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复原图中的常见隋景相反,白茫茫空荡荡的冰原并非猛犸象的真正家园。它们虽能用鼻子和长牙掘开积雪、寻找食物,但冰天雪地显然填不饱它们的大肚皮。根据对化石的分析,猛犸象在夏季一般生活在纬度较高的草原或苔原上,而严冬来临、冰封大地之时则向南方或山谷地带迁徙。哥伦比亚猛犸象是个例外,它们以较温暖地区的沙漠、草原为家,因此身上没有那么厚的毛。人类捕杀的牺牲品?近两百年来,由于人类对环境和自然资源的破坏,地球上的物种以惊人的速度灭绝。不过有科学家认为,人类活动引起的物种大灭绝其实早在文明出现之前就开始了“约1万年前消失的猛犸象、披毛犀、美洲剑齿虎、大懒兽……它们繁荣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年,却终被我们的祖先捕杀殆尽考古调查表明,北美和南美的大型动物灭绝时间发生在1.2万一1万年前,与人类进入新大陆的时间和扩散大面积基本一致。对在自然界几乎没有天敌、生存能力又强的猛犸象而言,人类几乎是唯一可能的威胁。在冰天雪地中,人类需要从食物中获取较多热量以御寒,解决方法就是多打猎、多吃肉,而一头成年猛犸象就可提供数吨肉和油脂,堪称一座活动的食品库。人类的近亲-尼安德特人就是捕猎犀、象等巨兽的能手,他们常偷袭迁徙中的猛犸象,成群地将其赶到悬崖下摔死……人类刚进入寒冷地带时,虽然尽量避免与这种可怕的巨兽交锋,但随着新式投枪和石制武器的发明,其捕猎能力大为提高,有能力对猛犸象种群进行毁灭陛的打击。但这种说法并非无懈可击。考古发掘表明,当时人类的主要猎物是马鹿、驼鹿和野马,但它们并没有因此而灭绝。东欧草原上的早期居民常用猛犸象的骨头和象牙搭账篷,但多数遗骨上没有屠宰的痕迹,应是自然死亡后被人类收集起来的,尼安德特人也不应受追究。因为他们和猛犸共同生活了30万年左右,其自身的灭绝还先于猛犸象,至于北美最初的猎人能否在几千年中杀光全部猛犸象等大型动物,答案也因计算方法不同而有所不同。
也有人认为,人类进入美洲时可能带入了新的细菌或病毒,其中一些令当地的猛犸象和其他动物无法抵抗,以致造成大批死亡,但这种说法无法解释它们为何在欧亚大陆上灭绝。不适应环境的庞然大物实际上,传统观点一直认为,猛犸象是因为不能适应环境的剧烈变化而灭绝的,近年来对当时气候和生态的分析也倾向于这种看法。在冰河期结束时,北半球的气候变得温暖,猛犸象赖以为生的苔原和草原被大片的森林代替,猛犸象不得不向北方更寒冷的地区退却,食物和生存面积不断减少,这也减少了它们的种群数量。经过几千年的持续打击,昔日的”北方之王“终于一蹶不振。根据这种理论,或许人类的捕杀对猛犸象的灭绝起了促进作用,但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事实上,人类也不必对自己造成的”物种灭绝“太自责,因为每个物种都有生老病死,不可能永远存在。在冰河期末灭绝的大型动物中,有许多的确是身体过分特化、已经不适应环境的物种。猛犸象虽然挺过了冰河期的恶劣气候,但它们的体形毕竟太大,对食物和其他资源的需求很高,难以应对生存环境的迅速变化。马鹿和野马的种群可以从人类的标枪下恢复过来,而外强中干的猛犸象在遭到大举猎杀后就很难再复兴了。克隆猛犸象:臆想还是可能自1997年第一只克隆羊问世以来,通过克隆方法复原灭绝动物似乎不再遥不可及了。作为唯-保存有大量完整遗体、且具备很高”卖点“的史前哺乳动物,猛犸象就成了将被克隆的首选目标。在对”加克夫猛犸象“失望之后,俄罗斯和日本的联合考察队于2002年又在西伯利亚发掘出一头冰冻猛犸,并将部分组织运到日本进行分析,以期分离出完整的猛犸象DNA。
对于复原猛犸象的前景,科学界的态度并不乐观。迄今为止,所有的克隆动物都是通过活体细胞核培育出来的,当前技术还无法利用尸体上的细胞进行克隆。更严重的是,像几百年前的渡渡鸟标本和万余年前的猛犸象遗体,尽管看起来还完整无缺,但细胞内部的DNA很可能已经支离破碎,就是拼接起来也不再是”原汁原味“了。即便能生成完好的猛犸象胚胎,还必须将其植人现代大象的子宫内才能继续发育,出生后也由大象”养母“抚育生长,无法再现它们自身特有的种群和生活习性。
除此之外,道义上的争论也一直困扰着复原工作。在今天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珍稀动物挣扎在灭绝边缘的隋况下,究竟有无必要投入精力让已灭绝了上万年的猛犸象复活。或许人类对于它们的灭绝的确负有责任,但已经消失的物种是否就应该让它永远地消失,就像人死后不应受到打扰一样?当然,在复原猛犸象的技术条件充分具备之前,讨论这些问题是有些超前了。目前看来,猛犸象的复活之路充满艰难,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成功。然而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人类对这种史前巨兽的研究仍然不会结束,曾与我们祖先为伴的猛犸象也将继续活在我们的记忆中。
在寂静中漫游4亿年——拉蒂迈鱼的发现探索之旅
“为什么这个星期值得活?”“因为拉蒂迈鱼(Latimeria)仍然存在。”这是一本德国杂志中曾经提出的问题和一个孩童的回答。这就是世界上最著名、最美丽的鱼,也是最珍贵的活化石--拉蒂迈鱼所缔造出来的神话--可以让很多人为了它而活,足见其巨大的魅力。
自从1938年首次发现拉蒂迈鱼以来,70年间,古生物学家、鱼类学家、探险家从没间断对它的探索与研究。目前,最新的消息来自德国威尔士堡大学生理化学实验室的赛福特与德国马克斯一普兰克研究所佛立克工作团队的佛立克,他们在2005年6月16日出版的英国《自在》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东非拉蒂迈鱼的遗传学关联性》的简明通讯,使人们再次把目光投注到这种神奇的鱼身上。
赛福特与佛立克在论文中指出,以前推测查朗那拉蒂迈鱼(Latimeriachdumnae)的老巢是在非洲东侧莫桑比克海峡北端入口处的科摩罗群岛,这个由大科摩罗、昂儒昂、莫埃利、马约特4个主岛和一些小岛组成的群岛是绝大多数拉蒂迈鱼的发现地。而数千英里外的南非、********和肯尼亚沿岸偶尔也发现过拉蒂迈鱼。这使人们不由地猜想,它们会不会是割离开的单独种群?还是几个亚种?甚至有好几个发源地?但现在,一项遗传研究表明,这些在地理上相隔遥远的种群实际上都与科摩罗群岛的拉蒂迈鱼有关。
近年来,我们对拉蒂迈鱼的研究大都集中在水中观察与遗传DNA分析上。该篇文章的发表,积极推进了拉蒂迈鱼的研究。尤其是在物种分布方面,可以进一步推断非洲的拉蒂迈鱼在科摩罗群岛发源,为拉蒂迈鱼的全球分布之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
下面,让我们穿越时空隧道,回到拉蒂迈鱼最初的发现现场,体验那激动人心的一刻,然后随佛立克一道,蜷缩在他的大地潜水器里深潜入海,近距离观察这种迷人的鱼儿,这肯定比看那堆遗传数据有趣得多。
在一切开始之前,有必要交待一下拉蒂迈鱼那一堆混乱的中文名,这有可能是中文里最混乱的鱼名,甚至已经影响了这个领域的知识传播。我们常说的会游来游去的”腔棘鱼“(又译空棘鱼),其实就是拉蒂迈鱼(又译拉蒂玛鱼),属于腔棘鱼目(Coelacanthiformes)。拉蒂迈鱼在中国大陆又称矛尾鱼,这是根据其外形而定的中文名,并没有拉丁文学名如此定义。拉蒂迈鱼有两个种,其一是1939年命名的查朗那拉蒂迈鱼,其模式标本在查朗那河出海口被发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拉氏腔棘鱼或非洲腔棘鱼。1953年命名的安朱恩马兰鱼(Malaniaanjouanae),模式标本在安朱恩岛被发现,这是人们常说的马氏腔棘鱼,几年后被判断为查朗那拉蒂迈鱼之同种异名,迄今仍有争议。另一个种是1999年发现的万鸦老拉蒂迈鱼(Latimerianadoen-sis),模式标本在印度尼西亚的万鸦老被发现,这是^们常说的印尼腔棘鱼。
但拉蒂迈鱼不等同于腔棘鱼,因为腔棘鱼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腔棘鱼是指腔棘鱼目。腔棘鱼目是肉鳍鱼类(Sarcopterygii)的一个重要门类,迄今约有80个化石属种在欧美大陆和非洲被发现,从中泥盆世(约3.8亿年前)一直延续到晚白垩世(约0.8亿年前)。直到拉蒂迈鱼被发现之前,这一类古鱼一直被认为已经完全绝灭了。狭义上的腔棘鱼则是指腔棘鱼属(Coelacanthus),它是由瑞士籍的古生物学家阿格西在1839年建立的,迄今发现有3个种。可以这么说,因为拉蒂迈鱼太有名了,以至差点成了腔棘鱼的代名词。
前两条拉蒂迈鱼的发现充满了扣人心弦的传奇。1938年12月22日,圣诞节的前三天,南非东伦敦城被湿热的海风笼罩着,这个小镇有个迷你博物馆--东伦敦博物馆,年轻而娇小的拉蒂迈是博物馆的研究员。
上午10点35分,刚刚装上没几天的电话尖叫起来,拉蒂迈放下了手中的恐龙骨头,拿起了话筒,原来电话是欧文一强生拖船队的经理贾克森打来的,他说:“你的老友古森船长的"妮琳"号刚刚回港,他说有一条一吨半重的鲨鱼要给你。”拉蒂迈知道这是调侃,但为了感谢拖船队长久以来的支持,拉蒂迈还是坐计程车来到了码头……登上“妮琳”号,自然没有什么一吨半重的鲨鱼,但海神却慷慨地馈赠了另一份厚礼。在甲板上的一堆鱼类标本中,拉蒂迈发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鱼,它身体圆厚,“混合着紫色和浅蓝色的身体,散布着模糊泛白的斑点,从头到尾都闪耀着银色、蓝色和绿色的珍珠光泽,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有着类似四肢的鳍和一条诡异的小狗尾巴……”拉蒂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鱼,因为它与现存已知的鱼类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拉蒂迈决定把鱼带回去。拉蒂迈费尽口舌,出租车司机才同意把这条长约15米的大鱼搬上车。运回博物馆初步记录后,拉蒂迈辗转多处寻求保存办法,最后才在母亲那里找到一条双人被单,加上朋友给的一小瓶福尔马林和一捆《每日快报》,拉蒂迈把这怪鱼打包保存起来。然后粗略画下这条鱼的模样,连同介绍信寄给了东伦敦博物馆:鱼类荣誉研究员、罗德斯大学化学讲师史密斯。史密斯凭着拉蒂迈画的草图就断定这是一条仍然存活着的史前腔棘鱼!并为之命名为拉蒂迈鱼。
次年2月16日,史密斯与妻子终于抵达东伦敦城,亲眼目睹了这条拉蒂迈鱼,并判断其确实是腔棘鱼类的一员!一时间,整个古生物学界、鱼类学界为之轰动,世界各地的报纸媒体竞相转载,拉蒂迈鱼被誉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动物学发现”、“4亿年历史的活化石。即使是一条活着的恐龙,也不会比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更让人惊讶。”此后是长达14年的漫长寻觅。为了找到第二条拉蒂迈鱼,史密斯等人花去心血无数,走访了非洲东海岸所有的小渔村,并四处悬赏。直到1952年圣诞节前夕,史密斯的老友、冒险家亨特才从马约特岛旁的扎梧济岛的渔民手中获得第二条拉蒂迈鱼,并通知了史密斯。为了尽快获得这条鱼,史密斯历经曲折,甚至惊动了当时的南非总理,动用了军用直升机。因为科摩罗当时是法国殖民地,最后还差点引起南非与法国间的纠纷,才取得这条极为珍贵的拉蒂迈鱼。此后,拉蒂迈鱼在大科摩罗岛附近开始陆续被捕获,拉蒂迈鱼从此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当有了几十件标本后,人们开始不满足只看到僵硬的拉蒂迈鱼标本。能不能观察到活着的拉蒂迈鱼?这个重任落到了年轻而充满斗志的佛立克身上。这个小伙子少年时读了史密斯写的《老四足类》一书后,就决心要一睹拉蒂迈鱼的风采,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1986年圣诞节前夕,佛立克、萧尔与法国科学家普兰提在大科摩罗岛会合,首次用潜水器寻找拉蒂迈鱼的行动开始了。
但几个星期过去了,40次潜水却毫无所获,佛立克不得不返回欧洲。萧尔和他的学生奥拉夫留下来,打算继续潜水5天。就在佛立克离开的那天晚上,在他闷坐机场等待误点班机的时候,萧尔和奥拉夫_起潜水,在靠近辛加尼村附近的海岸外看到了第一条活着的拉蒂迈鱼。
“我们在晚上8点30分潜下去,到了9点,看见第一条活着的拉蒂迈鱼出现在探照灯的边缘。我屏住呼吸。那是令人非常兴奋的一刻,是生命中最特别的时刻之一。”萧尔后来回忆说。他深深地着迷于这条鱼巨大闪亮的眼睛、宽大的嘴、还有那精巧得就像古代纸扇子一样张开的背鳍……当时,萧尔很想知道,拉蒂迈鱼看到-个巨大的黄色潜水艇会有什么反应?于是他用很慢的速度向它靠近,“忽然之问,它就在我们的窗子外面,头部朝下倒立,就这样悬着不动,鼻子朝下,在水中缓慢而优雅地摆动它的鳍,仿佛电影中的慢动作,就像芭蕾演员在跳舞……那情景非常的美。”这是人类与拉蒂迈鱼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佛立克等人拍摄了大量影像,使我们对拉蒂迈鱼有了更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