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北羲皇为颜国大将军接风洗尘,在‘合正逸园’露天空地上大摆筵席,满朝文武尽数到齐,足够看出北羲皇对于这位南国将军的重视。
能不重视吗?颜烈此次面上是来探望公主,却是带来了一支军队驻守在两国边界。如若不处理好这个事件,可以看出南炎帝的恼火。与南炎国交战不怕,怕的是东夏和西方姜国趁虚而入。毕竟这次事件是北羲国理亏在先。
你说人家好好一个公主来和亲,现在却搞得生死不明中毒卧床,怎么看怎么理亏。北羲帝想到这里立马想起木卉那丫头: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毒,那丫头能解,怎么看都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如此人才白白给那南国王爷倒真是有些舍不得。
看来,他得要想个万全之策来留下这个丫头。但是留下的话,哓儿那家伙又……哎真是让人头疼。
生为一个帝君,最不能的便是有弱点,尤其是女人!
北羲皇沉思了一会,招来叶公公,低声耳语一番。
银銮殿内,木卉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完成了一整套的针灸,她吩咐宫女好生照看南宫香后,走出房间,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墙壁,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木卉目不斜视,直直略过这个人影,擦肩而过的瞬间,胳膊被人拽住。
“卉儿……”胳膊的主人委屈万分的开口。
委屈!她还没委屈呢,钟离白委屈什么!
木卉心生无明火,对着钟离白说道:“麻烦南阳王让一下。”
“卉儿,你想骂就骂我吧,不要不理我。”钟离白也不管宫女在一旁,一把便搂住木卉,语气带着撒娇。
木卉眉毛挑了挑:敢情这家伙在撒娇?
“你……给我过来。”旁边的目光让木卉有些不自在,她从钟离白怀中抽身,抓住他走到偏僻院落:
“你到底想干嘛,不去陪你的王妃,来找我作甚!”
“什么王妃,我的王妃只有你一人。”钟离白急急道。
木卉眼眸一暗,许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意,明白你那时候是身不由己,可是在外人眼里,乐正芊终究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
“卉儿,你就如此在乎外人的目光吗?”钟离白脸色一白,抓住木卉的肩膀,直视道。、
他的目光很亮,带着执拗带着着急,这让的目光让木卉心头一窒。
“我……”木卉张了张嘴,她很想说不在乎,可是话到嗓子里,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名分这种东西,说出来让人不屑一顾,可是真正遇到,哪个女人不在乎?
“没错,我在乎,在乎的不得了,行了么!”木卉撇开脸,失声叫道:“她是你的王妃,我呢?我只不过是你向北羲皇开口要的一个女人罢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宫内便有关于木卉的谣言,说她勾搭上官哓不成,又借着译官的身份主动上了钟离白的床,而如今乐正芊这个正牌王妃的出现,也不知道流言会被抹黑成什么样子。
木卉很想不在意这些,但是她做不到,她不是小说里那种会异能会武功的全能女主,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她的心也会脆弱,会疲乏。
“好,我知道了,卉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钟离白松开木卉,半响,郑重的说道。
木卉抬头,刚想开口,却发现钟离白已经转身离去。
交代?他想要怎样……
木卉失神的走回房间,半路却遇到北羲皇身边的叶公公。
“木大夫。”叶公公上前叫住木卉。
木卉福了福身子,回过神来:“见过叶公公。”
“木大夫客气了,杂家这次来是特地代表皇上邀请木大夫参加宫宴的。”叶公公和气的笑道。
“我?”宫宴一般参加的都是王侯将相,再不济也是达官贵人,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译官,为何邀请她参加宫宴?
“皇上念叶大夫治疗公主殿下用功,特地邀请木大夫去参加宫宴,以示慰劳。”叶公公不紧不慢道。
“木卉知道了,谢皇上恩典。”心中虽是疑惑,木卉还是谢过叶公公。
叶公公朝后示意了一下,立马有两个宫女举着衣物上前:“想必木大夫还没有参加过宫宴,所以杂家特地为木大夫准备的宴服,这两位宫女将帮木大夫梳洗。”
木卉点点头,送走叶公公,心中更是困惑不解了:连衣服都帮她准备好了,这北羲皇对她也太客气了吧!明明之前还因为上官哓的事情,对她颇有言辞呢。
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前就算是龙门宴,木卉也要闯一闯了。
合正逸园——
满园的烛火将这个园子照耀的恍如白昼,面目清秀的宫女们在场地内穿梭不停,一壶又一壶美酒不断的被呈上。两侧摆着案几,已经有不少的达官贵人按照官职的大小一一入席。当木卉换好宴服,被宫女们领到一处位置坐下,那边已经坐着不少夫人小姐,应该是女眷的席位。
北羲皇赐予的宴服衣料十分华贵,薄纱如云般一泻而下,白色的锦缎上面映衬着烛火,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木卉三千黑丝被挽成云鬓,缀着玉钗和金色步摇,叮当作响。她本就长得五官标志,经过一年的时间,眉目间渐渐张开,被特意一打扮,立马光彩照人。就像一块璞玉,愈琢愈精致。
木卉一入席,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哇,居然是流云缎,好漂亮。”其中一位粉衣小姐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卉的衣服,赞叹道。
“是啊,是啊,刚刚还说周府大小姐的幻云裳漂亮,与这流云缎一比,还说逊色不少。”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她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怎么如此面生。”
“不清楚……”
木卉没有理会周边的闲言闲语,这一身的华服让她有些不自在,这皇宫的宫宴更是让不适应。她心中还想着刚刚与钟离白说的那些话,有些烦恼的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
她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于任性了……虽然钟离白说会给她一个交代,但是她并不想逼迫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况且乐正芊还有个孩子,不管乐正芊与桃无法之间有什么牵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哎,从什么时候乐正芊变得和她如此疏远了,曾经还是相互扶持的姐妹,而如今,却形同陌路。
“你是哪家小姐?”
木卉正发着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冷冽的女音,似乎带着微微的怒气。
木卉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丹凤眼的主人是一位是十几岁的少女,穿着红色的衣裳,带着珍贵的珠宝,显得有些张扬。
“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木卉喝了口水,不急不缓道。
“本小姐是当今丞相家的嫡女,周凤。”周凤冷哼一声,显得倨傲不已。
原来是丞相家的小姐,怪不得如此张扬。
木卉垂下眼帘:“小人微不足道,周小姐何必问小人的微名。”来着明显不善,木卉不想与其有过多的牵扯。
周凤蹙眉,这女子身上穿的流云缎十分名贵,产量极少,一般是郡主、公主、皇宫内少数娘娘才有,她可不记得皇家里有这么位郡主,这女子一来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这让一直是别人中心的周凤心中不快,这才特地前来问问此人是谁,没想到却是得了这么个答案,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不告诉我名字,就是瞧不起我周凤吗?”
木卉皱眉,她无意与周凤争执,可是眼下这位红衣美人显得不依不饶,只能回答:“我叫木卉,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周凤惊讶:木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怎么在这。”二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隐隐压抑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