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是关于未来的。
我梦到自己做了强人。领着一票粗壮的汉子，在穷山恶水中打劫。踹开一户少许工整的瓦房后，从被窝里揪去哪个精廋的老财和他的老媳妇。然后拷打他们，直到交待出埋在某处的最后一点粮食。
整个过程，让我很感愉悦。
于是其中某个片段，被我一再的回味，便是这老家伙抱着马桶，用马鞭抽他的背。起先，他还哎哟哎哟的努力把脸往后仰，还不大愿意把脸贴在马桶上，后来，整个脸都贴了上去。抽到血肉模糊，与粪迹融合在一起。污浊不堪，但老头的脸上居然产生投入的扭曲感。
这个梦不知道怎么结束，但我醒来的时候，还是玩味了其中的趣味。于是喊如葩进来。如葩也是刚起来，两眼惺忪，懒洋洋的，满脸不快。问我要干什么。
我说，你把衣服给脱了。
如葩道，张少爷这样不好吧。
我说，别废话，脱衣服。
如葩道，你别这样好不好，叫红艳姐姐看到了要怪我的。
我说，脱不脱？
如葩，这时候脸色一红，手脚已经忙碌开来了。往日的那份名妓神情跃然脸上，一边脱还一边讲，哪有你这样的猴急的。眉眼又动了一动，一万种风骚，厚到满脸糊糊了。
我说，别说话。
如葩道，好我不说话。你叫我说我都不说。
我道这就好。你干什么。我一把推开扑过来的如葩。
我道，谁让你抱我的，给我站到门口去。
如葩道，门口冷啊。风大。
我道，你忍耐一会，就好。
如葩说，我感冒刚好，你还要怎么折腾啊。
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背影。
看我背影干什么？哦！知道了，你是要看我屁股是吧。
别说话！
我没说话啊。如葩回过头看着我。
别回头。
你到底是要别说话还是别回头。
好吧，随便。
好吧。
如葩终于懂得配合，几秒钟后，她说你要看什么造型。
话音还没有落，门被推开了。一不认识的胖大汉子乌沉个脸就突然进来了。迎面看到如葩的裸体。胖子本杀气腾腾，这时也是吓得一怔。
这是搞什么名堂？！
等看清楚如葩样子，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挡住自己的眼睛然后迅速放下。骂道，伤风败俗！
我是愣了半天以后才想起问道……
你是何人？
你问我啊。胖子眼睛还没有从如葩身上转过来。尤道，我的乖乖！真会玩。
你是谁？
哦，我啊，你别管我谁了，我是替人带话，请你现在跟我出去走一趟。
我忙道：谁找我。
胖子道，你见到便知道了。
胖子道，我来时候的被特别交待，无论如何请你要去的。真要搞到这里见面大家都不好看是吧。
我挥手让如葩走开。
如葩一脸投入，被突然打断，扯过衣服，护住身体，满脸不高兴的走了。
我本来不想动身，但早上兴致也被打发了，便道，好吧，跟你去看看。
虽然不大情愿，我也没说什么。就跟他走起。
出门走不远。到一破庙。胖子说这里便是。
我满脸狐疑。里面隐约，几个胖大汉子已在里面了。不过一想到我已练成的剑术。心中坦然许多。虽然走的急，没有带剑。
门口我又问一遍，谁找我。
胖子不答。只说，请进。
既然来了，也就不说多少。进到庙中，胖子往里面喊声，师傅，人给你叫到了。
里面一声咳嗽，缓缓走出一贼黑的胖子。比起其他胖子，更黑，也更老而已。
倒是我眼尖，已经认出胖子，不正是我当初的师傅江湖人称开眼虎的李一瘸他舅舅嘛。只是他见我面色严肃，搞得六亲不认的样子。
我也是客气，拜了一下，道声，师傅别来无恙。
开眼虎也没有回礼，硬扎扎的找个凳子先坐下来。
阴沉个脸，道，小张有日子不见了。
我道是啊，师傅。有日子没有拜访师傅了，最近酒可喝得勤些。
开眼虎道，不拉近乎。
找你来，是和你谈个正事的。
师傅开玩笑，我们有什么正事谈。我笑嘻嘻的，久别相逢，应该是这副轻浮一点的样子。
开眼虎说，既是熟人，我也不客套了。直接说事。
我说，师傅你说吧，说完喝酒。
开眼虎道，好，懂礼数。我也就麻利说个事情。
你某年某月欠下的那笔钱，该有个说法了。
我欠钱？！我很纳闷，作为清河县资深败家子。我还真没有到欠人钱的地步。
我说，师傅你别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欠人钱了。
开眼虎道，刚才还夸你懂礼数，这一张口就是不认账啊。小张啊。你是晓得的，师傅可是懂功夫的哦。
我越听越闷，也不快活了。道，师傅，这和你懂功夫没有关系吧。
什么事情和我懂功夫没有关系啊。开眼虎一拍胸口，老子游走江湖，靠的还不是这一身功夫。
我道，师傅你别逗了，我出师门的时候，那点拜师的押金也没有要啊。怎么会欠钱呢。
开眼虎鼻子一哼，道，正常我不露功夫，但就是不待见像你这样装糊涂的。也罢。哥几个，跟小张走一个。让他醒醒脑子。
说罢，几个胖子围着我转起圈来。我心知要打架。其实早捻了一只竹竿在手上，插在庙口的篱笆上抽的。一直把玩在手上，以防不备。
当然嘴上还是说了一句。哥几个，有话慢说。
说你个头，一胖子拳已经打将过来。其势汹汹。看来讲不出道理了。
我立刻反手持竹竿，身子一矮先躲过一拳，动作相当漂亮，因为接着便持竹竿插那胖子的屁股而去。
只听哎呀一声。胖子捂住屁股。我知道已经击中。刚想说声承让之类的客套话。准备收场。
哪知道胖子一秒钟也没用闲着，反手又是一拳。我往后猫身再躲，这下子可没有躲得过去。一拳中眼，往后踉跄几步。后面又中另一个胖子一脚，又给踹了回来。
我打算伸出竹竿再刺。可惜步伐已乱，刺了偏了。胖子就手躲过竹竿。嘎嘎几下给撅了。叫你丫刺。
说话间，另几个胖子已经一拥而上了。我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抱头蹲下都来不及了。一阵拳打脚踢。
这个间隙，在脑子空白之前，居然还有片刻抱怨了孙大成。你这个骗子！
然后不省人事。
再醒来，开眼虎凑在我的眼前。
问，你想起来了嘛？
我说，我除了最近和李一瘸做生意，有银钱来往。其他也不差帐啊？
这就好。开眼虎狰狞一笑，道，终于想到路子上了。你差李一瘸钱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差他钱呢。我浑身疼痛，但这样巨大的莫名其妙还是让我鼓起勇气在开眼虎的淫威下要问。
花石纲生意不是还没有结嘛。怎么就差钱呢。
开眼虎道，这么大的生意，你居然一点消息也没用。我告诉你。没有花石纲生意了知道吗？
怎么就没有呢。我越发凄然，问，那杨志杨将军呢。
开眼虎甩起就是一个嘴巴子。然后道：花石纲已经沉在江上。
杨志，他跑了。你知道吗？
什么？！沉了。什么？！跑了。
对的，现在你就说尾款怎么还吧。
我……没钱了啊。
又是一顿霹雳扒拉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