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有些闷热,北曦国地处热带,常年高温,木卉将两侧的车窗都打开。车外是莫非驾车,她和上官哓二人在这不大的车厢内独处,气氛有些尴尬。
上官哓从木卉上车开始视线便没有离开她的脸,那炽热的视线让车厢内的温度又是上升,木卉不得不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那个患者有什么病症?”
“呵,我还因为你会问我是什么人?带你去哪里看病。”上官哓轻笑。
“知道的越少越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木卉可不想多嘴知道上官哓的事情。
上官哓蹙眉,又笑了起来:“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你不问,我偏要告诉你。”
木卉翻了个白眼,这人典型的自虐型人格吧!她干脆闭目养神,为了怕上官哓又搞什么偷袭,冷冷道:“我身上都是毒,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哈哈,我自小到大中了无数次的毒,又怎么会怕毒。”上官哓语气轻松道:“你不让我靠近,我偏要。”
说罢,长臂一勾,便将木卉拉到自己身旁。
“你!”木卉气愤,袖中立马甩出数根麻针。银色的绣花针泛着寒光朝上官哓面门袭去,而上官哓只是微微侧了下头便躲了过去。
他嗤之以鼻道:“怎么一年多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要你管。快放开我!”木卉趁机挣脱,坐到上官哓对面。气呼呼的看着上官哓,严肃道:“我是南国人,我不管你们北国人是不是都这样随随便便的,我可不要,你以后给我放尊重点。”
“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对我的女人这样。”上官哓吊儿郎当道。
“谁是你女人。”
“你咯,你救了我,我当然要以身相许。”上官哓理所应当回答。
木卉彻底无语,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上官哓再纠结这个问题。上官哓见木卉不高兴,便换了个话题:“你不是问那患者症状吗,他头颅方型,胸前有圆珠壮凸起,下肢无力。”
“患者应该不足二岁吧。”木卉想了会说道。
上官哓点点头:“你能治?”
“这是幼儿常见病,一种慢性营养性疾病,俗称佝偻病也就是软骨症。”木卉如数家珍道,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患者只怕会被认为是妖怪吧。
“我现在不能回复你能不能治疗,还要等实际看过再做决定。”这里根本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木卉也没有把握能根治。
上官哓了然,有些无所谓道:“治不好也没关系。”看他的样子,患者和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卉卉,我来教你暗器吧,你那水平真让人担忧。”
木卉白了上官哓一眼,这人自来熟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高,虽然她很不满意他如此亲密的称呼自己,但是上官哓的提议却是让她有些动心:确实,人不论在哪里,都要有点自保的本领,木卉可不想再依靠别人。
见木卉很感兴趣,上官哓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和木卉讲解暗器的技巧与窍门,木卉领悟也高,朝着上官哓扔麻针的准头也逐渐提高。赶路的这几天便在学习暗器中不知不觉度过。
“公子,前面便是京都了。”莫非隔着马车说道。
京都是北曦的国度,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繁华程度自然不是边境小城‘山岚’可以比拟的,木卉撩开车帘,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发色的北曦人随处可见,这里天气炎热,很多北曦的女人穿着都十分豪放,男人们有的直接打着赤膊,秀出一身精壮黝黑的肌肉。
木卉正兴致勃勃打量着大街上一个棕发男人的胸肌,突然眼前一黑,上官哓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车帘给放下了。
“喂,你干嘛,我在看。”
“卉卉,你这么喜欢看男人,看我不就好了。”上官哓十分自恋的说,但是他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木卉白了上官哓一眼,觉得和他讲话真是能把人给气死,上官哓这样子的性格,突然就让木卉想起了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在,他大概也会与上官哓说一样的话吧。
上官哓见木卉突然不做声,目光有些迷离,眼中分明是在想其余男人。
“卉卉,我准你现在不是我女人,但是我不准你想其余男人。”上官哓冷下脸,目光染上一层阴霾。
“你有病吧。”木卉慌乱撇开视线,不再理睬上官哓,她低声道:“我不会再想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她貌似在自言自语,却也是在说给上官哓听,上官哓的心思她不是不清楚,但是现在她全身心的只有医术,根本不想考虑男女之情。钟离白带给她的伤口,深的她都无法测量,再也不想触及那块领域。
上官哓霸道的扭过木卉的脸颊,暗金的瞳孔有些怒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说过,你是我女人,总有一天会是。”
他犹如一头即将发怒的豹子,周身的空气都因为他而凝结,木卉心中有一瞬间的恐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公子,到了。”莫非的声音响起,成功让木卉逃过一劫。
上官哓沉着脸下了马车,木卉亦是脸色发白,莫非望着二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没有开口。好在这种怪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许久不见的莫事带着一群侍卫出现了。
“参加九王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原来上官哓是北曦皇的儿子,木卉心中早就知道上官哓不是普通人,但是当真正知道他的身份时还是微微吃了一惊。虽然心中吃惊,木卉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表面上似乎十分平静。
在木卉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宫门,古老的石头材质透露出粗犷的味道,就如整个北曦国一样。坚硬不拘小节,虽然不繁华,却是让人内心震撼。
上官哓冷冷说了声:“免礼。”便大步的跨进了宫门,他走了几步转眼看见木卉还头仰着在看宫门,又返回抓住木卉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走吧。”他怒声怒气道。
木卉皱眉,想挣脱上官哓,可是他的手却是纹丝不动,上官哓也不管一路上宫女、太监还是侍卫们诧异的目光,就这样牵着木卉的手一直往里走。他的步子迈的很大,木卉只能小跑的跟上去。
“你放开我!”木卉咬牙切齿道。
“休想。”上官哓的手又紧了紧,似乎将刚刚的不满全部发泄在木卉的手里,直把木卉的手抓出了红痕。
木卉越来越觉得这个上官哓是双重人格,患有暴躁症,她也不挣扎了,任由上官哓拽着她走。而上官哓却是放慢的步子,手上力气也松了点,却没有放开木卉。
二人走了一段路,便被前面的宫女引到一处宫殿内,宫殿门口的侍卫见到上官哓,都纷纷跪下行礼,再往里面走,空气便传来药味和孩子的哭声,应该是那得了软骨病的孩子。
“九王子到。”早有太监扯着嗓子尖尖的喊道。宫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又哗啦啦跪了一片,上官哓目不斜视的带着木卉直接往传来哭声的房间走去。
“表哥,你可来了。”
还未到门口,木卉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一抹粉色的身影欣喜的朝二人奔来。上官哓眉头一皱,揽住木卉往旁边一闪,那个粉色身影扑了个空,顿时十分哀怨的朝上官哓看来,而在看见上官哓臂中的木卉时,一下子便怒火中烧的吼起来:
“你是谁!!!”她的手指间几乎要戳到木卉的鼻子。顺着那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指间往上望去,便看见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原本清秀的五官硬是画上了浓妆,显得不伦不类,那嘴巴更是红的如同血盆大口。
因为和这个浓妆的女人靠得近,从她身上传来浓重的香水味,几乎把木卉要熏死。显然上官哓也忍受不了这个味道,他一瞪眼,周身温度立马下降了几度。
“如诗郡主,这位是殿下请来为十王子看病的大夫。”屋内又款款走出一位佳人,栗色的发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五官白皙精致,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纱裙,十分端庄温婉。佳人走到浓妆艳抹的如诗身旁,对着上官哓行了个礼,微微一笑,咖啡色的瞳孔中波光流转。
“梅颖参见九王子。”
她抬起头也对着木卉善意的笑了笑:“想必这位便是‘山岚’有名的神医了,没想到是这么个清新佳丽,如此年纪一身医术,真让梅颖佩服。”
叫做梅颖的女人虽是笑着,但是木卉还是能从她眼中感受到探究的目光,尤其是当梅颖的视线落在上官哓与她交握的手时,那原本和煦的目光顿时一片冰冷,却又转瞬即逝。
木卉可没有觉得自己的名气有这么大,大到这个叫梅颖的女人能认识她,她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而上官哓却是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二女子一眼,便牵着木卉走进房门。如诗见此又是气急败坏的想要冲进去,却是被也是一脸尴尬羞愤的梅颖拦下,后者在如诗耳边轻言几句,如诗脸色一喜,朝木卉的方向瞪了一眼,便拉着梅颖匆匆来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屋内装饰的十分华丽,在内屋里大床边做着一位身着宫服的女人,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正背对着众人安抚着床上躺着的小孩。那小孩便是上官哓口中患有软骨病的患者,不过二岁的样子,正在不停的哭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已经将身下的被褥浸湿。
“哓,你快救救凌儿。”那女人转过脸,眉眼里虽然满是憔悴,却是生的美艳无比。带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她直接唤的上官哓名字,看来与他关系匪浅。
那女人便是十王子的生母萧淑妃。
木卉突然觉得上官哓的身子一紧,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朝上看去,便看见上官哓死死皱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上官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