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从我的手心里渗出,及至颤抖不止,因为我的脑海极速的运转,产生了一个惊天猜想。究竟是怎么蹦出来的,是灵感女神的玩笑吗?
星叶,难道凡是你画的都能这里看的到,全都变成了真实,活在这个世界里。不错,星叶总强调“想过”,但她也会把想过的东西又画下来。所以,星叶才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想的,还是画的。
这就是说,秘方上面的话,解读为“画”没有错。由手画出,一切都是画出来的。
“希姐姐,你怎么啦?”
“星叶,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曾经动笔画过的吧,你都曾画在纸上,对不对?”
果然,星叶点点头。我确信星叶之前不是表达不清,而是在害怕。明明初次到来,一切却不陌生,她定是想不明白,又觉得开心,又感到不解。
我心乱如麻。脑海里想起推理小说里常出现的那句话:“当其他推论被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就算再不可能,也是真相。”可叫我怎么能相信!真希望这时能有人过来敲我的头叫道:“你脑子烧坏了吗,进水吗?”,或者罗肖过来,给我一个“鄙视我智商太低,还爱胡思乱想”的眼神。没有人,而我内心愈加肯定了猜测。
我抬起头,仍是五颜六色的星星,真是美丽奇幻,这一路过来,遇到的人和景那么缤纷耀眼,如果不是因为恐惧,很值得欣赏,而这些遇到的,全是星叶画的。这也解释了精灵和罗肖常说的“谁知道怎么出现的,莫名其妙出现的”,其实都是星叶画的东西,结果变成真正的活物出现,任谁见到,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但是一看出自儿童之手的涂鸦画,怎么变到现实里,至少也该更有水平些,看起来写实逼真,才有可能变成实景吧。谁都是这么想的吧。迪阿法他们也是如此,即使明白与画画有关,也觉得星叶画功不行,在那很心焦的等着。
如今很明确,不管星叶画功多差,画的有多糟糕,只要她画的就能在这里出现。出现的东西与星叶笔下的并不相同,精致的实物与粗糙的线条有着很鲜明的对比,可是多看几眼就会产生“与星叶画得真像,就是星叶画的”这样的错觉。
我的心简直是被藤蔓缠住,透不过气来。星叶本身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这个能力算是操纵,还是特异功能?罗肖说过,操纵是后天学的,甚至因为难学,有的家族成员未必学会。如果是后者,是超级能力,那星叶在这个世界也属于异类吗,是“莫名其妙”就有的能力?如果她在这个世界成长的话,又会怎样呢?星叶,你可知道你有多厉害吗!
因为我一直在深思不语,星叶又在叫唤我。我问道:“星叶,要是你画的东西,都会在这里出现,怎么办?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包括这星空……”我指指上边,“也都是你画的。”
“那这里本来是没有的吗?”
“对啊,本来的话……”我一时语塞,本来的话,这里又是如何呢,是片空空的草地,什么都没有?
“那我就不画了。再画的话,肯定对这里不好。”
回答出乎意料,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已想到解决方案,反而是我太神经兮兮了。是啊,如果画的东西,都在这里出现,不画就行了,就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出现”,会这么简单吗……
想得头晕脑胀,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在阳光中醒过来,谢过友爱大方的猫头鹰一家,赶紧动身离开。虽然知道一个可怕事实,但真正重要的,还是找到回家路。
树林又将我和星叶包围起来,抬起头,天空变成了碎片,阳光点点洒进,有层薄薄的雾迷幻的飘荡着,是一幅极美的画面,我心里凄然,这个“野外”又大又诡异,难怪恒国人都觉得可怕,连地图都懒得弄出来。
走了两个小时,见星叶有些疲惫,我便找了个平坦石块坐着休息。背的包中还有善良的猫头鹰送的面包和牛奶,我们俩吃着,补充着体力。
前方一个人影慢慢的扩大。我睁大眼睛,啊,是花婆婆。这个时刻,能遇到花婆婆怎能不喜极而泣。
花婆婆也是泪光闪闪:“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过得如何?哎呀,看样子好像胖了呢?”
“真的胖了?”我摸摸自己的脸。虽然是被监视的没有自由的生活,但由于斯兰很会做菜的原因,吃得真不错。
花婆婆又朝星叶道:“好久没见啦,小叶子。”
“婆婆也知道我在这里啊。咦,婆婆,你也来这旅游吗?”
星叶的天真之问,反倒让我发现花婆婆该是不知道星叶来这的。但见到星叶,花婆婆一点也不惊讶,像事先已知一样。
“您什么时候知道星叶来这的?”我问道。
“去那边看了下,小格四处寻着呢,自己的好朋友不知去向,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几天。”
星叶的眼泪顿时止不住:“我要回家。”
“好了,好了,别哭,我带你们回家。”
花婆婆无疑是我和星叶的救星。熟知这里的她,很快又找了可以用钞票的小镇,住进了旅馆。一顿饱餐之后,我说着心中囤积的疑问。
“我们的国家很大,你们那不是有句话‘山高皇帝远’嘛,有的地方自己形成了一个风格。”花婆婆解释有的地方为何不用钞票,“恒国内主要是人居住,野外是特别一点,很复杂……”
“这也太复杂了。”我拧着眉头。
花婆婆微笑道:“野外是什么都有,我们在这住几十年,也才勉强知晓一点。幸好你们走的这些路,我有点熟悉。你们要是到那些更奇怪的地方,我怕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们了。记得有的地方生存的,不是人,也不是动物,而是石头,会说话的石头,走起路来,会一蹦一蹦。”
星叶“哇”的叫了声。
“很有趣,是吗?”
星叶点着头:“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
“你也有画过吗?”花婆婆突兀问。
星叶一时愣在那里。
我也惊了一下,花婆婆仍是微笑着,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这个时候,我很需要跟人讨论一下心中那个猜想,一向可亲睿智的花婆婆无疑是最佳人选,又感到难以开口,只好算了,还是等先回到家再说吧。
第二天,很舒畅的醒过来,因为做了个已经回到家的美梦。但望向身旁的床位,我的心情立即跌落。空的。只有我一人的房间,沉寂之极。仍在梦中吗,还是?
星叶呢,花婆婆呢?
花婆婆带走了星叶。这次会面,花婆婆一直都有怪异。与其说来找我,倒不如说是找星叶的,常常若有所思的望着星叶,我明明有注意到,却不敢疑心。从一开始,我就把花婆婆与迪提亚、迪阿法分开来,几乎把花婆婆当成亲人,想不起母亲的样貌,也记得花婆婆的音容。
现在,为什么她也要悄悄带走星叶呢,她不应该像迪阿法那样别有用心啊。为什么事情总是那么出乎意料的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