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路德这个难题以外，“研究锁”的启动事务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难得地早早回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详着墙头绿子的婚纱照，吞云吐雾。若是以前，这个时候绿子已经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饭，我只需要坐享其成。
我已经很久没有比绿子早到家了。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娇嗔地埋怨了我一声：“怎么抽这么多烟？把家里搞得跟一间‘毒气室’似的，我可不想进集中营。”
我没有动，透过镜子看到穿着灰色西服、灰色一步裙和灰色丝袜的娇妻。她刚把房门关紧，将手提包放在门边的椅子上，我猛然上前一把将她按到在了枫木地板上。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死死地将自己的妻子压在身下，她像面对着一个性侵者一样抵抗着。我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情绪，将她的衬衫纽扣扯下了好几颗，那双撩人的灰色丝袜更是被我撕得粉碎。我粗暴地进入她的身体，觉得里面很是潮湿。在粗重的喘息中，我把“禁欲”一个月所积攒的精力一泄而空。
看得出绿子有些埋怨我，却也享受着激情的过程。在我起身后，她默默地理了下衣襟，把缠在腿上的那双破丝袜脱下扔进垃圾桶，又去浴室冲洗了一下，最后把披散的头发扎起来，换了一身便服。
她一直没有开口，这倒让我有些觉得理亏，虽然这本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亲热，却被我搞得像一场复仇之战。严格从国际法律来说，我的行为确实够得上“婚内强奸”。
“我想吃生鱼片。”我刻意用带一点颐指气使的语气，掩饰着自己施暴后的心虚。
其实，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可耻，在撕扯绿子娇小的职业装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自己的女秘书。在我面前，艾思丽小姐通常就是这么打扮的。
绿子轻声道：“好的，我们还真是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是她的怒气已经消减了，还是她对刚才的过程颇为享受？反正绿子绝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我和绿子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旭日料理。这里的装修依稀有着旧时旭日国的风格，但由于相关政策的限制，很多地方不得不做了简化和“改良”，又让人觉得面熟目生。店里放着旭日国的民歌，曲调和乐器都是原来的，但歌词却被翻译成了标准的国际语。碰巧，翻译者又将这两种格格不入的语言转译得十分拙劣。这样的错乱感让人哭笑不得。我猜想，坐在这里，即便是旭日国出生的绿子，也未必会有多少思乡的情绪。
我啜了一口清酒，尝了一片金枪鱼，好在食材和芥末的味道还算纯正。
“绿子，你跟我说说看，扎坎是个怎么样的人？”
“扎坎？”我突然的提问吓了绿子一大跳。昏黄的灯光下，她垂下头，脸色绯红，闪烁其词，似乎预感到我知道了什么。“你想知道哪方面？”
“他的经历，他的工作状况，他和你的私人交情……就这些吧。虽然之前经常听你提起他，但是我还想了解得更详细一些。”
看到我神色平静，战战兢兢的绿子稍微平复。“扎坎出生在非洲中部的一个穷国，从小生活贫困，但是他很聪明也很努力。当然，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国际的一统天下给了他平等地接受教育的机会，否则这个穷人家的孩子也许现在正在哪个矿里卖力气。所以，扎坎对于这个国际忠心耿耿，说到埃尔德·布拉泽的名字几乎要脱帽肃立。他是一颗公认的‘政坛新星’，半年前从国际青年委员会调到真相部，出任调查局的局长，工作很干练，当机立断，下手也很准，所以很受部长先生赏识，甚至可能很快被提升为副部长。”
“这些都是他本人和你说的？”我定神直视着妻子，想从她的嘴里得知另一个与他有染的男人的情况，更想从她的眼神中获知她的言语的真伪，甚至她究竟爱的是我还是那个nigger。
“是的。他亲口告诉我，真相部门即将启动程序，内部调研提升他为副部长的可行性。”
我轻蔑地笑了，继续挑衅性地试探自己的妻子：“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挺亲密的。”说到“亲密”二字时，我刻意降低了语速，变换了语调。
绿子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眼前的一盘刺身，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算是吧。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算是挺投缘的。正巧，他和我们住一个小区，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就让我搭他的车回家。我也没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局长会这样善待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所以有时候我们会在路上聊起各种事情吧。看起来他对我的印象不坏，所以处处照顾，还提拔了我的职务……”
我心中冷笑了几句。绿子啊绿子，作为丈夫，我毕竟还是了解你的，从你初出茅庐进入真相部门工作的时候，我就太了解你了。尽管你如今春风得意，有时候自信爆棚竟至骄狂的地步，但在我面前，你依然是5年前那个涉世未深的旭日国姑娘。只要我在你全无防备的时候，咄咄逼人地抛出几个问题，措手不及的你就会格楞不断，错漏百出，彻底被“完爆”。
我相信，如果有视频记录下我们的对话，那个试图笼络我的“忽悠”心理学家一定可以分析出和我相同的结论：绿子的表现已经默认了一切他们之前的私情。为此，我既自鸣得意，又心如刀绞。
我起身拿起请酒瓶给她加满了酒。绿子有些错愕，直愣愣地看着我，满含内疚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努力挤出笑容，其实心里有着一千个不情愿：“我想和扎坎先生碰个面，你能帮忙安排吗？”
绿子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我想和他谈点工作上的事情。”
“艾思丽小姐，你来了。”
奥斯曼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换了一种青春出芙蓉的纯净风情。“主任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以后叫我弗拉基米尔就行了。”我请艾思丽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沙发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找你聊聊闲话。”
她爽朗地笑了。我对着艾思丽的脸庞瞅了很久。蓝色的眼睛透露出爱琴海的夏日风情，挺拔的鼻梁仿佛有金属架子支撑起来，这一切都和小家碧玉的绿子太不一样了。
“艾思丽，你知道这个研究所的成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对我来说，刚踏上领导岗位，也没有什么‘自己人’可以调遣。倒是你，作为我的秘书，是工作中与我接触最多的人。”
艾思丽是个聪明的姑娘，听了我关于“自己人”的抢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既然达成了默契，那么我当然得给她一些“测试”，因为我知道秘书、行政、前台这些用漂亮姑娘装点的“花瓶”，是一个单位里最闲也最“八卦”的人。“所以，我想找你聊聊，你对我们第二研究中心的二十来号人感觉如何，以及他们是怎样评价我的？当然，也包括怎么评价赫德林副主任。”
艾思丽的回答很谨慎，既不想故意针对某个同事，也不希望引起我的不快，同时又适当地告诉我一些“有料”的东西。这让我对她的人品和智慧都相当有好感。当然，对于她的美貌的好感，更是由来已久。
随后，我把话题引到了她自己身上：“你是否听说，研究所的同事们评价你是这个单位里的头号美人？”
意外的转折让她觉得有些突然。她看着自己的白色裙摆和被肉丝丝袜包裹的膝盖，默不作声。我看到她白皙的脸颊有些泛红。
“对了，赵副所长告诉我，你的父亲和他是好朋友。”
“是的，”对此满洲人的话题，艾思丽倒是显得早有准备，“我父亲也曾经从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所以和赵副所长有过共事。包括我，以前也在家庭氛围的熏陶下，学了点心理学的皮毛。”
“那太棒了。人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以后如果我想你请教一些女性心理的问题，还请你费心解答。”
艾思丽连忙称自己恐怕没法接受这样的挑战，我笑着起身结束这场试探性的对话，并告诉她，下午和我一起去一次真相部，然后询问她是否介意和对方一起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