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闻听此言,顿时红了脸颊,心中一阵紧张,手中的缰绳不由得一勒,马车停在了路旁,他刚想要辩解,就听小墨欢叫一声:“风少爷,客栈到了!”然后跳下了马车。
如此的童言无忌,辰风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他要怎么解释给小墨听?还是让他继续保留这份难得的天真吧。
辰风从车厢里抱出昏睡的月光,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有些微微发烫,不禁心头一紧,她在发烧,没想到虽然一路小心,结果还是让她病倒了,看来要在这里多停留几日了。
“风少爷!这里只剩一间客房了,还住吗?”小墨蹦蹦跳跳地来到辰风面前,笑着问道。但是当他看到脸色苍白,双眸紧合的月光时,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辰风咬了一下唇,皱眉说道:“不能再耽搁了……”
“我明白,住下了,我去吩咐小二马上请个大夫来……”说话间小墨已然又折返回了客栈。
夜色渐浓,小墨伏在桌子上已然沉沉睡去。月光服了药苍白的脸恢复了些红润,辰风坐在床边,不时地用温热的毛巾拭掉月光额头上的细汗,还有她眼角偶尔垂落的泪珠。
想必她正在经历一场噩梦吧,否则怎么会睡得如此不安,辰风揪着眉心思量着,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月光,唯恐她突然醒来时有什么需要却又见不到人。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月光在辰风的精心照料下,烧终于退了。
这一夜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月光梦到一座桥,那桥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有一抹暗红,似乎写了一句话,但是当她想要靠近看看清楚时候,那些字却开始模糊,而且走得越近越模糊,突然一阵头痛袭来,痛得她连忙闭上双眸,等她再次打开眼帘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然变换,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张略带疲惫的俊逸容颜。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你都没有吃东西,想吃什么?”辰风温暖的微笑,柔声的询问,让月光原本离乱的心渐渐平和了下来。
辰风见月光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眼神还带着几分陌生,他有些不自在地笑着说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是谁?”月光用手肘抵住床板,支撑起身体,水漾清眸牢牢地盯着辰风的眼,轻启朱唇缓缓问道。
“等你的心完全确定要跟我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吗?”辰风轻轻地答道,他现在不说自有他的苦衷。
“我现在还能回头吗?”月光苦涩一笑,她要离开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人,那个人让她痛恨,让她恨得每当想起他的时候心都会痛,偏偏越想忘记的就越忘不掉。
“当然可以,夜澈派来监视我们的人就在客栈外面,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去。”辰风淡淡地说着,看起来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却在拼命的祈祷,祈祷月光千万不要反悔。
“你……”月光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辰风要住在客栈而不是连夜赶路的原因,那不单单是因为她病了,而是他在等她,等她彻底的死心,等她的心甘情愿。
“如果你想好了跟我走,如果你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们就在出发的时候甩掉他,然后永不回头。”辰风刻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语气极重,像是非要月光作出一个既明确又肯定的答复后,他才肯带她远走高飞。
月光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永不回头是不是就是永不见面,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音信全无,她的头又开始莫名的疼起来,
辰风看到月光的脸色愈见苍白,急忙安慰道:“不要着急,也不要有负担,先养好身体要紧,我会耐心的等着,即使你决定回去,我……”
“我不会回去的,请带我走吧。现在就走,好吗?”月光的声音近似哀求,她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的泪光看得辰风的心跟着那泪珠的晃动一紧一紧地。
“好。”辰风答应道,月光的话的确是他想听到的,但是她的神情为什么那么勉强,就好像在极力逃避什么一样,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那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和干粮。”史小墨终于有机会插话进来了,他看着月光含泪的双眼不懂为什么自己也会跟着伤心,他明明不知道她在伤心些什么嘛。
辰风想要驾车,却被小墨拒绝了,月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需要人照顾,但是小墨不敢和她独处,他怕月光那双那悲伤的眼眸,看上去就让人难过。
马车顺着林荫道飞驰着,车厢中的两个人各怀心事的默默对望着,辰风在等待时机甩掉跟在后面的侍卫,月光则在等待辰风告诉她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助她离开。
此时的将军府里与往常一样的平静。夜澈把顾桐叫到卧房,想要问清楚一件事。
“游龙剑上曾经有过什么装饰物件儿吗?”夜澈瞧了瞧光秃秃的剑柄,不紧不慢地问向顾桐。
“回将军,曾有过一个玉坠子,不过在前年与匈奴决战的时候丢失了。”顾桐一脸诧异的抬眼瞄了一下夜澈,心中琢磨着,难不成将军已经恢复了记忆。
“还记得那玉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夜澈又问道,声音比刚才急躁了一点。
“属下记得,上面刻有将军的名字。”顾桐想了一下回答道。看来将军没有恢复记忆。
夜澈当年得到游龙时是爱不释手,所以命人在一块玉石上刻了“澈”字,串成剑穗挂在了游龙的剑柄之上,以示珍爱。
“如果让你再见到那个玉坠,你是否能辩得真伪?”夜澈一双黑眸满含探究地打量着顾桐。
“这个,这个……”顾桐没有把握,又不能拒绝,只得支吾起来。
“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地。”夜澈眸光一厉,声音也放高了一些。
“将军的坠子是在战场上遗失的,如果是我大汉的将士拾到怎敢据为己有,除非是……”顾桐犹豫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此刻却不知道该不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