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这是串门拎回个鸡盆,晚饭是林桃做的,她把那个盆子洗干净。不敢用毛刷子刷,万一真是古董,那就毁了,就用湿布慢慢的清理。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艳清理出一半来,她知道自己没看走眼。
这玩意应该是汉朝的东西,铜盘,至于价值,她确实不知道。露出的表面上有花纹,被磨的有些平,隐约看出来是双飞鸟,林桃在厨房喊:“姐,来吃饭了。”
林艳心思重重,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得去县城一趟。打听好那种东西好卖,赚钱了再回来收,这一带古墓多,那家都有几样东西。
吃饭的时候,林艳说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快考试了吧?”
林桃信心十足,笑道:“放心,肯定第一名。”
林桃和自己长得极其相似,凭空多出一个家,这么多亲人,林艳摸了摸林桃的头发:“好好上学,上大学,咱俩也出个大学生!”
林桃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吃完饭,才抬头看林艳:“咱家的条件,爹让我上大学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眸中失落清晰,让人心疼。
这个家不能靠林建成,笑了笑,看着林桃的眼睛,语气不重却很坚定:“只要你学习好,能考上,就算爹不供你上学,我来。”
林艳要赚钱,多一点的钱,才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起来。
吃完饭,林桃去写作业,林艳继续清理那个铜盘。她的手法不太专业,怕弄出差错,就只清理了外面的脏污。时间久了,铜氧化了,有些黑。
她拿破布擦干净,放起来,打算明天去县城一趟。
晚上,她一个人睡东头屋子,望着漆黑屋顶,想起那晚上的惊险。那些事就过去了,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温热。
这块玉她是十分喜欢,放在家里又怕别人碰到,或者计生办的人来砸,摔坏就没这么值钱了。林艳索性戴脖子上,原本那块玉上就戴着个黑色绳子,她戴上有点大,垂下去到胸口了。
这个东西,她敢保证能卖钱。林艳眯了眼睛,她看到的光点是什么?没进入山洞之前,确实没有这个能力。那晚伤的那么重,林艳觉得自己肋骨肯定会断,可是手心凉了一次后,游出水面,她身上也就只有擦伤。铜器是黄色,所以是黄点。两次,都出现了,那说明,自己有异眼。
这个结论骇人听闻,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自己恐怕也不会信。可是林艳这个连前世记忆都有的人,消化这些并不是多难。
曾经师父说过,做古董这行,有些人是天赋,天生就吃这碗饭。有那个眼力,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学不会。
林艳上辈子,就是那种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人。
林艳一晚上想了很多,实践出真知,她得再琢磨琢磨。
第二日,林艳带了五块钱,去了县城。
她交代了林桃看好家,在山下搭船到河东,下船又跑十里路,就到了县城。县城和民国战乱时期不大一样,建筑都比较新颖,临街两边都盖着平房。红砖青瓦,十分漂亮。
街上热闹,陕西这边古玩铺子还算多,没解放前就有。林艳稍加打听,就知道了几家。她选择了最近的一个,外面摆摊的很多,有香喷喷的油炸糖饼,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羊肉汤的味道老远就飘了过来,林艳咽了下口水。往一个巷子里走,走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尽头。
巷子口有个摆摊的瞎子,穿着大襟黑袄,手同在袖头里。卖着几样仿品。唯一的真品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林艳看着他声音惨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摆在这里,闹市区也比这边好。万一撞上个睁眼瞎,就能赚一把。
她扫了一眼,转身要往里面走。
“姑娘。”
他的眼睛全部是白色,戴着黑色镜片,老神在在。“你是要卖什么东西吧。”
林艳回头看他,上下看看,他是瞎子,怎么知道自己是姑娘?心里好笑,骗到自己头上了。
“我眼瞎,心里明畅着呢。”
林艳左右看看,这边几乎没什么人,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声音细如蚊蝇。
“你怎地知道?”
有些慌张,连忙说道:“可别说出去。”
她紧紧抱着前怀放着的东西。
对面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闻言就神秘一笑,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我刘瞎子在此十年,掐指一算,便可知道。”
林艳抬头怯生生的看他:“你是算命的?”
刘瞎子摇头,指了指面前摆的东西。
“你揣的那个东西,能否给我一看?”
林艳有些担忧:“你卖古董,也收吗?”
“怎么卖?买了才能卖。”
他眯着眼睛说道。
林艳眉头微动:“你这里连个店都没有可信吗?”
“我做了一辈子古董生意,诚信为本。出去随便打听,那个人不知道我刘瞎子的为人。”
林艳沉默了一会儿。
刘瞎子道:“姑娘,你看这人啊,就如同古董。外表华美的并不是精品,反而朴实无华的才能卖出大价钱。”
林艳站起来,忽的笑了,居高临下看着刘瞎子说道:“眼睛上贴的东西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