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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善于考察人才(6)

营中全副武装的士兵都迎了出来,段秀实一边笑着一边往里走,说:“杀死一个老兵,何必还要披盔带甲呢?我扛着脑袋来了。”士兵们十分吃惊。于是段秀实对士兵们说:“副元帅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吗?为什么犯上作乱,败坏郭大人的名声呢?请你们通报郭尚书,让他出来听我讲话。”

郭唏出来拜见太尉,段秀实说:“你父亲身为副元帅,功满天地之间,当世无人能比,但应当善始善终。现在,你放纵士兵烧杀抢掠,做残暴之事,如果因此使边境发生了动乱,这要归罪于谁呢?恐怕这罪过就要连累您的父亲郭元帅了。现在幽州的恶少在军队的名册上挂个名,惊扰乃至残害百姓,像这样还不制止,怎么能不酿成大乱呢?这混乱实际上是由你一手造成的,你又怎能逃脱了这个罪责呢?人人都说,‘郭尚书凭着副元帅的势力,不管束自己的士兵’,那么,您想想,郭氏的功名还能存在多久呢?”

段秀实的话还没说完,郭唏连连对他作揖说:“多亏大人教导了我,您对我恩情重大。我愿意带领整个军队听从您的教导。”他回头对身边的人说:“放下武器,都回到军营中去。谁敢起哄胡闹,就处死他!”

段秀实说:“我还没吃晚饭,请为我备饭!”等吃过了晚饭,又说:“我的旧病发作了,希望在您这里住一宿。”他就命令牵马的人回去,第二天再来。段秀实到军营中睡下了。郭唏没有脱衣服,守候在太尉身边警戒。以防有人谋害他。士卒也打更保卫段秀实。后来,郭唏和段秀实一起到白孝德处陪罪,请求允许他改正错误。幽州从此安定下来。

对于段秀实,宋宗元评论说,在士兵面前,则称呼“尚书”、“副元帅”,是为了以此来慑服士卒,使人不敢轻举妄动;见到郭唏,则称呼“副元帅”,以此来教导他不要糊涂。大声疾呼有如龙口取珠、虎穴夺子,其刚正之气,充塞八荒。开始时,借着幽默的语言闯入军门,接着又假称有病在军营中留宿,不慌不忙,从容镇定。这都是为了镇慑对手的凶暴之气,对其显示自己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段秀实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生死与富贵

中国有一句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话,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意思是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个人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其实,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天道观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讲究命中注定的。

天道决定了人的富贵寿夭,富贵相与贫贱命是我们经常说的话。某某人方面大耳,是富贵相,怪不得人家官运亨通,吃香喝辣;某某人尖嘴猴腮,生就的一副贫贱命,百年不得发迹。然而,在现实中,这套理论似乎往往不灵,君不见,穷相的富贵,富相的贫贱,好人不长命,坏人活百年。

相法是数术的重要组成部分,相法的主要内容之一是根据人体的外形和外貌来预测一个人的命数,这在中国古代也许是最广泛流行的,所谓“学会了‘麻衣相’,吃穿走四方”,就反映了这一历史事实。

在现实中,命相术也没有完全消失。看看下面的事例,也许有助于我们理解古人是怎样“编谎”的。

《左传》中记载了这样几件事:楚成王打算立商臣为太子,征求令尹子上的意见。子上说:“商臣这个人两眼像蜂,声音像狼,这种特点是生性残忍的标志。不能立他为太子。”楚成王不听他的话,而坚持立商臣为太子。后来商臣果然谋反,率领太子宫中的卫士包围了楚成王。逼他自缢而死。

周灵王的弟弟儋季去世,他的儿子儋括要去见灵王的时候发出一声声叹息。单公的儿子公子愆期听到儋括的叹息声,入宫告诉灵王说:“儋括的父亲死了,他却不哭泣,这表明他的心愿很大。他看人的时候烦躁不安,趾高气扬,表明他心中在想其它的事情。如果不杀他,今后他肯定要成为祸害。”周灵王说:“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灵王死后,儋括想要立王子佞夫,周朝的大夫们杀了佞夫,儋括则逃走了。

鲁国、楚国与各诸侯国集会结盟。楚公子围使用了国君的服饰和仪仗离开卫国去会盟。鲁国大夫叔孙穆子说:“楚公子真气派啊,像个君主啊!”这一年公子围篡权夺位。

南北朝时刘宋的孔熙光对姚生说:“看人的面相,要天庭(额头)饱满,地角(下额)方圆,眼睛要炯炯有神,鼻子要挺直,两眼、人中和嘴要棱角分明,五官要圆满完整。这几样你一样都没有,而且你的眼神流动不止。好像老在观望什么。走路弯弯曲曲像羊一样,说话声音嘶哑低沉。你将失去福禄,遭遇灾祸。”后来他果然因谋反而被杀。

从上面这些事例看来,通过相面来看人,是由来已久的。

富贵在于骨法,忧喜在于容色。一个人是否富贵,主要是看他的骨骼长得如何;一个人是忧愁还是快乐,主要是看他的脸色表情。

成功与失败往往在于能否作出正确的决断。用这种办法相面,万无一失。

《相经》上说:“一个人的贵贱取决于骨骼,而寿命的长短则取决于其精神气质的虚实。”

《相经》中说:“人活一口气。凡呼吸均长缓慢的人就长寿,呼吸急促的人则短命。”又说:“骨肉坚硬的人长寿但生活不快乐;骨肉柔软的人寿命不长,但生活快乐。”

《左传》中有这样记载。鲁国派襄仲出使齐国,他回国后说:“我听说齐国人将要来吃鲁国的麦子。根据我的观察来看,他们不能做到这一点,齐王说话气息喘喘,臧文仲曾说过:‘君主说话气息喘喘,就快死了。’”后来果然这样。

郑悼公去晋国拜谢结盟成功。在举行授受玉璧的礼仪时,为客的一方本应站在东面楹柱的西边,郑悼公却急急忙忙地走到东边。晋大夫贞伯说:“郑伯恐怕快要死了吧?他这是在自己抛弃自己啊!他目光流散,脚步匆匆,不安于自己的位置,应该不能活多久了!”当年六月,郑悼公真的死了。

公元前578年(周简王八年)春,周简王派刘康公和成肃公会同晋厉公去攻打秦国。成肃公在土地神庙中接受祭肉时,态度很不恭敬。刘康公说:“我听说人受天地的中和之气而降生,这就是生命。因此制定了行为、礼仪和威仪的准则,来巩固生命。能遵守这些准则并维护它的人就可以得到福禄,否则就要遭殃。因此君子用心遵守礼节,小人尽力做事。用心遵守礼节莫过于恭敬,尽力莫过于老实。恭敬在于供奉神灵,尽力在于安分守己。国家的大事,主要是祭祀和作战。祭礼时供献熟肉,作战前接受生肉,这都是供奉神灵仪式的重大环节。现在成肃公这样懈怠,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恐怕他不能回去了吧?”这年五月,成肃公就死在瑕这个地方。

晋平公宠幸程郑,让他担任下军的辅佐。郑国负责外交的官员公孙挥出使晋国,程郑问他:“请问怎样才能降低自己的官位?”

公孙挥(字子羽)回答不了。回国后把这件事告诉然明。然明说:“程郑即将要死了,不然就将逃亡。高贵而知道害怕,害怕而求降职。不会没有办法,位居人下就是了,有什么好问的?身居高位而求降职的人,是有智慧的人,程郑不是那样的人。他大概是有迫不得已要逃跑的苦衷?要不然他就是有疑心病,担心自己将会被害死吧?”第二年程郑果真死了。

周景王派单成公到戚地会见韩宣子。单成公目光低垂,言语迟缓。叔向说:“单成公大概将要死了吧?大臣上朝都有一定的位置,会见诸侯时进退有一定的秩序;上衣的左右襟要在胸前交会,腰带的结子要打在前面;会见和上朝时所说的话,一定要让大家都听到,为的是让讲的事明明白白,有条有理;目光不能超出腰带结和衣领之间,是为了促使容貌端庄;言语肯定,容貌明朗,不能做到这样就会有损形象。现在单成公作为周王派来的长官,在会见中传达周王的命令,却目光高不过腰带的部位,声音传不出一步远,神情萎靡不振,言语含糊不清;神情不振就无法让人敬重;言语不清就无法让人遵从。这都表明他已经没有守护身体的元气了。”这年冬天单公果然死了。

宋元公宴请鲁国大夫叔孙昭子,酒喝得很快乐,两人说话时却哭了起来。当时乐祁陪宴,他退下来后对别人说:“国君和叔孙昭子今年恐怕都将会死去吧?我听说,该悲哀的时候却快乐,或者该快乐的时候却悲哀,都是丧失心志的表现。心灵的精华叫做魂魄,魂魄都离开了,怎么能够活长久呢?”在这一年,叔孙昭子和宋元公真的都死去了。

邾隐公前往鲁国朝见鲁定公,邾隐公拿着玉圭的手抬得很高,脸向上仰。鲁定公接受玉圭的手放得很低,脸向下俯。子贡说:“按照礼仪观察他们,这两位国君都有死去或逃亡的征兆。头高仰,是骄傲的表现;身体低俯,是衰颓的表现。骄傲近于昏乱,衰颓近于疾病。我们国君是主人。要死的恐怕是他吧?”这一年鲁定公真的死了。

晋厉公派苦成叔送孙林父去卫国。卫定公宴请苦成叔,苦成叔表现得很傲慢。卫国大夫宁子说:“苦成叔家族大概要灭亡了吧?古时候设置宴席,是为了表现威仪和了解祸福。所以《诗经》中有诗说:‘弯弯牛角杯,酒香人温柔。彼此礼相待,幸福自然来。’现在他这么傲慢,这是要自取灭亡啊!”三年后,苦成叔家族果真灭亡了。

公元前552年(周灵王二十年),齐庄公和卫国国君公孙剽在商任相会的时候,相互都不恭敬。叔向说:“这两个国君必定会遭到灾祸。会见和朝见,是最重要的礼仪活动。礼仪,是政治统治的根本。政治,关系国家安定和国君生命安危。怠慢了礼仪,政治上就会有过失,就不能安身立命。因此必定要发生祸乱。”四年后,齐国国君被杀。再过一年,卫国的公孙剽也被杀害。

以上这些历史事例说明,人的性情灵魂一定会通过容貌和言谈举止表现出来,从而可以通过对一个人的容貌和言谈举止的观察分析,预测他的命运。大致情况便是如此。人有六种贱相:

头小身大,为一贱。

目无光泽,为二贱。

举动不便,力不从心,为三贱。

鼻不成就,鼻头低垂,为四贱

脚长腰短,为五贱。

多言少信,唇细横长,为六贱。

以上大体上都是从骨骼来预测一个人的前途命运的。文后所附的几则历史事例,说明了相面术上的一个重要原则,那就是要从身体结构的整体上把握、预测一个人的命运,绝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大凡人的姿容,都以“整”为贵。这里所说的“整”,指的并不是整齐划一,而是人体的各个部分都要匀称、均衡,从而构成一个和谐有机的整体。比如就身材而论,个子可以矮一些,但是绝不能矮得像一头猪在那里蹲着,也可以高一些,但是绝不能高得像一棵茅草在那里耸立着;就形体而论,体态可以胖一些,但是绝不能胖得像一头贪吃的熊那样臃肿,也可以瘦一些,但是绝不能瘦得像一只寒鹊那样单薄——这就是所谓的“整”。背部应该浑圆而厚实,腹部应该突出而平坦,手部应该温润而柔软,手掌应该弯曲如弓。足脚应该丰厚而饱满,足心应该虚能藏蛋——这也是所谓的“整”。五短身材者大多地位高贵,两腿过长者往往命运不佳,走起路来如背负重物者必定会做高官,走起路来像老鼠那样步子细碎急促、两眼左顾右盼者必定贪财好利。这些都是命相的固定格局,百试百验。其他命相格局,如双手长于上身,上身超过下体,只要再配上一副上佳的骨相。一定会有公侯之封。又如皮肤细嫩柔润,宛如绫罗遍布周身,胸部骨骼隐而不露,文秀有致,只要再配上一副奇妙的神态,日后即使做不了宰相,也一定会在科考中一举夺魁而高中状元。

孔子的两个弟子所说到的郑国东门的那个人,正好从反面说明了这一原则:那人虽然有尧一样的头颅,皋陶一样的颈项,子产一样的肩膀,然而由于腿太短,所以像一条丧家之犬。这就是因为此人的相貌违反了“整”的原则。

我国的哲学思想在天人合一的大原则下,将四时、五行与人体相对应。在这一点上相学与中医学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人的五官、五脏与四时、五行以及先天秉性有如下对应关系:

木主春,肝属本,目通肝,主仁,性好施善;火主夏,心属火,舌通心,主礼,性喜宏广;金主秋,肺属金,鼻通肺,主义,性好敛聚;水主冬,肾属水,耳通肾,主智,性喜隐匿;土主季夏,脾属土,其窍在唇,主信,性情忠厚。

如果人体的各部分相互照应、匹配,彼此对称、协调,就会为人带来福份。相反,如果各部分相互背离,或彼此拥挤,相貌显得散乱不正,其命运就不值得说了。

袁崇焕像

命运和相貌的关系。就好像声音与回响一样。声音从细微之处开始,回音在呼应后消失,这是必然的道理。虽说根据言语和相貌判断一个人就会发生像冤枉孔子的学生宰予和子羽那样的错误,然而《左传》上说:“没有忧虑却心情悲伤,那么忧愁一定很快到来;没有快乐的事却莫名其妙地突然欢喜起来,那么快乐也会马上降临。”这就是说,人们的心理和神志对即将来临的忧与喜有一种超前的感应,心神预感到后,就会首先在面容上反映出来。因此扁鹊见到蔡桓公就知道他不久就要死去。楚国大夫申叔见到巫臣后就知道他会偷偷地娶亡了陈国后又被楚国俘获的夏姬。有的人生来高贵,骑着高头大马,吃着美味佳肴;有的人却像猛禽一样,飞来飞去找肉吃;有的人早年给人当奴隶,晚年却封侯称王;有的人起初对山珍海味不以为然,后来却落得饿死的下场。对于这些情况,相面的人一方面要揣度准他的相貌,另一方面还要摸清他的骨骼,根据他的神情,再按照相术原理进行预测,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富贵凶吉。

据《太平广记》记载,武则天能够主宰唐朝的一个历史阶段是早就被预测出来的。当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武则天的父亲曾经让当时著名的预测专家袁天纲为家里的人相面。当袁天纲看到武则天的母亲时说:“这位夫人一定会生贵子,但不知是否已经生下。”于是他逐一察看她所生的子女,等察看完了,他说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最后,乳母把身穿男装的武则天抱了出来,袁天纲一看,大惊失色地说道:“此人龙睛凤颈,是极贵之人。如果是男孩,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下之主;如果是女孩,将来也必定成为主宰天下的皇后。”

据洪迈《容斋随笔》记载,有人能预言祸福,卜知未来。有的还确实很神奇,一言就中。如后唐庄宗时有一位术士名叫周玄豹,就是专门以预知人和事而著名的,还确实常常言中。

当时后唐庄宗的弟弟李嗣源(即后来继位为皇帝的唐明宗)为内衙指挥使。他不相信什么预测,又兼年轻气盛,他听说周玄豹的相术神奇灵验,想考验他。于是就令别人换上自己的衣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让玄豹看相,而李嗣源自己在台下观看,他是想看笑话。

只见周玄豹走上前去,仔细观看了这个人后,肯定地说:“内衙指挥使应当是一名贵人,可这个人没有这种富贵相,不能担当此任。”他又环顾一下四周的人,发现了李嗣源,又肯定地指着李嗣源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内衙指挥使。”接着又对李嗣源说他将来必定能登上皇位,贵不可言。”李嗣源虽然当时还没有成为皇帝,但他不得不佩服了周玄豹的神奇相术。后来,唐庄宗李存勖在政变中被杀,李嗣源率兵进入都城洛阳,终于当上了皇帝。这时他更加佩服周玄豹的相术了,认为他是神人,打算召他进京,因一些大臣极力劝阻,他才打消了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