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得更加现实一点的话,如果他碌碌无为,王依贝的父母会如何看待他?相信也会同大多数女孩的父母一样,嫌弃他没有能力,无法给他们女儿舒适的生活吧?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俗气,可偏偏俗气的人才在个社会活得越来越好。
陈子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后,她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陈子翰打电话来,她也根本不接了。陈子翰不陪她去爬山,她就将汪浅语给带出去,把自己的生活费全部贡献了出来。
这个季节不是爬山最好的时间段,她也纯粹是为了发泄,原本温度很低,山间的温度更低,她和汪浅语没有走多长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
王依贝越走越累,见汪浅语也是走不动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脸愁容,“其实你可以拒绝我,不用陪我一起来,我也不是真想爬山。”
汪浅语坐在山间的小路上,听到她说话也不走了。小路两边全是青葱的竹子,密密集集,连点细风都感受不到,竹子顶端却反复摇摆着,竹林整体摇晃,发出的呼呼声钻进耳里,像野兽在不断怒吼。
汪浅语拍拍身边的位置,也让她坐下,“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陪你,谁陪你?”
王依贝将汪浅语一把给抱住,还用手去打汪浅语的后背,“你干嘛不是个男的,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移情别恋爱上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要是个男的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哪里轮到你!”
王依贝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自恋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无敌啊。”
“那叫自信,自信。”汪浅语再三更正。
在汪浅语的陪同下,王依贝的心情轻松了下来,也不去想那些让自己烦闷的问题,整天就和汪浅语看看这里的草那里的山,再拍照留恋。
回来之后,王依贝发现只要一听到陈子翰的声音都忍不住会和他吵起来,陈子翰总会总结性的回应她一句,“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她哼笑了一声,“你忙,整天忙,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周末去你那里,也回都不回来,我都很想知道有哪个人能像你这么忙。你公司要不要给你发一个最佳员工奖?”
“我不理解你?要怎么才算理解?我在家什么都不做的人,去你那边为你做饭洗衣服擦地……我对你有抱怨吗?”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打电话没有两句话就说累说疲惫,你一天到晚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她说得自己都想哭,可陈子翰竟然只对她一句,“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王依贝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像这样两句话说不到都会争吵,真的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想象中他们以后的生活也不是这样,明明应该很美好,他们都在同一个城市了,可以常常见面,不用像过去那般。可为什么他们现在连见面都提不起兴致?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汪浅语告诉她,那时的她想到的是浪漫,陈子翰想到的是现实,浪漫和现实并非是对立,可处于他们当时的环境,那就是对立。那时她还待在校园环境中,周围上演的都是浪漫的爱情,而她想要的也是这种男友能陪着她什么都想着她的爱情,而陈子翰却在为了未来奋斗,为了以后能过上更轻松的生活而付出努力,而他那时想要的是一个能理解他的女子,会在他累了后问他一句是不是累了,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一点坚持下去的温暖。
错了吗?都没有错,她还在校园的环境中,看到的是周围的美好;他已经进入社会,看到的更多是现实。她想要的浪漫,他无法给她,他想要的现实,她也给不了他。
也许真的是错了,错在那一年的交错上,她复读一年,像是无法填平的沟壑。否则他们现在不会听到对方的声音都忍不住争吵,她说他不在乎他,他觉得她不可理喻,她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与别人的男友做着对比,说他有多么多么的不合格,陈子翰最生气的时候直接吼她:那你去找你觉得合格的人啊!
然后是反复的争吵,谁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互相嫌弃着彼此,不停的用着伤害的语言对着对方,曾经的那些舍不得,变成了现在的“你随便”。
之后越演越烈,什么事都能吵起来,见面之后,碗洗的不够干净,空调的温度不合意,打电话没有接,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分钟,全都能够成为大吵的理由,一见面忍不住吵,在电话里依旧吵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吵,可就是不停的吵架。
王依贝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汪浅语看在眼里,多次劝说王依贝现在多理解一下陈子翰,他现在还处于基层阶段,正是大学走进社会的过度,心里难免也会不平。而王依贝偶尔也会听劝,只是回来后就大发雷霆了,在汪浅语下一次劝说的时候,直接冷冷开口,“他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我,看到了也没有好话。我给他将衣服洗了,他竟然回来找我吵,说那件衣服不该洗,他得马上穿出去……我过去他没有一句好话就算了,竟然还对我凶,我真是受够了。”
再之后王依贝同陈子翰要么就是冷战,要么就是在电话中吵架,她也不去他公寓了,反正她做那么多他一点也不领情,她何必让自己成一个廉价的保姆。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别人洗衣服,连洗自己衣服都嫌麻烦的人,却对他没有一句推脱,他就这样对自己。她越想就觉得自己越是委屈。寝室的人都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很少提起男朋友这个话题,更不敢当着她的面提“陈子翰”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