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盛气凌人,书颜不知道该不该笑,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之间的斗争,可总是避免不了。
以前有一个杜芸雯已经够她受的,现在又来一个,看来,光凭她自己是摆脱不了这种局面了。
“也好。”她点点头,“心兰姑娘可以去问问子渊的意见,只要你不怕失望便好。”
“不劳娘娘费心。”心兰扯了下嘴角,“以心兰与子渊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娘娘与子渊的这短短几个月么?”
“如此甚好。”书颜一笑,认为已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提起裙摆便要离开。
未想刚走出一步,那种头晕的感觉又蓦然袭了上来,身子一晃,一时站立不住便要往池中倒去。
心兰一怔,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脑子里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若栽下去再也上不来,是不是所有的忧虑便没有了。
不行,此处只有她们二人,若洛书颜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须臾之间的迟疑,书颜的身子已直直倒了下去,她的手便伸在半空,即便想扶已是来不及。
这霎那间的表情尽收书颜眼底,她苍白一笑,女人的心是如此可怕,就连人命都可罔顾。
耳畔有风声吹过,带起水面的凉气,她闭起眼睛,掉就掉吧,应该淹不死。
身子一轻,似云朵将她轻轻托起,熟悉的芝兰香令她顿时安心。
她偎入温热的怀中,缓缓睁开眼睛,落英飞旋中,一袭紫袍衣袂翻飞,漆黑云发凌风飞舞,那一双让人沉溺的黑眸暴风暗凝,冷如寒星。
她想,若是两人永远就这么在半空中不落地,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无谓的烦恼了。
周围景致不再变幻,感觉到他已着了地,她却是不想下来,而他似乎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子渊,刚才娘娘……”心兰欲向他解释,她不想平白担这莫须有的罪名,虽然她出手快一点的话,也许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慕容子渊冷冷的话语中未感觉出丝毫温度,“心兰,我不希望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子渊,我累了,我们回去罢。”书颜不想他因她而苛责心兰,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无甚生气地说道。
慕容子渊冰冷的眸子里立即一暖,低声道:“好,我这就抱你回去。”
心兰的话便生生哽在喉中,看着颀长挺拔的身影毫不留恋地离开,那背影是那般冷,冷得让她不能接近,而那双眸中的寒意似刀般割着她的心。
他是刚好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是在远处等了很久?
洛书颜,你是知道他就在这里,所以才故意拼着落水来演这出戏罢。
好计策,够狠心,是我心兰小瞧了你。
“现在是不是后悔爱错了人?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身后,一道清朗而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嘲讽之意犹如惊雷般在她身后乍响。
她脸色一白,身子忍不住轻颤,他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皇帝不是要到明天才能到么?
慕容子渊果然没能瞒过他,从他的话里显然可以听出,他已经全然知道了。
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握着,尖锐的刺疼提醒她现在必须冷静,这才努力展开抹笑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一身白色云纹锦袍的男子站在丛荫之旁,依旧温润如玉,然唇边却噙着淡淡的薄凉弧度。
“殿下,你怎么今天就到了。”她以一如以往的平静语调问道。
“怎么,不希望我来?”他唇边的弧度加深,负手朝她走了过来,“当然,若我不识你最终身份,你还能继续安安稳稳当我的好兰儿很多年。不,没有很多年,若是我六弟幸得皇位,你就是他的妃子,可不再是我的兰儿。”
“殿下,心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兰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又强自定下心来,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兰儿,你还打算在我面前装到什么时候?”慕容子弘满眼的讽刺,“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么?久得正好听到所有该听的,久到把我原先的不确定都作了证实。”
所有该听的,是不是意味着她跟洛书颜对话的全部。
心兰终于支撑不住,一张脸惊得煞白。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将自己展现在慕容子弘面前。
“兰儿,你果然隐藏得够深,若非此次情况紧急,你关心六弟心切,我倒还真不知要被你戏耍到什么时候。”
“殿下……”心兰颤着声唤了一声,不自觉地往后望了一眼。
“怕了?”慕容子弘伸出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柔声道,“兰儿怕什么,你知道我一向最疼你,比疼洛书画还要多,只可惜,你很不乖,枉我白疼了你一场。”
“殿下,别这样。”心兰别过脸。
慕容子渊,你就这样抱着那个女人走了,你可知道我现在处境有多危险。
“别这样?是因为我不是我那六弟么?”慕容子弘轻笑,手指一使劲勾起她的下颌,“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他怎么不来救你?告诉你罢,他刚才并不知道他的三哥就藏身在这里,真可谓关心则乱哪,看他疼爱洛书颜那样子,啧啧……可真是羡煞天下女子。”
“殿下,别说了。”心兰鼻子泛起酸涩之意。
事实情况她已切身体会,哪里还用他人再说,尤其是经由慕容子弘说出,那种羞辱与难堪更是令她颜面全无。
她未想到,自己一向坚定认为的事实竟然在洛书颜面前轰然倒塌,连一点反胜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受不了了?”慕容子弘眸中一丝阴霾划过,笑意更深,“你可有想过,有着储君之位的太子在得知被一个女人骗了十多年是什么感受?”
心兰心尖一抖,心里的惧意终究渐渐涌了上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就了解他这样的笑意味着什么。
恐惧胜过了理智,她顾不得考虑太多,张嘴就想喊。
她不能坐以待毙,毕竟他进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他对慕容子渊的暗下毒手,这里所有人都对他痛恨不已,就算不能对他如何,但至少能带她脱离危险。
“想喊?”慕容子弘的动作却比她快,在她发声之前便点住了她的哑穴和身上的穴道。
她瞬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成了待宰羔羊。
她只能用愤恨的眼神问他,他到底想怎样。
慕容子弘冷笑,“稍后你便知道了。”
眼前一黑,瞬间又转为明亮,心兰后背一痛,已被慕容子弘扔在床榻上。
指尖拂过,身上穴道顿解,她连忙将身子缩成一团,躲到床角惊恐地看着身处的这个房间。
她从来都不知道李府还有这样一个密室,即便慕容子渊命人仔细搜查之后,都未查到这样一个秘密所在。
太子带她到这里想要干什么?
“兰儿,现在你尽可以喊,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慕容子弘向来温润的玉面显现出一丝邪气,手指往腰间一扣,玉带便解了开来。
“殿下,你,你想做什么?”心兰一惊。
一个男人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兰儿,你不是小姑娘,又在宫中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慕容子弘的长指已经慢条斯里地去解衣襟上的扣子。
“不,不能,殿下……你不能……”心兰虽有预感,可听他亲口说出还是骇得全身发抖,紧抓着领口退至不能再退,心中已惊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