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莫过于母爱,当我在战乱的利比里亚看见身上只围两块布条的妇女亲热地拿起乳头给孩子喂奶,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一个地地道道、勤劳节俭、朴实的农民。
“粗糙的双手挂满老茧,沧桑的脸盘布满疲倦,满头的白发倾注心血,弓弯的脊梁托起高山,破烂的衣服朴素贫寒,娘啊——你瘦小的身躯支撑蓝天,你莹亮的双眼充满希望。”这是我回家探望患癌症的父亲期间看见母亲第一眼而写。
那天是2002年8月10日,我记得非常清楚。八月的夏天,太阳非常热,不要说干活,就算是搬个小凳坐在外面都要被晒得浑身冒油,可母亲却在园子顶着烈日、挥着锄头、弓着腰刨地,身上破烂的衣服随着锄头的舞动左右飘摆,一双粗糙的手已磨出厚厚的茧子,头发全白了,疲倦而苍老,瘦瘦的身体似乎随时都有被大地吞噬的可能。看到这种情景,我的眼泪哗哗流下,就像倾盆大雨。
“娘,娘啊,儿子回来了”。
娘看见我,神情有些恍惚:“回来了,快到屋里喝杯水吧,外面热!儿子,你好像瘦了,是不是部队很辛苦啊?儿子,你眼睛怎么那么肿啊,是不是没睡好觉啊?儿子,你……”
“娘,你别说了。”这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从小因为我长得单薄母亲特别疼爱我,八十年代能吃上鸡蛋已不容易,可是我在上学期间每天早上都能享受荷包蛋加面条的美餐,以至于长大后弟弟还经常说母亲偏心,母亲就一笑说,不是因为你的身子好吗。
从我记事开始,母亲很节俭,而且很能干,记得我们在1990年包了五亩地,母亲不但要在家里给菜地施肥,浇水,还要每天凌晨顶着星星到二十多公里外的市集批发蔬菜,回家后,还要做饭,洗衣,忙家务,有时也会因为累或其他原因被父亲骂两句,可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做着属于和不属于自己的事情,每当那瘦小的身子骑着车摇摇晃晃,我就非常害怕,可母亲就是这样一直坚持了10年,直到父亲2001年患了癌症,地也收上去了,母亲才摆脱菜与地的束缚。可随即而来的是要伺候父亲,陪父亲奔波在各个医院,新的“使命”又让母亲不得“安宁”。
2005年的冬天,父亲想到北京看看毛主席,母亲也来了,那天我请了假,陪父母到天安门,看了看毛主席的遗体,买了毛主席的头像,父亲很满足,感觉这一辈子能见到毛主席就算没白活,母亲跑前跑后跟着父亲,照相的时候只是哈哈的憨厚的笑,虽然不上相,但是很自然,这种感觉这种笑的模样好像在母亲身上我许久没有看到了。两天后,他们回家了,走的时候,母亲又嘱咐我:“儿啊,在部队要多吃饭,你很瘦,要长胖点,还要听领导的话,有了出息,我好享你的福。”
虽然暂时我没有足够的钱让母亲享福,但是,作为儿子,不管再苦再难,也要让母亲过好每一天,让母亲在晚年能过得开心一点,哪怕开心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