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去了艾思丽家。我的意外出现让她又惊又喜。“亲爱的,你怎么跑来了?绿子小姐不是回家了吗?”
“我不想提到她。”
艾思丽很识趣,没有追问下去,帮我脱了外衣,把我揽到她的温柔乡。
这个时候如果是和绿子在一起,我肯定不会睡得这么踏实。
早上我开着车载着艾思丽一起去“研究锁”上班。准确来说,也不算是我开车,电动车可以自动行驶,我忙着和情人卿卿我我。
快到单位的时候,艾思丽问:“要我我在这里下来,自己走进去吧。和前两天一样。”
我赌气道:“不用了。我才不在乎别人有什么闲言闲语呢。”反正就算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照样会有人在背后嚼舌头。
快到下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没想到进来的是艾思丽。我刚想问她晚上去哪儿吃饭,这才发现她神情尴尬,身后跟的是我的妻子。
她把绿子引进来,恭敬地对我说:“主任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再过一会儿我就下班了。”
我心领神会,故作轻松道:“好的,谢谢。您现在回家休息也没关系的,艾思丽小姐。”
绿子是第二次我的新办公室来,但上次和扎坎一起到访,几乎还没走进门,我就把他们领到了胡安那儿。虽然“研究锁”的驻地就是当年“编译所”的那栋楼,但我的办公室足足比原来的小单间大了四五倍。我刻意在这个宽敞舒适的环境里摆点排场给她瞧瞧,于是倚在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伸出一只手,示意说:“请随便坐,绿子小姐。”
“到底是怎么了,弗拉基米尔?”绿子直直地站着:“昨天晚上你怎么突然就发怒了?一晚上就都到哪儿去了?”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毕竟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我乐不可支,然后竖起身子,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墙上的大触摸屏立即投射出了“机密”应用软件的背景,我把查看内容切换了“真相部调查局”的页面。“那我问你,你们这次去美洲出差,一共几个人?”
“六七个人吧,扎坎先生、我、‘记录员’,还有三四个做辅助工作的同事。”绿子回话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触摸屏的变化。
“好吧,那请你看看屏幕上的内容,我们一起猜猜到底是谁出卖了你们?”
“我们?”
“对,你和扎坎那个狗杂种。”
“亲爱的,你一定是误会了吧。我和扎坎之间只不过是同事和上下级而已。”
“就算我误会你,‘机密’不会误会你。你自己看吧。”
绿子转过身子,虽然我看不到她的神色,但触摸屏上的内容无疑让她呆若木鸡:
扎坎这个家伙胆子真不小,勾搭那个叫绿子的骚娘们之后,两个人简直已经明目张胆。坐飞机去美洲,他们一起坐头等舱,旁若无人地在那里打情骂俏。
到了酒店更好,绿子那个****每天晚上8点不到就钻进扎坎的房间,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看起来“小黑”活不错,那东部来的娘们在床上也非常放荡,喊得很大声,经常深更半夜还在那儿****,隔壁的住客投诉了好几次了。
我又把页面往前翻了一点,记录发布的时间应该是我刚调入“研究锁”天天在那里加班加点的时候。
晚上逛商场,意外看到一家旭日料理里坐着扎坎和绿子,两人动作表情都十分暧昧。幸好他们没看到我,赶紧躲开了。
下面甚至还有人回复说:绿子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为了上位,把别人踩在脚下丝毫不留情,至于向局长大人投怀送抱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还有人充满意淫地留言:不要污蔑绿子小姐,昨天她根本没有和什么扎坎在一起。我作证,昨天她在我的床上,和我共度良宵。
绿子看不下去了,在我办公室的茶几前走了几圈,然后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喘气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亲爱的,你怎么能相信这个?这些是赤裸裸的污蔑。”
“赤裸裸?污蔑?”
“拜托你不要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说话。虽然这一段日子我们都很忙,感情上确实不如以前那么亲密,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如五年前那样爱你,亲爱的弗拉基米尔。”
“是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绿子的语速越来越快:“对了,‘机密’是不是毛罗那个公司的产品吗?你赶快打个电话给他,请他帮忙查一下,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含血喷人,污蔑你的妻子。”
我掏出烟盒打火机,得意地给自己点上一支。“当然,我和毛罗私交非常好。但我不会为了你的事情麻烦他。”
“为什么?”
“毛罗无所不能,他可以知道世界上的一切秘密。如果我向他了解此事,他一定能挖出更多你的丑闻,也许除了扎坎之外,还有别的什么‘野男人’。你觉得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大吗?”
“亲爱的,”绿子已经急火攻心,“‘机密’上的东西不过是一些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发的文字而已,这什么都说明不了。也许打开‘社会学研研究所’的页面,还会有人传播你和艾思丽小姐的绯闻。要是我,肯定不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那你去了美洲之后,应该知道有一个叫‘视频研究所’的机构吧。”我把才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掐了,将嗓音提高了一倍:“难道还需要我把你们两个在床上的视频播放给你看吗?”
沙发上的绿子瘫软下来,想必她终于明白,这一切辩解都是徒劳的。我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在美洲咄咄逼人地拿下了路德的时候,绿子小姐你是否想到过自己也将遭到一场道德的审讯?
我抬腕看了看新买的高级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我也不想在办公室和你吵架。回家吧。”
绿子战战兢兢地跟着我走向停车场,一语不发。
她所认识的我的那辆座驾早就被旧车回收公司的人开走了。莫名的绿子浑浑噩噩地随我走到墨绿色的跑车边上。我故意表现得很有风度,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是你的车?”恍惚中的绿子又受了一次刺激。
“是啊,在你去美洲之后新买的。”我为她关上车门,然后绕着车身走了半圈,在驾驶座上坐上:“就像上次你问赫德林的那样,‘研究锁’有的是钱。如果跟着我好好过,你即便不工作也有享不完的福。”
绿子把头别过去,故意避开我搞怪的表情。
“是不是有点后悔跟那个nigger夹缠不清?”我“大大咧咧”地发问道。
自从知道绿子与扎坎之间的私情,我已经忍了两个月了。我知道我生性懦弱,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开口,有时甚至还想曲意去迎合绿子,最出格的行动,也不过是耍一些小聪明,去试探她,故意激怒她。
但此刻,老实人的“倔脾气”终于爆发了,而调侃无疑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不管我的内心多么痛楚,只要看到绿子被“完爆”的表情,我便爽快了,平衡了,感觉足够了。
我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说了一句“回家”。引擎轰鸣起来,哑光的跑车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