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渐黄,白露为霜,人头高的玉米紧扎扎地排列在道路两侧,织成了密不透风的天然青纱帐,雨后的凉风从长长的叶间掠过,吹出了一阵诡异的沙沙声。一名农妇头上盖着白毛巾,手里挎着圆竹篮,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鸡蛋,正急匆匆地沿着田间小路向集市赶去。丈夫外出打工,她手头紧张,正要把鸡蛋拿到集市上卖了补贴家用。谁知正走着,突然从玉米地里冲出一个贼眉鼠眼的光棍,一把将她拖进玉米丛中按倒强奸了,等农妇反应过来,那光棍已脚底抹油,掉头钻进了玉米地里,再也不见踪影。农妇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见那一篮子鸡蛋还在,就低声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抢鸡蛋的呢,好大事,忙得跟贼似的。
总拿村妇开玩笑是不道德行为,这种事情在北上广照样发生,但我们其实并不在意受害者的身份,而是强奸事件之后的态度——确实有人面对强奸泰然自若,而另一些人则可能痛不欲生,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会在相同的侵害面前有如此不同的表现呢?
事实上对强奸抱无所谓态度的女人毕竟是少数,她们大多有着极其复杂的社会背景,当然不是政治背景——有政治背景的女人遇到的强奸都不叫作强奸——而是生活背景,不畏强奸的女人可能长期处于如饥似渴的干旱状态,遭遇强奸犹如久旱逢甘雨,虽然不是他乡遇故知,当时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但绝大部分女性、特别是生育潜力旺盛的青春女性,对强奸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对强奸行为深恶痛绝,对作恶之人必欲杀之而后快,被强奸后长期处于痛苦状态难以自拔,对生活和事业都造成了严重的干扰,有人甚至因为抑郁而自杀。
这是值得思考的现象,为什么有些女性能够把强奸视为浮云,而绝大部分女性完全无法接受强奸,她们很难像那位坦然的村妇一样,事后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去赶集卖鸡蛋,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博弈策略与进化机制?
本文不会教给女性如何与色狼作战——面对色狼出脚要快,猛踢他们的裆部或者伸手直挖双眼还有大声呼救等等,这都是基本的应对手法。我们真正要探讨的是,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女性是如何发展出反强奸机制的,或者说存在所谓的反强奸策略吗?
有人认为女性并没有进化出反强奸策略,否则她们就应该具备强壮的身体和暴躁的脾气,身材高大到让男人一望而心生畏惧,脾气暴躁到让男人根本不敢靠近,那样的女人确实可以防止强奸,但同时也很难得到足够的精子。我们的社会没有出现这样的女人,可能是强奸行为还不够普遍,不足以成为有效的进化动力。这种解释当然不能令人满意,如果不是受到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文明社会的强奸现象恐怕就会像一些原始部落那样,在大街小巷的每个角落都会出现惊恐的撕扯。之所以没有出现这种局面,除了受到社会暴力的控制,还在于女性确实进化出了某种有效的反强奸策略。
强奸本来是简单的博弈,对于男人而言,是性价比最高的性行为,他们不必花费时间送花求爱,也不要献出食物和金钱,而只要付出无耻的行动,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渴望,甚至留下一子半女。可女人除了受到伤害却一无所获,被强奸的性价比为零。就算强奸不是男人的适应行为,女人也应该进化出反强奸策略,因为无论强奸的起因何在,对女人造成的伤害都完全相同。所以女性必须建立反强奸策略,那虽然不像电棍直接有效,但也可以默默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从远古直到如今。
主流的观点是,强奸之所以会给女性带来巨大的伤害,是因为剥夺了她们选择配偶的权力,而选择配偶是女性的重要交配策略,她们早已进化出了复杂的配偶选择机制,并为这种选择作出了大量前期准备工作,比如发育身体更加丰满,看起来更加白嫩可爱等等。可以突然之间,所有的准备都被瞬间粉碎,而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强奸只是悄然发生,并悄然消失,带来的心理创伤可能会小很多,但问题是,那短暂的冒犯往往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她们可能在错误的时间为错误的男人生下错误的孩子,同时失去了为正确的男人生下正确的孩子的可能,这无论如何也是令人愤怒的事情,就像你盛装打扮,正准备去享用一顿精美的大餐,却突然在半路上被人强行塞了满满一肚子残羹冷炙。对于那些根本无饭可吃的乞丐而言,这种做法未尝不可,所以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对强奸痛心疾首,因为她们本来就没有预期中的大餐可以享用。另一方面,未婚生子在很多社会都令人唾弃,那时强奸犯早已远走他乡,所有苦果都需要女人独自品尝,她们将长期忍受舆论的强烈谴责或指指点点,内心倍受煎熬却又无人诉说,所以当然要对强奸深恶痛绝,宁愿遭受殴打也不愿意被强奸,除非受到死亡的威胁。
既然强奸会带来如此强烈的伤害,女性应该早就进化出有效的反强奸生理机制,比如有一种水黾演化出了生殖器护罩,可以切断强奸入口,前提是雄水黾没有严重伤害雌性的能力。很多雌性水禽都有复杂的****,其中曲折回转,甚至有多处死路,常常令强奸的雄性白忙一场,这都可以看作典型的反强奸策略。但女性却没有进化出类似的装备,比如用强大的肌肉紧紧封闭****,以至于很多女人在面对强奸时都束手无策,甚至因巨大的恐惧而昏厥过去,只能任由坏人摆布,这其中的道理何在?
应该指出,女性没有进化出强大的括约肌以封闭****其实是一种保护机制,是为了防止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当男人失去理智决定强奸的时候,括约肌并不足以构成难以穿越的障碍,相反,却极可能因为强行撕裂而导致更为严重的肉体创伤。就算在****口进化出一副像螃蟹一样的大钳子来,可以将强行侵入的****一夹两段,但首先她们得有能力保护这只大钳子不被男人提前折断,所有武器都是双刃剑,反强奸策略必须考虑相应的后果,应该以不损害生命为前提,所以要控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于无声处起惊雷,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却能默默掌控实际结果,比如在排卵期间,女性双手的握力更强,对付那两个脆弱的****绰绰有余,只要她们要有足够冷静的大脑,在准确的部位给出致命一击。
另一个更加隐蔽而有效的反强奸生理策略可能是子痫前期发作。
子痫是一种可能危及胎儿和孕妇生命的异常反应,发作时可出现抽搐、痉挛甚至昏迷等症状,在发作前期就具有极强的危害性,特别是对胎儿的影响非常显著,这种影响甚至会涉及出生以后,女孩再生孩子时仍然容易出现子痫症状,健康状况也比正常人差很多。问题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可怕的病症呢?
诱发子痫前期的因素很多,而强奸可能是重要的诱因之一。
当子宫遭遇陌生精子并意外怀孕时,就容易诱发子痫发作,而强奸注入的精子当然是陌生精子,这可能是女性识别并删除不必要怀孕的一个重要关口。男女同居时间越长,女性对伴侣的精子就越熟悉,怀孕时发生子痫的概率越低。有意思的是,女性熟悉精子的途径并不只有一个,****可能也是重要的识别通道,所以给配偶****的女性出现子痫前期发作的可能性更低,其中的分子机制与精子的抗原反应有关,这似乎是一个反强奸的重要证据,因为很少有强奸犯会在事前强迫女性****——把陌生的****放在咬合力极强的双排牙齿之下无疑是异常危险的决定。自发性流产也可能是对抗强奸后果的重要措施,当然那还需要收集更多的证据。
平心而论,生理性的反强奸机制并不是最好的机制,因为那往往是强奸危险已经出现、甚至即成事实以后,才或多或少地会起一点作用,真正优秀的反强奸策略是不让强奸发生,而不是在强奸时才与恶棍发生暴力或者生理冲突。
怎样才能预防强奸呢?女性进化出了这种能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