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鱼继续追赶她心目中的“独特”。
我越来越习惯看她用漆黑指甲撕碎面包,小心放入荧光嘴唇,耳机塞住两只耳孔,一边咀嚼,一边轻轻摆动。
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歌星是蕾哈娜。
“蕾哈娜在加勒比海的巴巴多斯小岛出生,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经历普通、热爱唱歌的小女孩,到纽约寻找她的梦。”她充满希望地说。
我也给她看茶杯鱼的画稿,她很喜欢的样子。
“林洁姐,不知怎的,我觉得这小鱼有点儿像我。”
一个傍晚,家树提大包食物来按门铃,嘉鱼却不在。
他拨电话过去,良久方才接通。
筑在高空的家太静了,我站在两三米开外,也听到他手机耳筒中蓬蓬鼓点。
嘉鱼的声音盖过鼓点:“老牌歌星到酒吧助场!机会太难得!”
“你并没有通知我。”家树黯然。
“对不起,我忘了。”
一句不含歉意的抱歉。
又听嘉鱼大喊一声“来啦”,不知向谁。
电话咔嚓挂断,只剩忙音。
嘟,嘟,嘟,尽是寂寞。
她太年轻了,时间和亲情都好似太不值钱。她正在失去人生中太宝贵的东西。如果我这样议论,的确像个呆老太婆。
家树垂首:“说好六点一同晚饭。”
“那么,陪我一起。”
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