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雪决定前往人间,先要做些准备。
虽然她面对他们之时,是以人形出现,可并不代表她可以这样一直下去,要知道,她本是蛇尾人身,若不是她这些年潜心修为,蛇尾定是化不了人腿,此番去人间,她需要留意的事情还有许多,不能喝酒,不能对凡间男子发生感情,不能碰雄黄,要隐藏灵力。
好在这片梨花林是上古神器所化,一花一木皆因吸收日月精华,带着浓厚的灵气。
惊雪用梨花制作一袭白衣,这身梨花霓裳可保她免受外界侵袭,再折一枝梨花枝化成一只钗,将她三千青丝稍稍盘起,只剩下她那易现形的蛇尾,若是她不喝酒不碰雄黄,不与男子发生情感,就不会有差池。
“你们知道京城要往哪里走吗?”虽然鸿黎留下的手札里有记载,可既然她决定不用灵力,就只能用走的,且她又不赶时间。
“惊雪姑娘要去京城?”
“惊雪去京城做什么?”
“惊雪是住在京城?”上阳淳三人异口同声开口道。
惊雪浅笑着,“素闻京城气派恢宏,许多能人异士聚集,惊雪甚是好奇,家中兄长也去了,惊雪想要去找兄长。”
“哦?京城可没有传闻中那般好。”东篱墨如流水般轻畅的声音响起,“你兄长可曾有告知你他在京城哪里?”
“不知道,他的踪迹从来就不会透露,只会告知他大概在哪里。”说及此,惊雪的眼眸不由暗了暗,他是谁,他又在哪里,怎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哥哥星辰说那个人与她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却也没直说,只说若有一天当她被一种声音吸引时,时机就到了,她就可以离开无涯之境,去寻找答案。
上阳淳快人快语道,“巧得很,我们也要去京城,惊雪不如和我们一起出发。”话虽说如此,心里却打着小九九。
东篱墨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又看向惊雪,言语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些宠溺,“我们正准备前往京城,这一行路途遥远,不如和我们同行,大家一起作伴也好,可好?”
“是呀,这一路山高路远,猛虎野兽,宵小之辈什么的,惊雪姑娘一个人难以应付,有我们在,惊雪姑娘就不必担惊受怕。”千未曜也开口道。
惊雪思量片刻,抬眼望去,一张邪魅的脸映入眼帘,嘴角似乎还隐隐带着宠溺的笑意,就像那人间难寻的玉露琼浆般醉人,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如果有他在,也许和他们同行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杏眸微睁,浅浅笑道,“那就有劳诸位了。”
东篱墨理了理思绪,挑眉直视眼前这个让他在心底有点儿惊有点儿喜的女子的星眸,直接无视其他三个人一脸木讷,薄唇轻启,声音温柔似水,“惊雪说的是哪里话,这一路,还望你体谅我这几个朋友。”
卞残衍满头黑线,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就那般不好相处?
上阳淳直接不满,“惊雪,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几个都很好相处。”
“嗯,我知道,你们虽然说话是直接了些,不过倒无大碍,看得出你们并没有坏心。”惊雪点头,他们是口直心快了些,不过也不至于会做出些过分的事情。
闻言,他们也就知道眼前这女子,虽来路不明,却心地善良。
他们简单地收拾,就准备出发,惊雪留恋地望了梨花林深处,有种淡淡的眷念。
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千未曜、卞残衍、上阳淳三人时时围绕在惊雪身边,问东问西,而东篱墨则在一旁释放寒气,心里十分不爽。
走了一两天,远远地便能看见城门,惊雪微抬了一眼,心里波澜不惊,不知怎地,她觉得这京城并不安生,似乎有什么在影响着这里,墨色的山河,隐隐有着一股血红之色在侵袭。
东篱墨关注着惊雪的一举一动,见她表情虽是淡淡的,但眼底眉梢间有些波澜,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惊雪,你是哪里不舒服?”
惊雪摇头,微微向前一步,悄悄运起灵气,凝聚于掌心,透着灵力,她才知道这京城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罩住,那并不是普通的结界,远远地透着一股邪恶之气,正中心的地方还隐隐氤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看来鸿黎说得不错,她的确要小心行事,只要不运用灵力,她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只是,这气息透着古怪,不知道是出自何方神圣之手,恐怕绝非善类。
所幸,这一切于她并无多大干系,惊雪随着他们一起,不紧不慢地往城门走去。
京城果然名不虚传,占地之大,若不是因为有他们带路,她定然会迷路,不知方向。
走到一座酒楼前,东篱墨他们就停下脚步,门口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意,殷勤笑道,“客官,里面请,我们这儿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惊雪,这几天赶路,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不如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东篱墨温柔地开口。
“呵呵,我当看见谁了,原来是七弟。”一道男声随后从他们身后响起,一位穿着紫色锦袍的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东篱墨,待看到一旁的惊雪,两眼发光,“哪里的姑娘,竟如此出尘。”
他长得本不算太差,可是看向惊雪的那副仿若见到美味食物的嘴脸,着实令人作呕,全然不像是他们几个人中某一个人的兄弟。
惊雪无意间看到东篱墨双手紧握成拳,那是一股强大的恨意,好似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三少爷,不要忘了这是天子脚下,可由不得你胡来。”上阳淳一改之前的邪魅,冷冷地开口。
锦衣男子见此,一副不在意,“天子脚下又如何,若是这姑娘自个儿愿意跟我回府,谁又管得着。”
惊雪本不想出手,可这人偏偏将主意打到她头上,那就怪不得她了,暗暗出掌,锦衣男子顿时自顾自的胡乱扯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