”一个姣美的声音从二楼飘下,紧接着一身胭脂色长裙的月光缓步走下了台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这些目光里有羡慕,有倾慕,有嫉妒,也有忌恨。
“你是月光?”钱公公看着眼前这位虽然面遮薄纱却仍掩饰不住惊人美丽的女子,心中不禁一动,如此绝色要是进了宫,必定会圣心大悦啊。
“奴家正是月光。”月光微微一欠身,回答道。
钱公公赶紧正了正神,说道:“既然你是,就赶快跪下接旨吧。”
月光依言俯身跪下,她表面声沉着冷静,其实心里是一片迷惑,她怎么会与皇室扯上关系,实在想不通,只能硬着头皮听这位公公宣读完圣旨再做打算了。
月光这一走神,前面没有听完全,但是最后一句“赐婚与将军夜澈。”这句话惊得月光心跳差点就此停止了。她接过钱公公递过来的圣旨,展开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是真的,怎么回事?
“夜将军!”
“有劳钱公公了。”
“应该的,杂家不打扰夜将军和将军夫人说话了。”钱公公满面堆笑,对着夜澈一顿点头哈腰,然后退出了鹦鹉楼。
夜澈的声音仿佛当头一棒,震得月光不敢抬头,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如果是梦,快点醒吧!
可是不是梦,夜澈已经走到了月光的面前,他弯下腰,伸手捏住月光薄纱下的下颚,一使力,月光一双美眸便进入到他的眼瞳之中。
“很惊喜吧,夫人。”夜澈沉声说道,他好喜欢此刻月光眼中的惊恐,他感到心中莫名地快意。
“你没死?”月光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因为夜澈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无情,而是满满的仇恨。
“你看呢?”夜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霜冷的声音让月光心中一寒。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月光倔强的一摇头,脱离了夜澈的摆布,眼中的惊恐开始逐渐的消失。她确定夜澈没有死,现在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梦,虽然这很奇怪,但是她只能选择接受事实。
“一个月后,我来迎娶你,如果你敢逃的后,我就血洗了这里!”夜澈离开前的这一句话说得很大声,听到的人无不脸色一白,心中一颤,包括一直隐身在彩云阁里的祖尹,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镇静,月光任务失败了,他反转的机会来了!
夜澈虽然走了,但是包围鹦鹉楼的侍卫们并没有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