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灵终于离开了那栋让她时时做着噩梦的地方,去的地方是一个人多的小区,那地方是江易琛提出的多个住处让她选择后她决定的地方。她受不了空旷感,人越多越好,好像人多了,就不会发生让她感到害怕的事了。下意识的心理,就跟人多的地方不容易发生一些可怕的案件一个道理。
纪柏灵在鼎天住了十天,这十天里,她和江易琛之间没什么改变,他现在去公司的时间多了,但会按时回来。纪柏灵就如同一个小媳妇那般,得在他下班回来之前做好饭菜。她每天都在试探着他的反应,发现他根本不会多关注自己,这样情况让她彻底的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失忆”了之后,他自己也失忆了?
看到他的这种反应后,纪柏灵终于提出了她的想法,她要出国。这样,她就可以远离他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江易琛只是沉默了几秒后,就答应了她,并且还会全程为她安排。
江易琛也不是没有要求,出国的时间由他来定,要在他母亲五十大寿之后。
隋雪的五十大寿办得很是盛大,安明市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到来,简直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纪柏灵盛装打扮后和江易琛一同出席,这次是江易琛在离开的三年后第一次以江家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宴会上,江博怀着重介绍了江易琛一番,意思很清楚,江易琛这次回来,肯定会在江家担任重要职位了。
江易琛和纪柏灵虽然也被一些人缠住,因为江易政夫妻的缘故,他们还算轻松。纪柏灵只是随着江易琛一起应付那些人,她就是个花瓶角色,江易琛自然的和别人寒暄着。她越听江易琛说话,便越是心惊,好像自己一直是个井底之蛙,永远把他想成当年那个除了江家这个姓氏外什么都不会的玩世不恭的小子,如今的他在言谈方面确实很有魅力,尤其是他穿上正装时,有种禁欲的魅惑,眼神中也包含着几许神秘色彩。
纪柏灵喝了几口红酒,身边的这个男人,有魅力得让她感到陌生了,陌生得让她在心底反复的问着,他是江易琛吗,他还是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江易琛吗?原来那些以为一生都会伴随着自己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江易琛和一位老者寒暄完,就拉着纪柏灵向另一边走去,他看向她手中未多喝的红酒笑了笑,“不喜欢喝酒就别喝。”
她看他一眼,“我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是吗?”
他的嘴角扬起轻轻的笑,有点揶揄的意思,奇怪的是一点都不让人讨厌。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能让人原谅的,她垂下眼眸。
江易琛看着她,看出了她不喜欢和人说话,每当有人要借机和她说话时,她的神色就有些急促,害怕说错话,不知道如何接话。在长时间紧闭自己后,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着某些言谈方面。
“易琛,你父亲正在找你,你过去看看。”隋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面前。
纪柏灵看向隋雪,发现江易琛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隋雪,而隋雪显然很无视江易琛这时的反应,只是让江易琛走开。
纪柏灵心中顿感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江易琛还是离开了,隋雪看了纪柏灵一眼,“跟我来。”
不得不说,纪柏灵因为一直把隋雪当成是有能力有见识的长辈,在面对隋雪时,气势下意识就低了很多,被隋雪这么一说,立即就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无人之处,隋雪才终于停了下来。纪柏灵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很是局促的看着隋雪。
“柏灵,我不管你和易琛之间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有能力去搞清楚前因后果,但既然易琛选择罢休,我也尊重他的决定。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
“妈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失忆?隋雪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怪自己,明明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些事时,绝对让人难以想象,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她自己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紧接着她的表情冷硬了起来,“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只是提醒你,我是个母亲,会尽最大可能去保护我的孩子。有些事发生了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能做出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而我这样的女人,如果真有那天,能做出的事可就不只是不可思议那么简单了。”
警告还是威胁?
隋雪很清楚,今天江易琛把纪柏灵带来这里,也是决定了某些东西了,只能选择妥协,但这也是最大的退步了,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纪柏灵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妈。”江易琛笑着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纪柏灵,“我带纪柏灵去和朋友们聚会。”
隋雪假装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去吧,别闹得太晚。”
“我可不是小孩子。”
纪柏灵这时才扯出几丝笑来,“妈妈,我和易琛就过去了。”
隋雪点点头。
江易琛拖着纪柏灵出来,“一些老朋友,你也应该认识。”
纪柏灵笑了,“我连你都不认识。”
江易琛眼神闪了闪,“我忘记了你忘记一切的事了。”不是这个让他感觉到几分熟悉的惊喜,而是她对着别人时的模样和对自己时完全不同,她对那些陌生人时有些小小的慌乱,对隋雪时特别局促,可对着他时,不管她心情如何,表现的却是很熟悉,他没有被她划分到陌生人的行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