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是才进来,听得云里雾里。
父亲在一边解释,沈少原本打头走的,突然就没影了,这会子竟然跑到了入口处。
林艳也觉得这事有些怪你,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弄这么多机关做什么?
还有,他是要找什么?
林艳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走原路返回。
出来,外面已经大亮。
日头刚刚升起,朝霞染红天边。
“伤的怎么样?”
林艳问道。
林建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唇上手上都是血迹,“没事,回去再说。”
来的时候他们是七个人,现在只剩四个。
到了家,桃子刚起床,正在烧火。梅子还在睡,林艳就去倒水让几个人洗手洗脸。
当初林艳摔到头时,用的止血土方子。石灰和刚刚生出来的老鼠幼崽捶成糊状,晒干,白色粉末,止血效果特别好。她翻了抽屉,还剩半瓶,就让父亲和剩余两个人用了。
林艳帮着林桃煮了粥,家里馒头吃完了,她烙了饼子。
刚端上桌就被抢食一空,白面饼子,配着菜籽油,香气四溢。林桃和林梅坐在厨房门槛上,捧着碗吃的乐滋滋,林艳刚要转身出屋,就听那个沈少开口:“你叫艳子?”
林艳回头看他,林建成接了话:“艳子,去厨房忙着吧。”
林艳点头,就出去了。
她觉得这个沈少有话要对自己讲。
烙饼是费油又费面,林艳有些心疼这些东西,但是转念一想,羊毛出在羊身上。等他们走的时候狠狠捞上一笔,把家里的窟窿填补齐全。
锅里只剩半个饼子,林艳刚吃了两口,大伯母就来了,进门大约是闻见味,说道:“艳子?这都烙上饼了?你妈呢?”
林艳看了看锅里也实在没东西吃,也不好客套下,只好硬着头皮没让:“没在家。”
“难怪呢,你们在家瞎胡吃。”
大伯母话里带着数落:“你爹赚钱也不容易,都省着点用,不然回头断粮,又要四处借。”林家厨房在院子靠外面位置,门口朝南,正屋门口朝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艳心里思想着,怎么回事?脸上没表露什么:“大伯母是有什么事?”
“家里的事,你小孩子家也不知道。”她探头往院子里看:“你家来人了?听张家媳妇说你爹前天夜里回来了?还带了生人?”
村子就这么大,林艳也知道瞒不住。
索性直言:“城里人,来山里瞧个稀罕。隔壁村的活做完了,我爹也没事,就帮人带路。”
大伯母脸色变了下:“你爹这是怎么回事?你妈不在家,三个姑娘家,把一群生人带到家住?镇上不是有旅行社吗?没一点规矩了!”
正说着,林建成就从里面出来:“大嫂?”
大伯母脸色依旧难看:“没弟妹管着,家里都翻天了?”
林建成一愣,没明白过来:“大清早的大嫂这是怎么了?”
林建成在林家算是老实人,从来不争什么,可即便这样,几个兄弟也没对他好了。
“二弟你过来。”
大伯母把林建成叫到门外,压着声音说道:“你怎么胡乱带人回来?咱家三个闺女呢,坏了名声回头还嫁不嫁人了?”
林建成被训的有些抬不起头:“大嫂,事是这样的。”
他把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这不是马上都年关了,能赚点钱就赚点,秀娥还怀着孩子,日子也难过——”
“你说给多少?”
大伯母声音拔高了。“带路五百?”
林建成还要重复,林艳直接就走了出去。
“大伯母,早上吃饭了吗?来我家吃点?”
大伯母表情变了,不冷不淡的应了声。“我在家吃过了。”心思没在吃上,视线在林建成和林艳身上打转,片刻后说:“即使是给钱了,这也不能长住,赶紧打发走了。秀娥不在,我不帮着照看,外人还当我这大伯母不称职呢。”
“说的哪里话。”林建成有些羞愧:“孩子们都记着大哥大嫂的好,前几天,家里出那事,多亏了大哥帮忙。要不是忙,我早就下去好好谢谢大哥。”
林艳看不得父亲和大伯母说话时候软弱的样子,如果酬金到手,她不能让父亲掌管。
早先就听母亲说父亲是个孝子,经常拿东西到奶奶家,也会顺便送一半给大伯父,自己饿的半死都撑着。
林艳对林建成打了个标签,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