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唐的客厅中经常有沙龙，麀集了大上海的各色人等。
主要是两大类，一类是附庸前卫的，虚情假意的名流们，作家、艺术家、导演、电影明星、媒体界；还有一类是有治疗需求的，这里大概是中国最早的心理诊所。
在这里治疗的人大多慕名而来，主要是由于性无能和性冷淡。
当然以外国人居多。
据说弗洛伊德曾经用心理疗法治好大音乐家马勒的阳痿，所以这些洋人以为张寿彭也擅长此道。
当然如果是心理问题，的确在张寿彭治疗范围之内，但如果更多的是身体的问题，就需要一些弗洛伊德也不知道的技术了。
曾经有一个法国皮具商，张寿彭判断属于寒气侵入下焦，建议他去看看中医。
法国人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在河里自慰，因为父母是天主教徒，对待儿子非常严格，如果发现内裤和被单上有痕迹，就要带他去教堂忏悔。朋友们知道了这个规律，每次他一去教堂，他们就学他，“主啊，可怜可怜我吧，昨晚我又朝普鲁士人放了一炮。”
自从他找到了河里自慰的方法，他就再没去过教堂。
他的父母骄傲地说，“上帝让皮埃尔痊愈了。”
虽然他如今已经四十岁，但每次自慰还是离不开水。
甚至在冬天，他也要在浴缸里放满凉水来自慰。
但法国人不相信中医，说中医是巫术，会让他吃死人的骨头，女人的经血，小孩的大便。
张寿彭是出身中医世家的，他跟我说过，他曾经和鲁迅先生见过面，也聊得挺好，因为鲁迅先生也批评中国人对性的蒙昧和恐惧。但一谈到用中医治肺病，鲁迅先生就说，“与其让老中医杀死我，还不如让肺病呢，至少死个明白。”
张寿彭还是非常仁爱的，决定用艾灸来治疗皮埃尔。
具体的方法，就是手拿着艾条，在皮埃尔的脚心和肾经、肝经的几个穴位熏烤。
其中包括会阴。
这就要求皮埃尔露出下半身，仰面朝天躺在那里，张寿彭拿着艾条对着他满是长毛的会阴不断熏烤。
有时候张寿彭太忙不在，也许他故意编了个借口不回来，于是就需要别人来执行治疗。
总不能让许鸥盟来吧。
于是我就是不二人选了，每次皮埃尔一来，我就低声对许鸥盟说，“烤鸡时间到。”
但有一次，我实在有些犯困了，不小心用艾条把皮埃尔的阴毛点着了，幸亏我手疾眼快，将旁边的一杯龙井泼在上面。
从此皮埃尔就不许我来给他艾灸了。
我建议张寿彭到外面的中医那里雇个学徒来。他坚决反对，外人本来就对高唐研究所添油加醋，把这里描绘的像个淫窟，如果传出去我们在这里用熏蛋的方法治疗阳痿，那简直是把谣言坐实了。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许鸥盟说，“我可以。”