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拼音还没有教完,我准备去西昌玩一下,刘春自己待在山上看书。
在木里县城,遇到了要到麦日然后去稻城、亚丁的Y小姐,述哥,无为和马瑞峰。他们四个都在越西县那几个支教点,无为和马瑞峰是后来的,在四合乡没见过。Y小姐是丹东人,我的辽宁老乡,因为姓车,所以很多人误会她是不是朝鲜族或者韩国裔,她是这样回答的:“我是正宗的汉族思密达。”我们后来就亲切地叫她做思密达。
她娃娃脸,大眼睛,微胖,既漂亮又亲和,实在是个好妹子。
述哥是新浪湖南的副主编,微胖,三十多岁的人对生活依然很有激情的样子,号称“杀人狂”的“杀人游戏”痴迷者,无为是个胖子,马瑞峰,男,马尾辫,瘦长条。
俞老师带着我们逛木里县城,那是我第二次到县城,我们去了藏族的佛塔,白色墙面,金顶的葫芦形宝塔,里面有转经筒。一个个黄铜的经筒,表面冰凉,刻满经文浮雕,凹凸不平,下面是沿圆柱直径方向支出的四个深红漆木柄,转得慢时就推木柄,快时摸一摸经筒上的文字就好,几个人一起沿顺时针转了经,希望没灾没病,祈求幸福。转了三圈就算圆满,确实也能让心里平静。以后的日子,到县城每有时间我都会去转一下。
俞老师给他们介绍了友友坪小学的幸福生活,还请他们吃了带下山的水果。又给他们找了从915到麦日去的车,他们表示有这么好的俞老师照顾我们,又有这么好的生活,我简直不是来支教的,斥责我不知羞。看了他们没水没电风景又差的支教点的照片,我表示非常惭愧。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坐车去915,我和俞老师回西昌,又是8个小时的山路。半路坐得我都吐了,平生第一次晕车。
本来想在西昌玩一下,可是十一那些天每天都下雨,只好一天到晚在老海亭窝着,看电脑。
索玛花在老海亭租了一间办公室加仓库,老海亭46栋一号,是一幢二层小楼,200多平米的空间,一楼堆放物资,二楼住志愿者和下山的支教老师,后来也堆起了物资。这地方是M小姐找的,以后就作为索玛花的大本营了。我到的时候刚搬那没几天,屋子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我们就一起去买了锅碗瓢盆,米面油盐,不过十一期间我们一次都没自己做过饭,都是出去吃,到了2013年我才在这里品尝到各地志愿者的手艺。
在西昌见到了很多人,长城,李剑,丁雅莉在索玛花小学,就在四合乡,离西昌挺近,下山很方便,和他们见面大家都很高兴。
老杨一个人管理物资,又要收,又要送,累的精瘦。加上原来晒得又黑,简直成老黑奴了。喜得县遭灾,老邪第一时间问当地领导要不要物资,领导一开始拉硬说不要,政府会给,最后发现拉硬是痛苦的,又来求老邪帮忙,于是老邪就在网上募捐,一开始要1000床棉被,老杨强烈反对,仓库已经满了,上山的路断了,一时半会儿送不上去,可以先要500运上山再要。加上李姐,好说歹说,只要了500,后来和原有的一块送上山去。
李姐是会计出身,也是索玛花元老,在负责一对一资助儿童的工作,在西昌那些时,请我们吃了两顿饭,有一次刚好花儿姐也在,但她要去看望抗战老兵,没和我们一起吃。抗战老兵就是抗日战争时期的老兵,因为国共内战和后来的一系列政治运动,他们不被国家承认,没有经济来源,生活得很不好。廉颇老矣,吃不上饭!为了让他们能在晚年过得稍微安逸一点,不要太寒心,所以也有这样的志愿者组织去关注他们的生活。花姐是个民族歌手,培训的时候她来看我们,表演的民族歌曲很动听。罗文华老师的彝族歌也很好听。
后来李姐因为和老邪意见不合,离开索玛花了。
从老海亭出发,M小姐带我去老邪门市。她说:“最省钱的方法要么就走路,要么就打车,千万别坐三轮车。”这个论断最后半句是对的,但是分明有1路公交车直达老邪门市啊,怎么不坐呢!第二学期我才发现那公交车,她已经回广州了。
大通门是西昌的一处景点,在月城广场和西昌二中之间,是一段古城墙,因为墙下有一个门洞而得名。灰色的砖确实有几分古韵,城墙下有很多小吃店和卖民族装饰、彝族碗勺的小店。城墙上经常贴着黄纸黑墨红印写出的老干部去世的讣告。以为是通缉令,我去看了一下,不是,自然也没有画着要通缉的人的脸——面目狰狞,束发长须满脸麻子或一颗黑痣。我顿感兴味全无。
老邪门市就在大通门前,他办支教之后就不能再开登山俱乐部带人登山了,于是开了个家电维修门市糊口。门市里堆满了各种电线和家用电器,两台破电脑,还是“大脑袋”显示器呢。老邪和其他志愿者就在这办公。很多文件放在摆着电脑的桌子下面一个坏微波炉里。
我把甲尔沟、羊窝子小学的调查结果给老邪看,一边帮他拆电磁炉,擦里面的电路板,拆开外壳之后,爬出很多蟑螂,我一个个按死,把擦干净的电路板给老邪。M小姐整天磨着老邪要上山支教,一会儿,俞老师也来了,磨着老邪要支教老师。我说就让M小姐去我们项脚乡吧。老邪不置可否。
M小姐特殊的美国身份,让她在上山过程中处处受阻,万一“美国鬼子”出了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是外交问题了,那事情可就大了,一般地方的校长不敢收。也有说“索玛花”勾结境外敌对势力的,“敌对势力”来支教?
上山的时候,拉了一大卡车的物资,有两吨吧。棉被、文具、衣服,因为索玛花仓库满了,老邪就让俞老师尽量多拉一些,那个加高加长的卡车,是我平生坐过的最大只的一辆。临到木里县城,因为下雨,道路塌方要抢修,又堵了一会儿车,早晨6点出发,下午四点才到地方。物资满满登登拉了5拖拉机,运往项脚乡中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