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不闲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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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朱育莲印象

朱育莲先生,一位擅长绘制国际时事地图的专家,但他从没有大家的派头,活脱脱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说起话来细声慢语,见面笑容满面,平易得叫人可亲可敬。他的品格像修竹、像幽兰、极平和、极谦逊、极慈祥、极严谨,集“温良恭谦让”于一身,凡熟识他的人都说他脾气好,人缘好。愿意和他接近和往来。

我是在70年代初通过向《人民日报》投稿认识他的。有的画稿经他手发表了,有的画稿退了回来,但里面总少不了夹上一封信,指出我画中的不尽人意之处,鼓励我要加强学习,继续努力,积极投稿。从不夹铅印的退稿单,这的确使我增添了很大的创作信心。当我俩在北京第一次见面时,都笑了。笑把对方错当做女的了,因为我俩名字后面都带着一个女性专用的“莲”和“琳”字。

这又能怪谁呢?

自从结识以后,我只要到北京就必定登门拜访他,他南下出差也曾顺道到寒舍作客。他为人诚恳,从不虚伪。他经常当面或在来信中赐教于我,要我树立坚强的信念和勤奋、刻苦耐劳及全神贯注而又“自顾攀登不问高”的精神。

我目睹了他画地图时是那样认真严谨,一丝不苟。我曾问他,几十年画形势地图感不感到枯燥?他说,凡自己热爱的工作,是从来不会感到乏味的,乐在其中。他就是这样凭着自己满腔热情,把每张形势地图绞尽脑汁绘出新意来的。为避免一个格调,严防每张形势地图都出现一个面孔,给读者失去新鲜感和吸引力,他煞费苦心,致力经营,使线条洗炼和清晰,图中的文字力求规范美观,使读者读文观图,一目了然国内外时局的发展和变化。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对我后来从事装饰图案画研究和创作有着一定的启迪和帮助。

他在工作中做出了不少成绩,曾受到过周总理、彭德怀元帅及胡耀邦同志的电话和批文的表扬,但他在我面前从来未提过。

当我从友人处得知后问他,他总是淡淡一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是的,他很少谈过去,不管是领袖们的嘉奖,还是在十年浩劫时遭受的磨难,只字不提,他真正做到了“宠辱不惊”。

关于他,我是在《自学成才之路》一书中得知他的过去的:1926年出生于江苏吴县,1945年,他中学毕业后就师从当时主编《世界知识》、素著声望的进步文化人士、国际问题评论家金仲华先生,潜心治学,用一支“鸭嘴笔”描绘形势地图,辅佐先生普及国际知识。当时,朱育莲先生缺乏丰富的国际知识和研究分析国际形势问题的能力,金仲华先生帮他攻克难关。从此,朱育莲先生也就与时事地图结下了不解之缘,乐此不疲,一干就是几十年。几十年里,他配合时事宣传绘了多少张形势地图,他说不清;在各大报刊上发表了多少张,谁也无法弄清楚。十年浩劫,他被迫到干校当了猪倌,但他对自已钟爱的事业仍“旧情不忘”,珍藏起心爱的地图集,以便适当时机再“卷土重来,再操旧业”。当他重新回到新闻岗位,他还是那般认真,那般兢兢业业。

岁月如梭,他已退休离岗,当他放下“鸭嘴笔”后又握起了画笔,捡起少年时期爱好,挥毫泼墨,从事起中国画的研究和创作来了。他涉足中国山水画,花鸟画,更喜绘松竹。后来竟专画猛虎。老来还当上了《人民日报》神州书画院院长。著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政治参考地图》、《世界形势图解》、《战斗中的东南亚》、《苏联国民经济建设图解》以及《世界重要战略地区图说》等。1996年,他签名赠给我一本新出版的《雄风——朱育莲虎画选》。我从内心敬佩他,崇拜他,视他为师。也真诚地祝福他健康长寿!

(原载2003年8月25日《新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