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山上的尸体由山下士兵善后,木卉一行人先行被送回了皇宫。一路上木卉都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二三四面面相觑,都知道木卉这个反应是因为之前那个黑衣人临死前说的话。
钟离白虽然也不明白木卉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询问,抱着木卉一直抱进银銮殿内。他吩咐宫女去准备热水,二人这一身的血迹太过扎眼。
“卉儿,你梳洗完过来找我。”钟离白亲了亲木卉的额头,关上了房门离去。
木卉将自己泡进热水中,脑子里还回荡着刚刚那个黑衣人的话:
这怎么可能,那人说的是英文吧……她没有幻听吧!
[终于找到你了!]究竟是谁找到她了?难道除了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有其余人?只是,怎么看那个死掉的黑衣人也只是个普通的北羲杀手,应该是有人教他这样说的,会是谁呢?
不过也可能她想多了,英文又不是只是现代才有的语言了,这片大陆其余的国家她还没有去过,可能只是一个国家的语言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但是木卉想不通,为什么那人要对自己说找到她了??
啊啊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啊!!
木卉奔溃的拍打着洗澡水,泡的久了她头有些晕,目前,还是先告诉钟离白吧,反正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秘密钟离白是知道的。
当木卉穿好衣服想要去找钟离白的时候,意外在院子里碰见了上官哓。
“参见九殿下。”木卉淡淡的行了个礼。
“卉卉,听说你今天遇见刺客了,怎么样?”上官哓着急的上前一步,拉住木卉的手臂,关切道。
“我没事,劳烦殿下挂心。”木卉条件反应的抽出手,闪到一旁:既然她已经决定和钟离白回去,那就要和这个皇子保持点距离。虽然她不知道上官哓对自己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的,她都应该尽量与他没有牵扯。
“卉卉。”上官哓见木卉的反应,眼中闪过痛楚:“上次,是我对不起你,我一时冲动,卉卉,你原谅我好不好。”
上官哓几乎是祈求般的看着木卉,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在宫中,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木卉叹了口气:“九殿下,上次的事情我没有介怀,九殿下曾经救助过我,而我也救过你一命,我们二人之间早已划清,请殿下以后不要再为难小人了。”
“还有,顺便提醒一句,殿下你些许是生病了,远离皇宫,找处僻静的地方安心调养吧。”每个人格分裂的患者都有一个触发点,而对上官哓来说,这个触发点就是他所处的皇宫。只有远离了皇宫,他才能心平气和,不再激发出另一种人格。这或许是与他童年在皇宫度过的记忆有关。当然,这些与木卉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二人相识一场,好言相劝而已。
“不,卉卉,我也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我还有使命没有完成,我不能走。”上官哓眼中闪现出固执,他继续道:
“卉卉,不要和南阳王回南炎,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怎么的,九殿下真有闲情逸致,来我这儿拐人了。”懒散又漫不经心的语调,钟离白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袍,慢慢踱步而来。
他长臂一栏便将木卉揽于麾下,无声的宣告着主权。见此,上官哓金眸闪出愤怒的火焰:“南阳王,我北羲美人如云,你若是想要,全天下的女人本王都可以找给你,为何你要卉卉。”
“溺水三千,我只取卉儿一瓢。”钟离白悠悠答道:“若是殿下来看望你的未婚妻里面请,若不是,那便请回吧。”
“南宫锦,你不要太过分!!”上官哓怒道:“区区一个南国王爷,你当真以为我北羲皇子是好惹的!!”
“卉卉是我先认识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哈哈。”钟离白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先认识卉儿?想多了吧你,若不是当初卉儿和我有些误会,她怎么会来到北羲遇见你,她早就是我南宫锦的妻子。”
果真,木卉和南宫锦认识。上官哓心中早有这个感觉,而之前与他在一起,木卉心中那个男人,恐怕就是南宫锦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所爱的女人,均不爱他,一个嫁给了他的父王,一个如今又要嫁给南国王爷。
为什么,为什么他身为皇子,从小便被忌惮,一直活在暗杀、阴谋之中,防着那如豺似虎的皇后,那嫉妒成瘾的太子……
为什么,为什么活着这么累。
上官哓死死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原本漂亮的金色瞳孔氤氲着怒气,透出嗜血的红色,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起来,他突然低下头,双手抓住头发,显得痛苦万分。
“上官哓,你怎么了……”木卉看着上官哓的反应,心中暗叫不妙,他这个样子,莫不是身体中的另一个人格要出来吧。
“快,点他的睡穴!”木卉对钟离白道。
钟离白点点头,正欲点穴,上官哓突然往后退下数步,躲过钟离白的手,他低着头停止了全身的颤抖,慢慢松开扯着头发的手:
“呵呵,哈哈哈……”上官哓先是低低的笑着,笑声逐渐变大,伴随着笑声缓缓抬起了头:
五官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俊气逼人,只是原本那双金色的瞳孔带上了红色,妖冶蛊惑,这眼神分明不是上官哓!!!
“你是谁。”钟离白虽不知道什么人格分裂的病,但是他敏锐的感觉眼前的人气息变了,变得更为嚣张,更为猖狂,更加的冰冷。
“卉卉,我真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出不来。”上官哓邪魅的勾起嘴唇,笑的如同妖孽:“啊,真好,终于出来了!”
“上官哓,你……”
“不要喊我上官哓,我叫炎裂。”炎裂打断木卉,舒展了下身体:“那个愚蠢的名字将永远消失!不过,目前,卉卉,你可要替我保密。”
炎裂邪笑着朝木卉眨巴了下眼睛:“下次再见,卉卉。”
说罢,离开了银銮殿。
“怎么办,人格分裂这种病状我第一次见,我不知道该如何治疗。”木卉绞尽脑汁回想着在现代看过的病例:好像要做电疗,吃神经物质的药,还要……但是现在在古代,根本没有条件做这些。
钟离白搂着木卉,安慰道:“别急,管他是炎裂还是上官哓,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毕竟相识一场,我真不想看见上官哓的结局是这样。”木卉幽幽叹了口气,显得愁眉不展:“这病最重要的还是看上官哓自己了,如果他一直沉睡下去,外人帮他也是无用功。”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上官哓的病才会加重……”木卉想到刚刚炎裂的话,内心有些自责。
“别乱想了,怎么会因为你,他作为一个男人,如此脆弱,才会心生恶魔,与你何干。有因必有果,这是他的劫数,还要靠他自己化解。”
“哎,离白,我现在好想离开皇宫啊,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让我有些不安。”尤其是今早那个黑衣人的话,木卉觉得她似乎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网,越来越让人迷茫。
“有我在。”钟离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木卉,只能拥着她淡淡道。
看来是时候和那些人一个了断了,哼,他们想让他命丧异国,没这么容易,等回到南国,他钟离白定要一一讨回!
木卉点点头,窝在钟离白怀中,或许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南宫香中毒,她险些被设计陷害。后又连遇刺客,遇见那个黑衣人,而现在,上官哓的变化,最是让她担心。或许从一年前离开南炎国开始,这一切就没有停止,就像她与钟离白的重逢,是上天注定,注定他与她的劫数还没有结束。
“离白,我在想,是不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是一场巨大的局,我们二人的相遇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推动这个局的完成,最终的结果,我们始料未及,究竟是毁灭还是重生。”
“不管是毁灭还是重生,我都陪你。若是说我们相遇是设计好的,那我倒要感谢这位幕后之人。”钟离白伸手将木卉的发丝别于耳后,捧起她的脸,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直视着木卉的双眼,透露出深情:
“卉儿,遇见你,此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