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长相思之佳缘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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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歌未远

古祁国,四海八荒之中最接近海之滨的国家,邻近海滨风调雨顺,物产丰富。

气候宜人,时常有轻柔的海风拂过脸颊,让人心旷神怡。

城墙蜿蜒,江山秀丽。蓝瓦墙,皇城根下,午夜梦回之时,总有悠扬带着丝丝幽怨的曲子盘旋在古祁国之上。

前尘滚滚,后事如烟,初晨是在古祁国郊外见到他的。

彼时他已是古祁国百姓呼声最高的五皇子,身穿浅黄色衣袍,手里轻摇着一把墨玉坠子的铁扇,目光淡然,暗访民情。

初晨落在郊外的树林里,看着树林的地里有股东西往前移动。

她闻到一股强烈的妖气,还没看到前方那人的模样,可初晨看着那背影,一眼就认出那就是他,在一群难民之中,透着心怀天下的气息。

一场台风才过,海滨的古祁国损失惨重,许多百姓的房屋田地被淹,他们一无所有,全都往都城赶。

他会出现在这里,怕是因为这些难民,想起当初他问她的那个问题,她突然明白,应劫的他因为自己的想法也心怀天下,这是怎样的情深才能做到。

看着那地下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近,若是此刻他死了,算不算渡劫成功,只是初晨突然感觉到那地下的力量来者不善,看着他渐渐露出地面,初晨才看到他真实的模样。

是魔,还是魔中佼佼者。

而他手里拿的竟然是弑魂杀魄的邪兵,令四海八荒都望而生畏的噬魂剑。

初晨手指运起灵力轻拂过眼眸,乍一看那魔竟是被远在西域禁地的魔君魔化的妖类,能力远比一般的魔高出许多,难怪他可以在白天出没,能力不减。

那人像是没有感触,看不清眼前的食物,却十分准确无误握着噬魂剑朝他刺去。

初晨来不及阻止,只得匆忙上前,用法力强行将杜仲的元神留住,想都不想,运起功,将体内本是杜仲的内丹运出来,让他服下。

“杜仲,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活下去。”初晨急切地看着他,她感觉仿佛不是杜仲中了那一剑,而是她自己,她的身体冷冷的,像是失了魂魄,待看着杜仲的元神回到他的体内,她的身体仍在颤抖着,原来他离开,她竟会觉得世界突然坍塌,让她心寒。

原来,她怕的不是人间毁灭,而是眼前的人忽然不在。

不具名的悲伤,泪簌簌落下,杜仲却陡然睁开双眼,浓密的剑眉轻轻一挑,恢复了男儿本色。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初晨,这个名字是那道人救下她时,问她芳名,她思忖片刻,才道初晨,从此她的人生如清晨初升的太阳,微微散着温暖,不远不近,看得到摸不着。

只是杜仲遇到她,一直都叫她女人,却从来不问她的名字。

初晨扶起杜仲,又在郊外设下一层结界,才扶着他往城里走去,城里他就会安全了。

这一路,初晨缓缓走着,她怕自己走得太快,他们会再次错过,她才知道,那日杜仲的心情,怕她离开,怕她再也回不来,得到与失去总是磨人。

初晨本想扶着杜仲进城,却看到城墙上的黑鹰,止住脚步。那鹰她认得,是魔君的宠物,亦是他的爪牙,她不能冒险。

思来想去,初晨带着他前往断肠崖,她曾来过这里,在那有一处竹楼,他们可以去那里呆几天。

初晨将杜仲扶到床上,顾不得许多,撕扯开他的衣袍,他的伤口必须要赶紧处理才行,柔若无骨的纤指抚摸着他胸前那道还流着血的伤口。

看着看着,初晨很是心疼,而此时杜仲早已昏迷,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身体发烫。

杜仲一直高烧不退,初晨一边熬着药,一边小心替他擦着伤口。

而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的时候,嘴里总嘟哝着,“槿儿……槿儿……”

初晨心中一苦,他梦中不踏实,却始终惦念着一个人,那人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喊出,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牵念,想必是一位女子吧。

她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边盯着药庐,那袅袅吹来的药的苦味,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心里比那味苦药还要苦上许多。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都在关注着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寻他,他竟然已经有其他的女子了,这简直让她难以接受。

杜仲醒来以后,总是冷冷的对她,他问,“姑娘,敢为芳名。”

初晨苦笑,“我叫初晨。”

于是,就有了以后的事,“初晨姑娘……”

初晨每每纠正,“唤我初晨。”

而他总像是故意与她疏离,坚持唤她,“初晨姑娘。”

初晨无奈,只得随他。

几日后,因着初晨帮助,又悉心照顾,杜仲的伤恢复极快,宫里的侍卫寻来时,他已经好得差不多,初晨依旧布下结界。

杜仲随着侍卫离开,又前往郊外安抚难民。

过了几日,初晨拿了些药材,才又往郊外去,那一日,天气极好,天空很蓝,阳光很好。

初晨抵达难民聚集的地方,杜仲早已领着侍卫发放食物,还有一些大夫再给难民看病,她看着他在人群中行走,时而低头说着什么,时而皱眉,最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笑,还是那般,那般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他的笑,不再因为她而存在。

夜晚暮色四合,杜仲依旧没有回宫,仍然和那些百姓一起,他们围着火堆,烤着食物,在火堆前有说有笑,初晨一人靠在不远处的柳树上,看着手里的幻灵石,一闪一闪的黄色光芒,她的眼眸忽而变深,她的劫难要来了。

杜仲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初晨立刻将手里的石头收起来。

她故作轻松,浅笑着,“我要走了。”轻柔的好像飘舞的飞絮,让人抓不着。

“你要去哪里?”杜仲忽然有些急切而慌张。

“天大地大,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初晨泰然自若,浅浅的开口。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杜仲急切道。

“我本就只是途径,遇到了些人些事,却只是过客,总要离开。”

“可不可以为我留下?”

初晨没有去看他,因为她不知道他让她留下是因为什么,可她知道绝不是他对她有情,淡淡一笑,“你不需要我。”

“我需要你,初晨。”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初晨,而不是既往的初晨姑娘,难得的不需要她纠正,难得的亲昵口气,难得的不舍温柔,只是,眼波中依旧不带情感。

不再是那时他说的“女人,留在我身边。”轻狂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温柔宠溺,就连烟波里也都是浓情蜜意,她才意识到他不再是他,可她早已不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