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放心,本王已经请来大夫。”上官哓语气十分冰冷,他看着萧淑妃的目光复杂万份,而萧淑妃也是同样,面对着上官哓脸色有些不自然。
二人这么旁若无人的对视良久,木卉有些无语,却又嗅出了一丝八卦的气息。这萧淑妃看上官哓的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一个情人吧。
“九王子,请你帮帮你的十弟。”萧淑妃败下阵来,低着头呐呐说了一句。
十弟?这躺在床上的原来是十王子啊。看来这上官哓和自己老爸的妃子之间有什么故事啊!
“那是自然。”上官哓也收回视线,牵着木卉的手走到床榻前,而萧淑妃看见二人交握的手,身子明显怔了下,却没有说什么话,默默地站到一边。
木卉好不容易从上官哓手中重获自由,也不再猜测二人之间的八卦,专注的查看起孩子的病情:果然如她所料,这孩子患了佝偻病,两侧肋骨与肋软骨交界处膨大如珠子,胸骨下陷成‘漏斗形’,胸廓下缘向外翻起,脊柱后突、测突,双腿已经畸形呈O型。
“大夫,如何?”作为一个母亲,萧淑妃十分焦急的问道。
“娘娘不必担心,还有救。”木卉简单察看一番后,肯定道。
这句话无疑是个巨大的喜讯,房内所有人脸上都呈现出欣喜神色,那萧淑妃更是激动的拉起木卉的手道:“宫里御医都说没得救了,大夫,你真的有办法?”
木卉点点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治疗好的,我只能尽力而为。”
“什么尽力而为,你究竟会不会看病,该不是什么骗子吧!”如诗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 木卉皱眉,便看见如诗挽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四十岁左右,面目有些冷傲,头上带着金色珠钗无比华贵,五官倒是平平,没有什么特点。在这个女人到来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下:
“参加皇后娘娘。”
原来是北曦国的皇后啊,木卉也随着其余人跪下,皇后傲慢的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上官哓身上:“原来九儿回来了,你父王找你呢,快去吧。南国有使臣过来了,应该在商议关于你和亲的事情。”
皇后的这句话不仅让萧淑妃目光一惊,连如诗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姑母,你说什么呀?什么和亲?表哥?”
“眼下除了你九哥,其余王子都有了正妃。这次与南国公主的和亲,自然是你九哥了。”皇后淡淡的说道,眼里却是露出一抹得意神色。
上官哓若是娶了异国公主,便没有了优势,对她和太子才没有威胁。
“不行,我不同意!”如诗尖叫起来,声音大的让皇后蹙眉。
“诗儿,休得胡闹!”皇后喝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她这个亲侄女,又将目光转向病榻上的十王子,这一瞧便是吃了一惊,皇后面露恶心的撇过眼对萧淑妃道:“十儿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中邪了,还是大法师来看看吧。免得冲撞了皇上。”
“皇后娘娘,凌儿只是生病了,不是中邪。”如果真的将法师请过来,这上官凌肯定会被当成怪物处死,萧淑妃一想,便焦急的将木卉推到前面:
“这位是山岚来的神医,她有办法治好凌儿。”
皇后冷着眼打量一旁垂手站着的木卉,刚刚听宫女们说,九王子牵着一个姑娘来到宫里,想必就是这个女人吧。这么小的年纪,是个神医?这真是让人有点不相信。
“你可以治好十儿这怪病?”皇后的声音很冷,颇有威严。
木卉低着头道:“回娘娘的话,民女只能尽力而为,不敢打包票。”
“大胆!什么尽力而为,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吧。”皇后怒吼一声,接着道:“哀家给你十天时间,若治不好十儿,便拖出去斩了。”
皇后说完,她身旁的如诗郡主脸色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她朝身后的梅颖低声道:“还是妹妹好主意。”
“妹妹这都是为了姐姐。”梅颖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呵呵,十天时间?开玩笑,这个十王子从出生便患了这怪病,多少御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可能在十天内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治好。
“但是刚刚姑母说的南国公主。”如诗郡主皱起眉毛:像木卉这样的平民百姓,她随便动动手指便能除掉,但是那南国的公主恐怕不好对付啊。
“姐姐不必心急,现在还没有确定是九殿下,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如诗身上的香水味呛得梅颖恶心无比,可是她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来,只是那眼角带着深深的不屑: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嫁给九殿下,呵呵,真是不自量力,而九殿下,一定会是属于她的。
而木卉这边一听到皇后的话,上官哓首先面色不善道:“皇后,十天,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吧。”
“回娘娘,十王子患的是一种慢性疾病,需要慢慢治疗,十天时间不够。”木卉实话实说道,她心里明白皇后突然发难,八成和那个如诗郡主有关。
“是啊,皇后娘娘,凌儿这病能治疗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那么多御医都看不了,好不容易找来神医呀!”萧淑妃急忙帮腔,内心却是对皇后怨恨无比:这个老女人,看不惯皇上对她的宠爱,想方设法想要害死她的儿子,如今就算是豁出命来,也要保护好木卉这个唯一能救凌儿的人。
萧淑妃料到皇后来者不善,早就差手下的宫女去禀告皇上,此刻皇上应该也快到了吧。
“皇上驾到——”果然,门外传来太监细长的喊声。
皇后有些恶毒的瞪了萧淑妃一眼,收起想说的话,转身和其余人一起行礼。
木卉也随着众人跪下,她只能说古代太麻烦了,走哪儿要跪哪儿。但是她内心也十分好奇这北羲国的皇上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她若是此刻抬头,肯定会被拖出去斩了。于是木卉按捺住好奇心,规规矩矩低头跪在那里。
“免礼!”随着一声浑厚的男声,一个穿着大黄袍子的中年男人大步迈了进来,他绕过皇后,却是一把扶起萧淑妃,声音带着些心疼与宠溺:“爱妃免礼,怎么如此憔悴?小叶子去叫御膳房炖些补汤过来。”
“臣妾谢谢皇上。”萧淑妃本就长得美艳,而现在这样委屈的模样,直让皇上心疼不已。他拉着萧淑妃坐到一旁,又看了眼床上的十王子,语气沉了沉:“十儿生病,怎么这么多人在,皇后,你来干嘛。”
皇后早就因为刚刚皇上的无视而尴尬无比,因为皇上对萧淑妃的宠爱嫉妒无比,此刻皇上居然还质问她,顿时对萧淑妃母子恨之入骨,但是她抬头还是挂上和善的笑容道:“陛下,臣妾担心十儿,特地来瞧瞧。”
“听说九儿已经带回神医给凌儿治病了,神医呢。”皇上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木卉恭敬的走出来,跪下又行了个大礼。
皇上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就是当初救了九儿一命的那个神医?如此年轻?看样子应该是个南国人吧。
“你是神医?”皇上的话透露出些怀疑。
“神医不敢当,民女只是一介平民,略懂的医术。”木卉斟酌了一番,回答道。她这才借机抬起头打量起这位北羲国最高的统治者:
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精壮,五官深邃立体,不怒而威。穿着一身黄色的袍子,样式不是古代那种龙袍,而有点像是埃及国王的服饰。
到底是一国之主,他站在那里,木卉便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
“哦,看你样子,是南国人?”皇上又问。
木卉点点头,不知道皇上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这北羲国不喜欢异国人?不是呀,她都在山岚生活了一年多,那边的人也没有排斥她呀。
“那正好,宫里的九译令外出不在还缺一人,小丫头,你替寡人去接待下那南国来的使臣吧。”皇上面善的笑道。
木卉有些受宠若惊,她看了看一旁的十王子:“可是,民女是来治疗……”
她话还没有说完,皇上便挥手打断了木卉:“南国使臣在的这段时间,寡人暂时封你为译官,另外你能否治好凌儿的病?”
木卉突然被封官感觉莫名其妙,眼珠一转,却是明白的皇上的用意,连忙回答道:“可以,只是……”她吞吞吐吐,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有寡人在,直说无妨。”
“十殿下这病微臣可以治疗,但是需要时间,少则数月多则数年,微臣万万达不到皇后娘娘口中的十天,还望陛下恕罪。”木卉诚惶诚恐的说道,却是把皇后气了个半死。
皇后急忙想辩解,却是被皇上怒视一眼,立即噤语。
“十天!呵呵,皇后,你是来关心凌儿的还是来害凌儿的。”皇上语气冰冷,让皇后心中打了个冷颤。
“陛下,你误会臣妾了,臣妾也是担心十儿的病,怕这所谓的神医是个江湖骗子,才出言威吓一下的。”
皇上半响没有说话,目光阴冷的看着皇后,直把皇后看的一身冷汗,皇后心中明白,皇上对她没有一点情谊,她之所以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势力。而近几年,她的家族逐渐没落,她在宫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不牢固。
“那真是有劳皇后了。”皇上并没有发怒,皇后一听如获大赦,立马起身告退,而那如诗郡主明显还要说什么话,却被皇后一瞪,愣是没有敢作声。
闹心的人走了,淑妃殿内这才安静下来。皇上脸色缓和下来,他搂着萧淑妃宽慰道:“凌儿肯定没有事的,不要担心了,大夫已经来了。”
他又对木卉道:“木译官,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是?凌儿能够治好?”
“回陛下,微臣不敢妄言,但是十王子这病并不是绝症,是因为体内缺少维生素D所致。”木卉说了一顺溜的学术名词,把皇上说的眉头一皱。
“好了,寡人知道了。你有什么需要和小叶子说去。”皇上指了指他身旁的一个公公。
木卉点点头,走到外间和叶公公说起需要准备的药材,开起药房。里屋便剩下一直没有讲话的上官哓,皇上见上官哓还矗在哪里,问道:
“哓儿,你有话要说?”
“父王,南国使臣这次来是否要和亲?”上官哓直奔主题。
“看来你知道了。没错,虽然南北国一直不和,但是西方姜国势力渐渐庞大暗中已经与东夏联手,狼子野心,企图吞并我北羲。北羲若是倒了南炎国也必是下一个,那南炎帝老谋深算,怎么肯坐以待毙,借和亲之事,也是为了给东西国一个警告。”皇上慢悠悠道。
“所以,哓儿,这次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