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最爱是你。太俗丽的歌词。
然而嘉鱼歌声深切婉转,如泣如诉,我被打动。
想起多少次作画的空隙,我伸着懒腰走出画室,看见她站在客厅落地窗前,伸长脖子,闭着眼,双手背在身后。窗外一两颗星光,她的脚底打着拍子,偶尔轻轻哼出一两句,轻轻地。
那画面穿越到此刻,只似穿好莱坞戏服出演文艺片。
曲终,有人递上酒瓶,有人伸出脏手,嘉鱼通通聪明地闪开。
晓慧似是赞她:“这样混杂的环境,应对交际比唱歌更难。”
我说:“她像不像一条美丽的鱼儿,滑不留手?”
“如果这女孩出生音乐世家,从小受正规训练,前途不可限量。”
“不不不,在她最敏锐最善感的年纪,绝不能耗在教室枯坐。”
音乐,美术,文学,体育……通通为应试教育前仆后继,死在梦想的沙滩。而嘉鱼定然要拥有一段山野的童年,在翠山与清泉间放肆呼吸。
她是天然的,天然要唱歌。
晓慧唤服务生添酒,我趁机拦住他问:“台上的那个女孩,可算红的?”
“她?好犀利的啦,”广东仔赞人最夸张,“她唱得够劲,人够靓女,老板都有意捧她,不红也难啦!”
“你们老板是否姓温?”
他惊讶看我一眼,换了副更客气的腔调:“靓女是温老板熟人?”
晓慧靠酒壮胆:“熟得不能再熟,根本如同胡萝卜和豌豆。”
他指指不远处另张台子:“老板就在那边,我去说一声来?”
“不必,不必招呼。我们自己坐坐就好。”我瞪晓慧一眼,连声阻拦。
“那么,两位玩好。”广东仔彬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